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子嬰那小子還是太年輕,要不也不會貿然來訪啊...

九峻山莊園。

秦風忍著強烈的困意,睡眼惺忪地回了莊園。

匆匆漱了漱口,秦風倒頭就睡。

這一覺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到秦風緩緩睜開雙眼醒來時。

英布正捧著幾卷竹簡走來。

“東家,這是作坊裏的賬目,您過過眼?”

秦風揉了揉太陽穴,點頭道:“嗯,放這吧。”

接著,幾位侍女端著洗灑的盥盆和錦帕走來,伺候著秦風起身更衣。

秦風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上,並不想搞什麽人人平等那一套,畢竟給他們講解這些道理恐怕都要不少的時間。

而且這時候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豈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到了大秦的這個世界,那就要遵循這裏的規則!

自己隻需要問心無愧,對這些仆從下人們更好一些就是了。

秦風站在床榻一側,正攤開兩手,任憑侍女們給自己更衣。

秦風看見了一旁英布送來的賬目,忽而想起昨夜在章台宮中的情景。

想著嬴政殫精竭慮梳理奏章的場麵……

秦風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著鹹陽宮中巍峨的景色。

章台宮……

章台宮是那般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後世詩人杜牧的描寫,恐怕也遠遠不足以展現其雄威之姿啊!

秦風不由得神往了起來。

昨夜跟著趙老伯所去的,還僅僅隻是一座章台宮的偏殿。

若是大秦鹹陽宮的正宮主殿,該是何等的輝煌啊?

當年荊軻、秦舞陽密謀刺秦時,秦舞陽居然被莊嚴肅穆的鹹陽宮嚇得兩腿發軟,無法上殿……

有此可見,鹹陽宮一定是遮天蔽日,高聳入雲的壯觀場麵啊!

秦風在內心感慨著。

忽而。

莊園外傳來一陣喧鬧的躁動。

秦風聽見了動靜,眉頭一皺,“嗯?發生什麽事了?”

侍女剛好為秦風換好衣裳,但侍女不知莊園外發生了何事,也不敢妄言。

英布快步奔了上來,拱手道:“東家,是秦軍從九峻山行軍而過,不少鹹陽的黔首們正出城相迎!”

“什麽?秦軍?”

秦風有些不解。

英布趕忙道:“是王賁將軍和李信將軍率軍凱旋歸來了。”

“王賁和李信回來了?”秦風眼前一亮。

內心一陣盤算,秦風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倒是,王賁和李信率軍秦軍征伐西南夷,不僅戰功卓著,而且還為西南夷各國簽訂藩屬條約起到了促進。

凱旋之軍,鹹陽城中的百姓們出城相迎是理所應當。

簞食壺漿以迎將軍,這是出征之師的最高待遇……

秦風心裏想罷,便將竹簡朝英布一遞,快步走出了廳房。

“我秦軍凱旋,我也自當出城相迎,作坊的賬目就不看了,英布你拿得準了就好!”

說罷,秦風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莊園。

……

秦風一出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夾道歡迎的鹹陽百姓。

百姓們歡呼雀躍,呼嚎著迎接著。

王賁和李信兩人則身穿精亮的鎧甲,騎乘在漆黑的駿馬上。

不知是不是巧合,秦風剛剛邁出步子,正好就看見了王賁投來的目光。

但大軍行進無法阻抑,王賁也隻得勒馬朝前駛去。

秦風眼睜睜地看著王賁駛遠的背影,忽而屏息凝視,心髒直咚咚地跳動。

王賁和李信已經凱旋歸來了……

那接下來,是不是始皇帝嬴政就要懲治王賁了?

秦風想起了昨日和嬴政的交談……

當王賁的功勳已經到了賞無可賞的地步,那的確連降旨懲治不遠了……

那自己要不要去王賁的府上提前告知此事?

好讓王賁能夠謹言慎行,甚至是主動上表辭官,保住一條性命?

秦風知道王賁現在的功勳已經是功高蓋主,通武侯的爵位已幾乎位極人臣,難道始皇帝會封將王賁王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王賁之父王翦是武成侯,在大秦廟堂的威望甚重!一眾秦將幾乎皆是王翦王賁父子從前的副將!

此等聲勢,始皇帝想不忌憚也難啊!

秦風眉頭緊皺,心裏正思忖著應對的辦法。

要想保住王賁,首先第一條就得讓王賁和他父親王翦一樣,上交軍權,辭官歸隱!

僅僅是這樣還遠遠不夠,最好能遠離鹹陽,離開京師這朝局旋渦的是非之地。

再多多索要些金餅錢兩,以示無異心……

現在已經是始皇帝三十五年了,曆史上對王賁的記載已經無從考證了,那就說明王賁的危險也即將到來了……

此事必須盡快!

秦風心裏下定了決心,便立馬往鹹陽城走去,直朝著王翦的武成侯府邸而去。

一路上,秦風的心情低沉不已。

雖然秦風也說不好為什麽會對王賁如此上心。

但是秦風知道的是,自己絕對不是因為王賁曾經給自己送過那些禮物示好。

或許是,秦風不想讓王賁被始皇帝懲治,以至於一代名將王賁離奇消失。

在秦末的危機之時,以武立國的威威大秦,竟然連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都征發不出來!

居然要掌管文職的少府章邯統兵平叛!這是何等的悲哀?

……

等到秦風走到武成侯府邸的時候。

府邸中正一片張燈結彩,歡呼雀躍。

就連府邸裏的府仆們都比平日更加趾高氣昂。

府邸中。

武成侯王翦正襟危坐,通武侯王賁則跪拜在地,高聲道:“父親,孩兒回來了!”

王翦滿臉慈祥,伸手虛扶,欣慰道:“賁兒,快起來!賁兒此戰神勇無匹,為我大秦立下如此不世之功,為父甚慰!”

王賁也得意洋洋地站起身來,“父親謬讚了,孩兒都是倚仗父親的威名!”

與此同時。

廳房的周遭正立著一眾武將。

上卿蒙武坐在王翦的右首。

少府章邯、將軍李信、白仲和辛勝四人也麵帶喜色。

“恭喜王將軍啊!”

“王將軍此番得勝,能被陛下大肆封賞!”

“揚我大秦國威,王將軍了不起啊!”

王賁聽著眾位將軍的讚美,咧嘴笑道:“借諸位吉言!賁也是承蒙諸位襄助!賁既得陛下倚重,往後還要倚靠諸位啊!”

府仆們懂事地呈上了酒盞。

王賁取來托盤上的酒盞,高高一舉,高聲喜道:“諸位,請盡飲此樽!”

“啊——”眾位將軍們豪爽飲淨,正擦拭著胡須上的酒滴。

王賁忽而問道:“哎對了,諸位這些時日在鹹陽,子嬰都還好吧?”

少府章邯當即說道:“哈哈!王將軍放心!你表弟好著呢!”

子嬰的親生母親是王翦的妹妹王筠,依照輩分,王賁應當是子嬰的表兄。

將軍白仲也道:“王將軍你有所不知啊,昨日陛下親自帶子嬰去章台宮了!而且還一同梳理了奏章!”

王賁聞聲,頓時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宮裏人親眼所見,傳出來的消息,絕對不會有錯的!”白仲信誓旦旦。

王賁頓時開懷大笑,“哈哈哈,好小子!我才走了沒多少天,陛下竟然已經如此看重子嬰了!”

王賁心裏明白,同樣都是皇帝陛下的公子皇孫,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章台宮梳理奏章的……

這可極有可能意味著皇帝陛下對子嬰有不一樣的期望!

恰在這時。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一位府仆快步走上廳房,跪地拱手道:“稟老爺,少爺,各位將軍!門外有一位自稱秦風的少年求見!”

此話一出,廳房裏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時間都靜止住了。

王賁率先開口笑道:“剛提到子嬰,那小子便來了,等著,我去迎他進來!”

王賁正要轉身去到庭院。

首座上。

王翦突然麵色嚴肅,攔道:“賁兒,且慢!”

“嗯?父親,怎麽了?”王賁不解。

“賁兒你剛剛凱旋班師,鹹陽裏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

王翦眉頭緊皺,沉聲道:“此刻子嬰貿然來訪,恐怕難免會引人耳目啊!子嬰那小子到底還是太年輕了,這些道理他都不懂,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唐突地來府上啊!”

王賁聽著父親王翦的話,正在猶豫之際。

那府仆卻又道了一句,“老爺,那叫秦風的少年說,他要說的事關乎將軍們的福禍榮辱,生死攸關,因而才不得不貿然來訪。”

什麽?

府仆的話語仿佛在廳房中響起了一個炸雷。

眾人麵麵相覷。

生死攸關?

王賁臉上驟然驚懼起來,“他,他真這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