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賭約
這突然的回答，讓幾人皆是愕然。
雖說在他們預想中，羅成會一怒上頭，最終答應文試之事。而另外意外的是，羅成此刻的氣定神閑，平靜如初。
非但不顯得惱怒，反而是勝券在握？
這王兄搖了搖頭，感覺是自己想多了，羅成一介武夫，憑什麽敢這般自信？
他以為自己是文武全才嗎？
可笑至極！
終究是有了答案，他急切回應道：
“冠軍侯，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非我王昱強人所難，大丈夫一言九鼎！”
打量著這王兄即王昱，羅成著實有些想笑，這家夥以為自己會反悔？
就怕到時候後悔的不是自己。
在羅成身旁，楊玉兒同樣意外，沒想到羅成竟然當真答應此人所言。按照她的想法，何須這般麻煩，直接動手就行了。
有自家爹爹撐腰，根本不必畏懼。
今日之事不管怎麽說，都是眼前這幾個家夥找事，怪不到他們身上。
然而看見羅成的表情，楊玉兒不再說話。
她相信羅成自有打算。
隻見羅成微笑說道：
“你說的沒錯，大丈夫自當一言九鼎，但你這般肆意挑釁，要逼本公子與你比作詩，若是不加以限製，豈非讓天下人覺得我羅成可欺？”
這番話說出來，在整個逸竹軒內，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可謂中氣十足。
王昱幾人麵麵相覷，驚疑不定。
而在場賓客，對羅成隻是有所耳聞，無仇無怨，反倒覺得他真性情。
馬上就有人開口附和：
“冠軍侯說的對，這等宵小之輩，就不能給他們麵子，務必好好教訓他們。”
又是零零散散幾人。
羅成目光一掃，一個都不認識。
想來是吃瓜群眾。
能到逸竹軒內消費，皆是非富即貴之人，當然不會畏懼王昱幾個。
都到這份上了，距離成功隻有一步，王昱自然不願退縮，隻要拿下了羅成，榮華富貴皆在他掌中，這是天大的**。
而後，他直接奮然向前道：
“好，冠軍侯你想要如何？”
羅成從容自若，方才沉默他也在琢磨，自己應該如何述說，開口道：
“很簡單，既然是比試，那就得加上賭約。本公子輸了，自然顏麵盡失，從此便是北平野人，而如果你們輸了……
所有參與之人，褪盡渾身衣物，圍著大興城街道跑上一圈，這個應該不過分吧！”
眾人嘩然。
有人忍俊不禁，臉上滿是笑意。
亦有人心中一凜，神色鄭重無比，這懲罰可不一般啊。相當於圍著大興城裸奔，到時候必定要在無數百姓麵前出盡風頭。
作為地位崇高的讀書人，徹底顏麵盡失。
而羅成還沒說完。
他繼續給出另一個選擇：
“若是爾等覺得此事太過強人所難，本公子也給你們另一個選擇，若是輸了，以本公子野人的身份，斷爾等四肢其一不過分吧？”
這波一樣勁爆，直接把王昱幾人整慌了。
不是裸奔就是斷臂？
這也太狠了！
可仔細想想，他們雖是讀書人，如今卻無官無職，隻是一介白身。
反觀羅成，如今陛下欽封的冠軍侯。
同時還是北平王世子。
地位何等遵從，既然膽敢挑釁，就必須付出代價！
這世上沒有白吃的東西。
坦白講，這麽嚴重的後果，無論哪個他們都不願意選。然而事到臨頭，此刻退卻也是不可能的，這麽多人看著呢！
大家都是有名有姓的，哪怕此間無人認識他們，隻要稍加傳播，總能找到熟人，到時候必定說他們毫無文人膽氣。
被一個武夫三言兩語嚇退。
那能怎麽辦，當然是硬著頭皮上啊！
王昱麵色凝重，對於羅成不敢像方才那般輕視。一個粗鄙武夫不可能如此淡定，說明羅成肯定有所依仗，但這並不重要。
一個孺子，還是武夫。
就算讀過書，能有幾分水準？
最大的可能，就是打腫臉充胖子，想要言語嚇退他們，所以才這麽囂張。
諸般念頭浮現，王昱終於是說道：
“既然冠軍侯這樣說了，在下自無推諉的道理，此事在下也答應了。”
羅成滿意點頭，答道：
“這樣的緊要之事，自然不能輕易開始，本公子給你們三日時間，到時候依舊在逸竹軒內，相信結果自有公論。”
話音剛落，羅成便是對著周邊一拱手，道：
“今日之事如何，想必諸位都看見了，非我羅成仗勢欺人，他們欲以言語相逼，本公子這才給他們這個機會。
願諸位歸去後，將這消息散布出去。這樣的熱鬧之事，萬一到了時候，反而沒人來此，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酒樓之中，陸續傳來響應之聲。
言盡於此。
羅成沒有浪費時間，給了楊玉兒一個眼色，把錢留下就轉身而去了。
而王昱等人，依舊茫然無措。
這場景，和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怎麽感覺自己被羅成拿捏了？
驀然間，王昱心生一計，說道：
“以這羅成所言，又沒說隻能是我們幾個，到時候再請幾位才子過來，縱然這羅成有通天的本事，也要栽倒於此。”
而後，王昱又低聲道：
“幾位，榮華富貴就在眼前，豈能放棄？”
他們的目光逐漸熱切起來。
沒了熱鬧可看，眾人便是各做各事。
又多了幾分茶後談資。
在逸竹軒某處，有侍者想要追上羅成二人，卻被主事之人伸手攔住。
今日之事，越發有意思了。
……
離開逸竹軒。
楊玉兒依舊惱火，嘟著嘴道：
“羅成哥哥，這些人太過分了，竟敢口出狂言，如果不是你攔著，玉兒定要好好教訓他們。”
聽得此言，羅成趕緊勸說道：
“玉兒，有些人用武力是解決不了的，他們分明就是衝著我來的。若是不答應他們，後麵也必定有其他麻煩。
倒不如一口氣接下，再悉數將之解決。”
談及此事，楊玉兒有些擔心的問道：
“羅成哥哥，你真要和他們比作詩嗎？這些讀書人心思可壞得很。”
如果是別的，羅成未必有把握。
但說起作詩，起碼在這隋唐世界，自己一個熟背唐詩三百首的存在——誰來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