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朝堂風波
就在北方嚴陣以待的時候。
大唐朝廷,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朝堂內,曾經去過幽州的太監字正腔圓地把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公布出來。
當李世民聽完全部的內容,一巴掌拍在了龍椅上。
“放肆!他真的是這麽說的?!”
咬牙切齒的話傳出來,讓所有人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老太監看了眼皇帝的表情,低著頭道:“老奴不敢有所隱瞞,大皇子確實抗旨不遵,不願接旨入京。”
“除此之外,他還說了什麽?”
李世民怒目圓睜,怒氣衝衝地問道。
“這……”
太監神情猶豫,不太想提及更多的細節。
但聽李世民怒道:“有話直說,你難道還想替那孽種隱瞞事實?”
這話一出來,老太監沒再遲疑,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說道:“大皇子說,既然朝廷如此冷血無情,那他又何必以朝廷為尊?大皇子殿下叫老奴滾,幽州將永不接見朝廷派來的使者。”
此話一出,朝堂引起軒然大波。
人群之中,魏征麵露冷笑。
“我就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果然啊,與我預料的別無二致。”
當時在商量要怎麽給大皇子封賞的時候,所有人都忽視了他的功勞,全都在拍皇帝的馬屁。
而到追究責任的時候,卻又無限地誇大大皇子的罪證。
這待遇,別說是皇子了,就連不受待見的臣子也忍不了啊。
明明是朝堂逼迫大皇子獨立的,現在卻又在怪大皇子不當人子。
真是好話賴話都讓他們給說盡了。
魏征雖然清楚這裏麵的來龍去脈,但他沒有絲毫的興趣參與進去。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戳破這件事,對他又沒有什麽好處。
他幹嘛要替一個失勢的皇子說話呢?
沒那個必要!
朝臣們討論了一會兒,最終有杜如晦出麵,朝李世民提議。
“大皇子抗旨不遵,且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這是公然忤逆朝廷!還請陛下下令,立刻派遣大軍,清剿幽州叛軍!”
話剛一出來,魏征就繃不住了。
他連忙走出一步,反駁道:“不可!大皇子解決幽州之亂,將蠻夷絞殺殆盡,實乃民心所向!若是輕易派兵,恐怕是要天下大亂!”
“此言差矣!”杜如晦朗聲駁斥:“大皇子乃是謀逆,朝廷平定謀逆是天經地義,又怎會引起天下動**?”
魏征寸步不讓,立刻反駁:“大皇子軍功卓著,這是無法掩蓋的事實!朝廷若隻是視而不見,那也就罷了,可要是將大皇子打入成叛逆,這讓天下的將領如何做想?朝廷難道就要這麽對待功臣嗎?就不怕讓將士們寒心?讓百姓們寒心?”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由他藐視皇權,無視皇命!”杜如晦顯然是認同了魏征的話,但他依舊堅持:“請陛下下令,立刻平叛!”
李世民聽著兩人的辯論,麵色數遍。
一開始,他確實很憤怒,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可當魏征的話說出來,他又開始遲疑了。
莫非真的是自己過分了?
真當他這麽想的時候,又有一員大臣走了出來。
“陛下!大皇子畢竟是皇子,而且又受到冷遇,一時間心灰意冷實屬正常。”長孫無忌誠懇地道:“不若就讓他留在幽州好了,這不會對我大唐造成不利的影響。”
房玄齡也緊接著進言:“大皇子畢竟有大功,不能如此輕易地抹掉大皇子的功績,不若就功過相抵好了,就用剿滅突厥蠻夷的功勞,以此來抵消大逆不道之罪,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杜如晦還是不甘心,他反駁道:“可這畢竟是涉及到謀逆,怎能如此輕易地放過他?”
眼看又要有爭執不休的意思,李世民趕緊朝幾人擺手:“都別爭了,房愛卿說得對,就拿他的功勞抵消罪過,就這麽辦!”
“陛下寬宏大量,大皇子若是聽到陛下寬恕了他的罪行,定會感激涕零!”
長孫無忌站出來拍馬屁,說的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房玄齡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也跟著拱手:“聖上英明,理當如此。”
事已至此,縱使杜如晦心有不甘,也沒有辦法強行改變李世民的主意。
就是可憐了他的兒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罷了,幹嘛非要掙紮一下呢?
杜荷想讓他死,那就老老實實地去死就是了。
搞得現在,他一個年老的父親失去愛子,承受失去愛子的痛苦。
唉!
這個大皇子太不是東西了。
杜如晦無聲地歎了口氣,眼中閃過陰霾。
不行!
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必須要讓李玉付出代價!
哪怕今天不行,等日後也要找到機會,給自己的兒子報仇。
到時候,他定要讓李玉品嚐到什麽叫生不如死!
魏征冷眼看著朝堂內的世間百態,越發地覺得朝堂肮髒不堪。
杜如晦想為子報仇,所以拚了命的鼓動皇帝,要去征討大皇子。
長孫無忌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不希望節外生枝,因而希望息事寧人。
畢竟隻要李玉回不了京城,那他就不可能參與到爭儲的爭鬥當中。
長孫無忌恨不得李玉走的遠遠的,永遠都不要返回長安。
而房玄齡也是如此,房玄齡位高權重,更不希望朝堂出現變動。
隻要能一直保持現有的穩定,那他的位置就會穩固如山。
至於李世民呢?
這位皇帝是怎麽想的,魏征有些看不大明白。
明明都是自己的兒子,有的被他當成了寶貝,有的則是視如草芥,就連抵擋蠻族入侵的功勞也能隨意的抹去。
都是皇子,彼此之間的待遇區別太大了。
換做任何一個人,坐在李玉的位置上,恐怕都會心生怨氣的吧?
魏征心中,把所有人全都嘲諷了一遍。
最後,他又想起了自己。
實際說起來,他自己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世人都說他敢於直言勸諫,指出朝堂上的不公。
而這一次,他卻選擇了明哲保身。
說到底,其實他自己也不希望李玉出現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