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追星族

王可道一說完,不止是張唐卿,連王蓉和王石都不可思議的看著王可道。

正好出門的張桂恒也聽到了這句話。

“王老弟,你可是想好了?一旦你們都賣身為奴,可就一輩子都是張家的奴婢了。”

王可道說道:“小老兒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如果沒有少爺的七十貫,我們夫婦早就撒手人寰了,再說了,跟著少爺,我們夫婦加小女,也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張唐卿還想拒絕,張桂恒已經代他回答道:“既如此,那我就替我兄弟做主了,下午我找人牙子過來。”

王可道目光熱切的看著張唐卿。

張唐卿看看依然虛弱的王可道夫婦和翠兒,再看看他們住的窩棚,如果王可道的居住環境還是這麽糟糕的話,他們夫婦能不能熬過這個寒冷的冬天還兩說。

“王大叔,以後你們要是想要自由身,隨時跟我說。”

聽到張唐卿答應了,王可道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這次正兒八經的跪下了。

“謝少爺。”

張唐卿虛扶了一下。

“少爺,我聽石頭說,你有一手好雕刻手藝?最近一方紅梅已經完工了?能否讓小老兒一觀?”

張唐卿對王石說道:“石頭,給你父親看看,順便讓你父親估個價。”

王可道拿到紅梅硯台後,立刻驚為天人,“少爺,江南之地的雕刻技法,你是如何得知?”

“這你不用管,你覺得能賣多少貫?”

王可道思索了會說道:“少了八十貫不能出手,如果直接賣給達官貴人,可以賣到一百貫。”

張唐卿高興的說道:“得了,那我們進城了。”

王可道雖然還想把玩一番,奈何張唐卿著急進城,隻能壓下內心的欲望。

蘭子得知以後可以和翠兒一起愉快的玩耍,高興的手舞足蹈,也不纏著哥哥要一起去縣城了,果斷的拉著她的小夥伴去了她的臥房。

以前,張桂山還是舉人的時候,張唐卿路上碰到人,必定會有人上前問好,或者恭維幾句張唐卿好相貌。

後來,張桂山落第後,再沒人說一句張唐卿好相貌。

如今,張唐卿出門,在村南邊碰到了同族的人,眾人紛紛誇一句張唐卿好本事。

張唐卿家裏,是全村唯二有奴婢的家人,他家眼看著就要再次發達起來了,所以,大家少不了恭維幾句。

人就是這麽現實。

張唐卿表現的不卑不亢,你主動和我說話,我也回幾句,不主動和我說話,我也當你是透明的。

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村裏的教書先生,張唐卿的六叔公張增潤。

一是因為張增潤的輩分高,二就是張增潤是族裏請的教書先生,張唐卿小時候,也是上的族學。

張增潤穩穩的受了張唐卿一禮,問道:“你父親可有消息了?”

“回稟六叔公,聽縣裏的人說,我父親在周記糧店當賬房先生,跟著東家去江南運糧了,估計要到年下才能回來。”

張增潤點了點頭說道:“你父親想當教書先生的事情,我知道了,讓你父親安心等幾年,待老夫教不動了,自然是你父親的差事。”

“謝謝六叔公。”

張增潤雖然是張增賢的親弟弟,但他並不是長子長孫,所以家境並不能和他的二哥相比,隻能說達到了小康生活吧,所以,他還舍不得族學裏的差事。

但張增潤畢竟已經年過六十了,也教不了幾年了。

再說了,張家的族學教了一二十年,除了張增潤和張桂山中過舉人外,其他人也就是識得字而已,所以,張增潤的教學水平並不高明,也隻是簡單的啟蒙教育。

“你也莫要到處亂跑,該讀書,還是要讀書,隻有讀書才能有出路。”

“是。”

張唐卿等六叔公離開了,才直起腰跳上驢車,向縣城趕去。

殊不知,因為愛蓮說,縣城已經瘋了。

當帷帽小姐在一次詩會上,把愛蓮說拿出來後,大部分人驚為天人,尤其是對出淤泥而不染這幾句推崇備至。

當然,有些喜歡駢文的人對此不屑一顧,認為語言直白,不用典,難登大雅之堂。

但畢竟識貨的人多,所以,很多人都在打聽誰是張唐卿,張唐卿到底是何方人士?

慢慢的,張唐卿賣硯台的故事在士子圈子裏廣為流傳,甚至帶動了當初他書寫愛蓮說的書信攤子生意大增,因此,書信攤子的主人朱文英就直接把攤子改成了愛蓮攤。

每天都有無數士子過來問:張唐卿可再次出現?

驢車耗費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縣城。

“少爺,我們去哪?”

“南陽河邊,賣了硯台,咱們再去周記糧店。”

張唐卿看到書信攤子的招牌後,直接無語了,我的愛蓮說,和你代寫書信有什麽關係?用愛蓮二字,經過我同意了嗎?

張唐卿從驢車上跳下來,敲了敲書信攤子,“攤主,可否借用一下貴寶地?”

朱文英頭都沒抬,直接說道:“哪涼快哪待著去,沒見我忙的腳不沾地嗎?”

忽然,朱文英感覺聲音好熟悉啊,抬起頭看了會張唐卿,隨即把毛筆一扔,“青州張唐卿,你是青州張唐卿。”

張唐卿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張唐卿,你認識我?”

朱文英高興的手舞足蹈,大聲喊道:“哈哈,張唐卿出現了,張唐卿出現了。”

張唐卿傻眼了,這是什麽鬼?

“什麽?張唐卿?在哪?”

隻見轟隆隆的圍過來了二十幾個人,全都是穿著長衫,腳踩靴子,腰間係著儒帶的書生。

“你是張唐卿?愛蓮說張唐卿?”

張唐卿茫然的點了點頭。

“愛蓮說真的是你所做?”

張唐卿依然點了點頭。

“不對啊,我們分析張唐卿沒有五十,也得三十歲以上,為什麽你是個少年?”

“就是,你是不是剽竊的?十幾歲的孩子,如何能作出如此老成的文章?”

“所以說他年輕嘛,要是年紀大一些,學問深一些,肯定會在文章裏多用典故,多用華麗的詞語,而不是如此淺顯直白。”

眾人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