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秦郎君,妾身真想和你後會有期啊

田泰領著田璧君快步趕到正廳。

隻見莊婉清正挺立著嬌身,站在正廳之中。

一見莊婉清,田泰立馬朝田璧君使了一個眼色。

田璧君也順勢端望著莊婉清,正為莊婉清的花容月貌感到驚歎。

真沒想到滇國的王女,竟然生得如此貌美……

田泰拱手對袖,朝莊婉清行禮道:“原來是滇國王女,不知王女臨鄙府,所為何事啊?”

莊婉清也欠身行禮,笑著回道:“田大人,今日在宴會之上有些誤會,事關秦風少俠的聲譽,本姑娘必須澄清。

“無奈本姑娘手下仆從人手不夠,本姑娘也隻得前來解釋清楚。”

“誤會?”

田泰一愣,皺眉道:“什麽誤會?”

莊婉清娓娓道來,“田大人有所不知,本姑娘雖然和那位名叫秦風的少俠有所交集,但卻無其他越矩之事,所謂的男女床笫之事,都是戲言罷了。

“反倒是本姑娘曾屢次三番地拜訪秦少俠,以讓秦少俠助我滇國促成藩屬條約。”

田泰正被莊婉清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一頭霧水。

莊婉清卻絲毫不解釋,三言兩語說罷,便拂著裙袖抽身而去。

“好了,此事田大人你明白就好,本姑娘還要去另些秦吏府上,告辭了。”

田泰立時怔住,但卻也不敢伸手阻攔。

“哎,王女且慢……”

莊婉清邁著輕盈的步履踏過門檻。

儀姿窈窕間,莊婉清忽而又緩緩一轉身,柔聲道:“哦對了,田大人,秦風少俠可謂是豪傑俊才,本姑娘的確對其心生愛慕。

“可無奈秦少俠為人正直,是本姑娘一廂情願罷了……還望田大人莫要誤會了秦少俠,告辭了!”

說罷,莊婉清婀娜的身姿便消失在了田府的庭院中。

……

莊婉清剛一走。

田璧君便忍著俏臉上的笑意,緩緩走到田泰的身旁。

一把攙扶住田泰的臂膀,田璧君和聲笑道:“父親?您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沒話說了?”

“看來這事竟就有如此巧合,父親您剛剛誤會了秦郎君,就有人來給秦郎君親自澄清,哈哈……”

田泰早已疑惑得滿麵疑雲,此刻又聽著田璧君似在譏笑的話語,田泰一臉尷尬。

眉頭緊皺地搖了搖頭,田泰嘴硬道:“不,不對!方才在宴會之上,為父聽得一清二楚!

“明明就是秦風那小子,以簽署藩屬契約為威脅,逼迫滇國王女以身相許!”

田璧君聳聳肩,笑道:“可是父親,人家滇國王女本尊可已經來解釋咯?”

田泰支支吾吾道:“那,那一定是出了其他的變故,或許是秦風那小子的計策!”

田璧君看著田泰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諷道:“父親,您這樣說可就更是無憑無據了。

“如果是滇國王女的仆從,或是別的什麽人前來解釋,那或許還有別的可能。

“但剛才可是人家滇國王女親自前來澄清的啊!”

田泰仍舊歪著頭,腦海中不斷地思索著,但田泰怎麽也想不通,為何那滇國王女會突然變了說法,甚至親自來澄清……

這時。

田璧君莞爾一笑,柔聲說道:“父親,您該不會是……是擔心要去給秦郎君洗腳吧?”

田泰一聽,頓時恍過神來。

一想起方才自己說過的,若是看錯了秦風,就甘願跪在地上給他洗腳的話……

田泰的臉上立馬紅一陣白一陣。

“額……額……女兒你在說什麽啊……為父怎麽聽不懂……”

田泰連忙掙脫著田璧君的兩手,倉促地奔出了正廳。

“那個……為父突然想起來的書房還有些要務未理,先,先行一步了……”

田璧君欠身立在廳上,望著父親田泰狼狽而走的模樣,田璧君有些忍俊不禁。

抿著唇角,田璧君竊笑道:“女兒恭送父親!”

……

晨起的雞鳴響徹著鹹陽城的外郭。

霧靄宛如一幕黯淡的帷幕,正隱隱約約地掩蓋著整座城關。

一輛疾馳的馬車行駛在長街上。

車廂的幃簾被一條白皙的手臂撩開。

莊婉清姣好的容顏立時顯露出來。

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遭晨光的景致,莊婉清眉關舒展,笑著自語道:“終於把事了了……這下,秦郎君的聲譽應當是保住了吧……”

“懇請王女示下!是回典客署館驛還是去何處?”駕車的馭手小心翼翼地問道。

“回館驛吧。”

莊婉清說罷,便順勢朝遠處眺望了一番。

忽而看見了鹹陽城外高聳入雲的九峻山。

莊婉清猛然一陣神往,立馬命道:“調頭,出城,去九峻山!”

“可……可是王女,您都已經忙碌了整整一夜了,今日還要趕路,還是回館驛歇息吧。”馭手諫言道。

莊婉清為了保護秦風的名聲,不惜挨家挨戶向秦吏們澄清誤會。

勞苦奔忙一夜,此刻已到了晨光乍開之際。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話?調頭!”

莊婉清望著九峻山,回想起這些天和秦風相處的日子。

腦海中,無數曆曆在目的光景紛至杳來。

經過多日的相處,莊婉清的心裏已經有了秦風的位置。

秦風這個英俊瀟灑、談吐不凡的少年,已經讓情竇初開的莊婉清芳心暗許了。

眼下即將離開大秦返回滇國,莊婉清又如何能忍心就這樣匆匆而走……

可無奈家國有別,莊婉清身為滇國的王女,自然不能像尋常女子一般,縱有萬般不舍,莊婉清也必當回滇國複命。

這些纏綿悱惻之感,也隻有寄托在臨行前,前往九峻山再多看一眼了……

……

馬蹄陣陣,播土揚塵。

滇國使者的馬車行駛在九峻山的山麓。

“停車吧……”

車廂裏的莊婉清冷聲說道。

“籲——”

馭手勒住馬首,馬車緩緩止住。

莊婉清款款踏下馬車,素手搭著軒軾,莊婉清倚靠在旁,目光柔和地看向了前方。

不遠處,秦風的那座莊園赫然在目。

看著莊園宏偉的巨大軒門正緊緊閉闔著,莊婉清眼神迷離。

“秦郎君,妾身來辭行了……今日一別,尚不知何日才能相見……”

莊婉清擔心如果在臨行前和秦風又見上一麵的話,自己肯定會依依不舍,到時候悲戚之感定然更為折磨。

半晌。

莊婉清提起紗裙的裙擺,緩緩踏上車廂。

“走吧。”

正當駕車的馭手準備催馬起行時。

莊園的軒門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隨即便是一道俊逸的身影躍出。

“哎呀,早上的空氣就是清新啊!晨跑去!”

莊婉清正背對著,雖然看不清來人的樣貌,但耳畔傳來的聲音卻讓莊婉清內心又驚又喜。

秦郎君!

莊婉清一下便聽出了秦風的音色。

莊婉清眼中閃出了一抹光亮。

但這抹光亮隨即又轉瞬而逝……

莊婉清眉目悲戚,唇瓣微微顫抖,不舍道:“秦郎君,妾身,實在是不敢看你啊……”

恰在此時。

秦風隨意地環顧著四周,一眼便看見了不遠處停著的那輛馬車。

“哎?那不是莊姑娘的馬車嗎?”

秦風說著便朝前小跑了兩步,朝著莊婉清喚道:“喂!莊姑娘!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府一敘啊?何故要走哇?”

秦風看見莊婉清正提裙登車,連忙追了過去。

此刻。

莊婉清內心的悸動已愈演愈烈。

秦風的這番話更是讓莊婉清動容了……

“秦郎君……妾身要走了,你又來找妾身……”

兩行盈盈粉淚潸然而下,莊婉清眉關緊鎖,強忍著不舍,狠狠下令道:“還不快駕車?”

馭手不敢耽擱,當即加了一鞭。

“駕!”

馬嘶一聲,馬車頓時迅疾而駛。

莊婉清的倩影也立時隱藏在了車廂之中。

秦風見馬車已動,便也隻得停在了原地。

不解地望著馬車,秦風撇撇嘴,道了句,“哎?奇怪,來都來了,也不進來喝口茶。”

秦風倒也不在意,惋惜一聲便回身過去,打算開始晨跑。

秦風並未察覺的是,那輛馬車遠走之際,車窗幃簾已然撩開,莊婉清不時地探出螓首,不舍地凝望著秦風……

“秦郎君,妾身,真想和你後會有期啊!”

……

“怎麽了秦小子?大早上的就悶悶不樂?”

秦風正準備開始晨跑。

忽而一聲雄渾的嗓音傳來。

隻見嬴政正踏著矯健的步伐走近。

秦風一見嬴政,頓時大喜,招呼道:“趙老伯您來啦?”

“嗨也沒什麽,就是一個朋友剛剛來了又走了,沒進門也沒打招呼,有點不懂。”秦風不經意道。

嬴政一把攬住秦風的肩膀,沉聲安慰道:“興許你那朋友有難言的苦衷呢……

“好了,秦小子,莫要再鬱鬱寡歡了,你不是一直想去鹹陽宮嗎?”

秦風一聽,頓時兩眼放光,滿臉期待地望向嬴政,“真的嗎?趙老伯您真的要帶我去?”

“那當然了,說到做到!”

嬴政和善一笑,“走,秦小子,帶你去鹹陽宮,今日咱們幫皇帝陛下整理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