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因為那姓秦的郎君,陛下才如此恩寵

興樂宮。

鴻台。

嬴政在一眾寺人們的簇擁下,緩緩登上玉階。

等到嬴政英武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時,殿外侍奉著的侍女們,頓時開始小聲地嘀咕起來。

“陛下今日這是第四天了吧?國夫人這是給陛下施了什麽迷魂藥了?”

“就是啊,先前陛下雖然和國夫人也算是相敬如賓,可陛下從來沒有這般寵幸過國夫人啊!”

“一連四天,陛下的身子能吃得消嗎?”

“陛下春秋鼎盛,我看呀,你該擔心的是國夫人吧,國夫人這幾天連站都站不穩了,每日隻能在榻上歇著……”

幾位侍女們小聲議論罷,頓時掩麵竊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

興樂宮的大夏殿之中。

各個宮室的夫人、美人和良人們正聚來找楚夫人羋華討個說法。

眾妃嬪聽說了國夫人離秋連著四日侍寢的消息,難免妒意暗生。

此刻。

楚夫人羋華正執手對袖,端坐在大夏殿後闕的寢宮中。

階下。

夫人敏代和夫人鄭妃端坐兩旁。

玉漱、胡姬和公孫麗三位美人立在左首。

景良人和良人韓彌兩人則立在右側。

其餘各宮的妾室女官們,八子季姒、八子黎薑、七子阿若、韓長使和少使公孫玉,則在最末首侍候著。

夫人敏代對袖行禮,嗔怨道:“羋夫人,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陛下這一連四天都召國夫人離秋侍寢,長此以往,後宮定然不安啊!”

夫人鄭妃也道:“就是啊,羋夫人,我們既然是伺候陛下,便也並非覺離秋得了寵,隻是陛下的龍體最為當緊,還望羋夫人您在陛下麵前好生勸諫才是……”

階下。

玉漱、胡姬和公孫麗三位美人卻遠沒有夫人們沉得住氣。

“瞧兩位夫人說的,未免太給離秋那小蹄子留臉了吧!”

“不知道離秋那小蹄子在陛下吹了什麽枕邊風,竟然讓陛下如此寵溺!”

“說不定是什麽魅惑妖術呢!咱們可得早做打算,不得不防呀!”

聽著眾妃嬪們嚼舌根,楚夫人羋華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說道:“好了,此事本宮已經知曉……

“諸位且先回去,本宮定會查明陛下寵溺離秋的緣故,給諸位一個交代……”

楚夫人羋華話音剛落。

一眾妃嬪們頓時眉開眼笑,喜道:“多謝羋夫人!臣妾就全仰仗羋夫人您了!”

……

鴻台。

國夫人離秋得知嬴政又召其侍寢。

剛剛穿戴好的衣裙又隻得讓侍女們褪下。

躺在玉榻上,離秋柔嫩的嬌軀蓋著一層薄薄的錦被。

失神望著榻上的輕紗帷幔。

離秋等候著嬴政的寵幸,有些百無聊賴。

“婢子參見陛下!”

就在這時。

殿前傳來侍女的嗓音。

離秋剛恍過神,就看見嬴政大步走了進來。

“臣妾叩見陛下。”離秋慌忙跪在榻上行禮。

嬴政卻一拂袖,攙住離秋,關切道:“愛妃快請起。”

聽見嬴政喚自己“愛妃,”離秋先是一愣,“陛下,您這是……”

“怎麽?朕不能喚朕的夫人為愛妃?”嬴政和善一笑,“愛妃,侄女可去見那秦小子了?”

離秋嬌羞一笑,柔聲道:“回陛下,臣妾已經命人回宮吩咐過了,璧君那丫頭很是聽話,陛下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嬴政攬著離秋,喃喃道:“見麵了就好,接下來就是安排操辦的事宜了,對了,還得要門當戶對……”

嬴政又道:“愛妃,朕記得你說過,你堂叔父田奉官拜廷尉署獄丞,你堂弟田泰是平準令,對否?”

“勞陛下惦記,正是。”

嬴政點了點頭,道:“朕知道了,那朕就讓你堂弟田泰,升任太倉丞。

“明日,朕再命蒙毅去幫你叔父田奉修葺宅邸、置辦些田產。”

離秋一聽,頓時大喜過望,忙謝恩道:“臣妾多謝陛下厚愛!臣妾代叔父、堂弟,謝陛下!”

嬴政一拂袖,道:“愛妃快起來吧,如此這般,可就見外了。”

嬴政說罷,俯身將錦被掀開半邊,也翻身躍上榻去。

……

芷陽宮。

田璧君從九峻山的莊園回宮後,卻沒有見到離秋的影子。

在殿內一陣尋覓,田璧君卻恰好看見了正在讀書的嬴鍾未。

田璧君急忙道:“喂,可曾見姑母了?”

“你是我表姐吧?”

嬴鍾未放下書簡,仔細看了看田璧君,道:“父皇召娘親去侍寢了,今天晚上應該是不回來了。”

侍寢?

田璧君聽著從嬴鍾未口中說出的話語,頓時有些忍俊不禁。

走近伸手在嬴鍾未的頭頂摩挲了一把,田璧君笑道:“乳臭未幹的小屁孩,還侍寢,你知道什麽是侍寢嘛你。”

“不知道……宮裏人都是這麽說……”嬴鍾未嘟著小嘴。

田璧君的餘光恰好看見桌案上擺放著的紗燈。

“哎?你這也有這樣的紗燈呀?”田璧君好奇地將紗燈拿起,邊端詳著邊道。

隻見那紗燈雕製精美,精致無比。

嬴鍾未抬起腦袋,“表姐,我這紗燈是父皇給我的,供我讀書用的,不錯吧?比你買來的強吧?哈哈。”

田璧君一聽,回想起自己在鹹陽街上買來的幾盞紗燈,頓時覺得一陣尷尬。

自己本想著用紗燈來孝敬姑母離秋,再用一盞送給自己的未來夫君。

可是宮裏配置的紗燈,比自己買來的精致太多……

而自己未來夫君的莊園裏,那盞巨大的紗燈,更是讓田璧君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田璧君兩手叉腰,道:“臭小子,你這紗燈也不算什麽好不好!

“姐姐我可見過這麽大的紗燈!”

田璧君說著兩手抱了一個大圓比劃著。

嬴鍾未見狀,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帶我去看,帶我去看好不好?”

“那這事得先問問姑母。”

“姐姐你不帶我去,就是騙人!”

田璧君心一橫,“行!去就去!明天,明天姐姐帶去你見見世麵!還不信我……”

……

次日。

晨起的日光剛剛灑上芷陽宮的玉階。

離秋便乘著嬴政的宮車鑾駕緩緩駛來。

被幾位侍女攙扶著走進殿內,溫存後的離秋隻覺得渾身癱軟,隨即朝玉榻上一歪。

“璧君參見姑母。”

早已起了身的田璧君聽見動靜,便迎來行禮。

“是璧君啊,快起來,”離秋困倦地挑動著眉睫,有氣無力道:“對了璧君,你和秦小子見著了麽?他可看得上你?”

田璧君聞聲先是一愣,看著離秋眼中幾分期待的神情,田璧君幹脆道:“回姑母,見著了……

“那郎君對侄女可謂是一見傾心,姑母放心,那郎君對侄女的愛慕,侄女不會看錯的,說是魂不守舍都不為過!”

田璧君生性高傲,在姑母離秋麵前,自然是要竭力自我吹噓一番。

“此話當真?”

離秋聞聲大喜,忙撐起身子,扶著田璧君一陣端詳,喜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啊!

“我們家璧君生得這般花容月貌,這世上哪個男子見了會不動心?”

“璧君,你聽姑母跟你說,陛下已經把你父親升任太倉丞了,而且還命郎中令蒙大人親自去給你祖父修葺宅邸、置辦田產……”

離秋的話語聽得田璧君一愣一愣地,“姑母,陛下為什麽要恩賞我們家?璧君不明白。”

“傻孩子,陛下這麽做,是為了讓你和那秦小子門當戶對啊!這說明陛下已經默許你們的婚事了!”離秋欣喜一笑。

“這一切都是因為陛下對那個秦小子的看重,璧君你明不明白?”

田璧君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道:“嗯,姑母放心,這個侄女知道,要是沒有那個姓秦的郎君,陛下是不會如此恩賞我們家的……”

離秋道:“璧君,那你可知該怎麽做?”

“請,姑母吩咐……”

“璧君,你當然要好好服侍那位姓秦的郎君呀!

“故園凋敝,我大齊宗室之人舉步維艱,陛下仁慈,鹹陽一脈的田氏才得以保留。

“姑母無能,趁現在尚有幾分姿色,且能護我田氏周全,可女人終究有年老色衰之日,往後咱們田家的榮衰,可就指望璧君你了……”

離秋語重心長的話語,聽得田璧君一陣感觸。

“請姑母放心,璧君明白!”

離秋聞聲很是欣慰,拉過田璧君的手,說道:“璧君呀,其實女人和男人嘛,也就那麽點事,燈下事、床笫歡……

“不都是靠著幾分姿色、床笫溫存來拴住男人嘛,你對那位姓秦的郎君,可要好生侍奉……”

田璧君一聽,頓時有些羞怯,嬌聲道:“姑母說得是,陛下對姑母如此寵溺……被姑母迷得五迷三道,往後,璧君可還要好好跟姑母學才是!”

離秋嗔道:“好哇你!沒大沒小,敢消遣姑母了!”

離秋說著便伸手朝著田璧君的腰肢撓癢。

殿內。

田璧君和離秋兩人圍著床榻嬉笑追逐起來。

“哎呀呀,原來我們家璧君思春了,想男人了!”

“姑母,您快別取笑侄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