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借口
黃昏，殘陽如血。
雙方廝殺了一天，死傷無數，慘烈無比，鮮血染紅了山峰的上上下下。
戰鬥還在繼續，槍炮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
劉正風等人打退了日軍無數次衝鋒，而己方也是傷亡慘重，剩下來能戰鬥的士兵越來越少。
劉正風又餓又累，右手食指扣動扳機太頻繁，幾乎已經麻木。
付波滿頭大汗，嗓子已經喊啞了，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焦慮，不僅僅是部隊傷亡情況越來越嚴重，而且子彈差不多已經告罄，繳獲的擲彈筒炮彈更是早已打完，日軍再不退去，恐怕自己隻能夠和日軍拚刺刀了。
幸運的是，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日軍開始撤退，並且連死亡士兵的屍體也帶走了大部分，。
付波見狀，長長鬆了口氣，眼裏露出喜悅的光芒，身子卻一下子癱瘓在陣地上。
其他的士兵同樣累倒在地，一動也不想動，誰也沒有由於擊退了日軍而歡呼，這一次甚至不再躲避日軍有可能發動的炮擊。
劉正風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大口喘氣，同時檢查自己的彈藥情況，隻剩下三十多發子彈了，不禁皺了皺眉頭。
黑暗吞沒了大地，硝煙漸漸散去，陣地上還有一些木頭在燃燒，餘火未熄，發出淡淡的光芒。
士兵們無精打采，眼神裏充滿了疲倦。
劉正風警惕地看了看山穀下麵，確定附近沒有日本兵，這才走下山坡，來到一具日本兵屍體旁邊，蹲下來搜尋他身上的子彈盒，找到了八十多發子彈，毫不客氣地拿了過來。
剛才日本兵撤退的時候，有幾十具屍體來不及帶走，剛好給了劉正風補充彈藥的機會。
他也不多拿，身上湊夠二百發子彈他就夠了。
這時候其他的士兵們也陸陸續續下來打掃戰場，收繳日本兵屍體上麵的物資。
劉正風回到陣地上，坐了下來，拿出剛剛繳獲的日軍罐頭吃了起來。
清風拂山崗，涼風襲體，劉正風看著下麵黑沉沉的山穀，輕輕歎了口氣，戰爭殘酷無情，讓人窒息，讓人絕望，想想這一代的人們真不容易，每一個抵抗侵略的人都值得尊敬。
腳步聲響，付波緩緩走了過來，在劉正風身邊坐下。
“還好剛才繳獲了五千多發子彈，要不然我們隻好和敵人拚刺刀了。”
劉正風點了點頭，皺眉說道；“最好問二團要一點，這點子彈可不夠。”
付波道；“已經派人去了，唉，不知道我們還能扛多久，今天的戰鬥，我們死傷過半，現在全團還剩下兩百二十三人，要不。。。我們撤吧?”
劉正風定定地看著他，平靜的說道；“我們眼前的鬼子，是去解救日軍第六師團的，第六師團在南京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隻要我們把眼前的鬼子攔住，第六師團就會全軍覆沒，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我們不能退。”
付波愁眉苦臉；“這些我也知道，可是我們真的攔不住了呀。”
劉正風眼神如電，神情肅穆；“攔不住也要攔，三十萬NJ城老百姓的血不能白流，第六師團必須付出血的代價，如果你還是一個中國人，還是一個軍人，就要和他們血戰到底。”
付波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話來。
劉正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雜牌軍能做到現在的樣子已經很不錯了。
“團長，日軍等一會肯定還會進攻，叫兄弟們做好準備吧。”
付波心裏一凜；“天已經黑了，他們還要進攻?”
劉正風解釋道；“日軍第六師團危在旦夕，我想，眼前的日軍收到求救的電報必定像雪片一般飛來，他們一定不敢怠慢，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他們吃過飯就會開始進攻了。”
付波知道劉正風說的有道理，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劉正風道；“讓人通知淩團長，讓他們時刻留意這裏的動靜，萬一我們守不住了，他們不至於倉促應戰。”
。。。。。
山穀裏，日軍三浦支隊營地。
數百具屍體整齊地排成幾排，躺在冰冷的草地上。
三浦支隊的指揮官三浦之和在屍體前麵來回踱步，臉色異常難看。
他的旁邊還站著十幾個日軍軍官，見三浦之和神色不善，眾人噤若寒蟬。
三浦之和突然站住，盯著其中一名軍官，眼裏猛地射出刀鋒般的光芒。
“戰鬥了一整天，有飛機大炮助陣，傷亡四百多人，居然拿不下區區一座山峰，山口君，你還有什麽話說?第六師團稻葉四郎將軍不停的發電報問我何時能趕到，你叫我如何回答?”
三浦之和口氣極其嚴厲，讓今天負責進攻的山口大隊的大隊長山口英壽大汗淋漓。
“大佐閣下，請再給我一個機會，如果今晚不能拿下敵人的陣地，山口願切腹謝罪。”
旁邊一個軍官譏諷道；“山口君，還是讓我來吧，萬一你今晚又失敗了，你不但小命不保，還有損我大日本皇軍的威名。”
旁觀眾人響起了或善意，或幸災樂禍的笑聲，目光聚集在山口英壽的臉上。
山口英壽滿臉漲得通紅，對譏諷他的軍官怒目而視；“小林君，你這個幸災樂禍的小人，我不用你的幫忙，我決意和敵人決一死戰，不成功，便成仁。”
三浦之和對山口英壽的態度很滿意，臉色慢慢緩和下來，微微點了點頭。
“喲西，山口君精神可嘉，不愧為優秀的大日本皇軍軍人，我同意你的請求，讓你戴罪立功。”
山口英壽深深鞠了一個躬。
“哈依，謝謝大佐閣下，卑職必定奮勇殺敵，不辜負閣下的厚望。”
一名軍官道；“山口君，你白天已經失敗，憑什麽認為晚上就能夠擊敗敵人?”
三浦之和附和道；“井下君這個問題問的好，山口君，你有什麽計策嗎?”
山口英壽胸有成竹，昂然道；“各位，我剛才總結了今天的教訓，我發現，我們是被一個人擊敗了。”
“被一個人擊敗?”
眾人驚訝不已，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山口英壽點了點頭；“敵人裏麵有一個超級士兵，他槍法如神，戰鬥素養極高，他以幾乎一己之力，就封鎖了我軍的火力，我軍殺傷力較大的機槍手，擲彈筒炮手頻頻被他擊斃，火力大打折扣。”
眾人神情驚訝，紛紛表示不相信。
三浦之和皺眉道；“十幾挺機槍，十幾具擲彈筒，僅憑一個人怎麽可能封鎖得住?”
山口英壽嚴肅的說道；“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大佐閣下，我說的句句屬實。”
眾人本來不相信，但是見他神情嚴肅，說的煞有介事，又不得不相信。
三浦之和皺眉道；“據情報顯示，對麵之敵是支那的雜牌師，怎麽會有超級士兵?”
山口英壽道；“卑職也想不明白，他槍法如神，又十分狡猾，經常變換射擊位置，卑職數次想用火力壓製他，但是都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