第十一章 陳家反應 三請陳謙

“稟主公,陳別駕欲求見主公。”

“哦?元龍來了,快快有請。”

片刻,陳登自門外快步走來,對著劉備略一拱手,急聲道:“玄德公,昨日登得到消息,說那琅琊諸葛玄意欲起建學院,凡十二歲以下孩童皆可入學,如今規模已有數百。”

劉備不解的看著陳登道:“這不是好事麽?諸葛玄有此善心,元龍何以急切至此?”

陳登心想:“對你當然是好事了,可區區一諸葛家,未經過我陳家點頭,就敢行此事。若是收上十餘學子倒也罷了,如今一收就是數百。那數年之後,我陳家第一家族的地位,豈非不保?”

念及此,陳登懇切的對劉備道:“玄德公,興建學院是好事,可此事不應由他諸葛玄來做。想他諸葛家,又能有多少書卷?多少老師?便是我陳家,也無力同時教導數百位學子啊!若是任由諸葛玄胡來,到時,豈不是誤人子弟?”

這話倒是沒錯,東漢末年雖然已經有“蔡侯紙”,可質量不好,造價又高,是故當時的人大部分還是用竹簡來記錄。一次教導數百位弟子,那就得有數百份竹簡吧,而且學生總不能隻看一份竹簡,如此算來,光是給學生準備竹簡就得準備數千份。況且還有老師呢?從哪裏去找那麽多識字的人來教書。

說實話,當日諸葛玄傳信給父親時,陳登和其他士族一樣,都是等著看諸葛家笑話呢,可父親陳珪卻是若有所思的說了句:“諸葛玄絕非如此短智之人,若無把握,當不會行此愚事。”

陳登連忙追問,陳珪卻是好整以暇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倚仗是什麽,但,隻要讓他做不成此事,縱然他有萬千倚仗也無妨了。”

見兒子還沒理解自己的意思,陳珪索性把話挑明,“你如今忝為徐州別駕,治下有人行如此誤人子弟之事,你當如何?”

陳登醒悟,當即拜別父親,急忙來找劉備闡明此事。由官府出麵,喝斥你聚集孩童,包藏禍心,關了你的學院,嗯,合情合理。

劉備聽完,陷入了沉思。作為盧植的學生,他當然知道要教人讀書這件事有多難,老師當年是名滿天下的大儒,一堂課也不過教授三五弟子,外帶十餘位旁聽之人罷了。順便一說,自己的同窗公孫瓚,就是三五弟子中的一個,而自己,當年不過旁聽而已,隻能聽老師講,連提問的資格都沒有。

因此,劉備心中也明白這件事諸葛家做不成,除非自己拉著徐州所有世家一起,方有可能。可他們,又怎會願意呢?唉!

“此事待我思量一番再議,辛苦元龍了,先下去休息吧。”劉備揮了揮手,轉身向後堂走去。

“雲長翼德,速速去置辦禮物,敬之去挑選馬匹,我等四人明日就去拜訪先生。”

關張二人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當初先生曾與大哥相約一月之期,算算時日,明日就是最後一天了,難怪大哥今日把自己兄弟二人和敬之都召回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天還未亮,劉備幾人便騎馬出城,一路狂奔,不久,便到了陳府門前。

陳宗看著眼前熟悉的大門,不覺有些恍忽,想自己不過離開了區區一個月,如今站在這裏,卻彷佛數年未歸。所謂近鄉情怯,不外如此。

直到張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陳宗才回過神,向劉備等人點了點頭,徑自上前敲門。自己的家,哪有讓主公去敲門的道理?

片刻,管家開門,看到是陳宗,驚喜道:“二公子,您回來了?”

陳宗點點頭,先將劉備三人讓進正廳,吩咐待茶後,才問道:“兄長可在?”

管家點點頭,又有些遲疑道:“二公子離家後,次日,大公子也出門了,直至昨夜快三更時才回府,臨睡前還囑咐小人,讓小人辰時定要叫醒他,他今日還要去赴劉刺史的一月之約呢,二公子,這…要小人前去叫大公子麽?”

管家的意思,幾人哪裏不明白,其實陳宗聽完後,也不願意在此時打擾兄長,可讓主公在這等著,好像也不好。

正糾結間,劉備開口了,“敬之不必糾結,我等且在此品茶閑談即可,不必打擾先生。”

頓了頓,又對管家道:“你家先生辰時起身,是要趕去與我赴約,如今我已來了,便不用叫先生了,讓先生好生休息吧。”

管家看了看陳宗,見他點頭,方才領命下去,隻留四人在正廳喝茶閑聊。

臥房內,陳謙睜開眼,緩緩的伸了個懶腰,房門外管家聽見動靜,叩門輕聲道:“大公子?”

“嗯,進來吧。”

陳謙揉了揉臉龐,努力讓自己清醒了一點。當日在諸葛家與諸葛玄交談後,陳謙怕出意外,便一直留在諸葛家。直到諸般事宜走上正軌後,才驚覺一月之期轉眼將至,故而馬不停蹄的往家裏趕去。好在總算是趕回來了,不過一路奔波,縱然身體底子不錯,卻也疲憊至極。

“什麽時辰了?”

管家正伺候著陳謙更衣洗漱,聞言道:“已近午時了。”

“不是讓你辰時就叫醒我嗎?為何遲誤?”陳謙皺眉道。

管家忙道:“非小人遲誤,是二公子與劉刺史命小人不得打擾。”將劉備等人剛剛的言論複述了一遍。

陳謙連忙趕去正廳,進門見劉備四人正在閑聊,深吸了一口氣,躬身行禮道:“累玄德公久候,謙之罪也。”

劉備起身,扶住陳謙,正欲開口,陳謙就抬頭看著劉備道:“請玄德公進書房一敘。”

劉備一愣,點了點頭,讓關張與陳宗在外等候,自己和陳謙兩人向著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