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保險櫃裏的骷髏（1）
二十多分鍾後，老國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電話後對周薇說：“他到了，你去樓下把他接上來吧。”老國讓周薇接的是他找來的開鎖匠。
幾分鍾後，周薇從樓下領上來一個四十來歲、背著挎包的瘦小男人。見到老國立即哈著腰問好。一番客氣後，來人問：“國隊長，您說的保險櫃在哪？”
郭斌盯著來人，疑惑地問：“你是開熟食店的吧，你也會開鎖？”
來人看了看郭斌，一臉諂媚地問老國：“國隊長，這位領導是？！” 問完他又看著郭斌說，“這位警官和國所一樣，太了不起了，一眼就看出我是幹啥的。”
“看你眼神和身態，我還知道你以前是幹那活的。”郭斌做了個撬鎖的動作。
這個瘦小的中年男人便尷尬起來：“這位領導，咱早就不幹了，國隊長是我的大恩人，他讓我學好我就得學好。”
周薇不解地問：“郭支隊，您一會說他是開熟食店的，一會又說他是幹那活的，都把我說懵了，他到底是幹啥的啊？”
郭斌笑道：“你沒聞到他身上有股鹵菜味嗎？還有他那手上也沾著油，盡管洗過，指甲縫裏是洗不幹淨的，還有他的袖口上沾著少許肉屑，那是剁鴨子濺上去的吧？”
來人看了看自己的袖口，忙點頭稱是。
老國指著來人，向郭斌和周薇介紹說：“他叫史有文，以前確實是幹那活的，後來被我抓了，判了八年吧，還恨我嗎？”
史有文一臉謙卑地道：“國隊長，瞧您說的，您那是把我從懸崖邊給拉了回來！”他又對郭斌和周薇說，“出來後，國隊見我找不著工作，他就和街道的城管商量，在菜場邊替我尋著個小門麵，那時候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沒法付房租，國隊長就從自己身上拿出三萬塊錢，幫我付了房租，我這生意才幹了起來。國隊長還告訴我，有錢慢慢賺，千萬不要短斤少兩，店裏要收拾幹淨，服務要熱情。我按照國所的教導，一門心思經營我的鹵菜店，現在生意還算紅火。想到這些，有時我都流淚。要不是國所的幫助，我哪有今天！”
老國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能讓你自食其力，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這我目的也就達到了。”
周薇不禁對師傅又多了一份崇敬，師傅外表冷漠，其實心裏像火一樣熱。
此時痕檢員在保險櫃上提取到三枚有比對價值的指紋，郭斌吩咐他立即送到支隊技術科，與嫌疑人康劍偉的指紋進行比對。
周薇問：“師傅，如果比對成功，就證明康劍偉有重大殺人分屍的嫌疑嗎？”
老國點了點頭。
周薇又問：“僅憑保險櫃上的指紋，康劍偉完全可以抵賴，說他是董莉珠的情人，他來過董莉珠的房間，還摸過這個保險櫃，但跟殺人沒有任何關係，法院也很難對康劍偉進行有罪認定呀？”
郭斌說：“如果認定康劍偉是殺人分屍的凶手，前提是師傅剛才所說——保險櫃中存放著董莉珠的頭顱。”郭斌說完又轉過頭，一臉狐疑地看著老國。雖然他一貫相信老國的判斷，但這一次，他對師傅的話，還是打心底裏懷疑。
進了次臥，周薇拿著警用手電照著保險櫃，史有文戴上手套蹲下身子，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保險櫃，約莫七八分鍾後他站起身來，尷尬地說：“國所，這是雙重保險的櫃子，打開保險櫃必需先輸入密碼，然後再插入鑰匙才能打開。”
“啥，你搞不定？”老國顯然有些焦急。
史有文嗬嗬訕笑道：“以前的那種密碼鎖是機械轉盤式的，在轉動時，齒輪會發出極其微小的聲音，我就從這種微小的聲音差別，來判斷密碼正確與否，但這種鍵盤式的密碼鎖，每個鍵按下去的聲音都一樣，可能試上幾天也輸不對密碼。當然，如果密碼正確了，鑰匙這一關我確保沒有任何問題，兩分鍾就能搞定。”
郭斌也十分著急，他想了想說：“如果實在打不開，我找消防過來，直接把保險櫃鋸開算了。”見老國不置可否，郭斌接著說，“當然，鋸開時會有一定的風險，可能會滅失部分證據。所以您看有沒有其他辦法，否則隻能出此下策了。”
老國沒有出聲，他蹲下身子，從周薇手中拿過手電，在按鍵處來回照著。屋子裏安靜下來，他們不知老國究竟能發現什麽，靜靜地等了二十分鍾後，老國終於關了手電，他費力地站起身子對郭斌說：“你查一下，康劍偉、董莉珠的生日是哪天。”
“師傅，您認為密碼可能是他倆中某個人的生日嗎？”周薇問。
“嗯，有這可能。”老國說完，讓周薇找來一張白紙和一支圓珠筆，又蹲下身子看了一會保險櫃上的鍵盤，記下了五個數字：0-1-2-3-7。
老國將紙條遞給郭斌說：“這幾個數字的組合應該就是他們其中一個人的生日。”
郭斌剛看了紙條上的數字手機就響了起來，他連忙從老國手上拿過筆，在紙上記下了兩串數字：董-19890426，康-19760519 。
記完後郭斌說：“董莉珠的生日是 1989 年 4 月 26 日，康劍偉的生日是 1976 年 5 月 19 日。但好像與上麵的數字不搭，密碼應該不是他們倆的生日。”郭斌顯得有些著急。
老國接過紙條，他戴上老花鏡，坐在沙發上仔細琢磨開來。
周薇將郭斌拉到一邊，悄悄問：“郭支隊，師傅的那幾個數字——01237 是哪來的？”
郭斌怕影響老國思考，就把周薇拉到了臥室，他和周薇一起蹲在保險櫃前，指著上麵的鍵盤說：“我們平時手指上是有油脂和汗液的，在這種嶄新的按鍵上觸摸後，會在上麵留下痕跡，剛才技術人員在上麵噴過藥水並用指紋刷刷過後，被按過的按鍵和沒有按過的鍵上，色澤會有極其微小的差別。”
周薇仔細看了看，果然師傅剛才記錄的 0、1、2、3、7 五個鍵上，顏色與其他五個鍵有些許的差異，便問：“郭支隊，師傅認為這幾個鍵被按過，密碼肯定就在這幾個按鍵之中？”
郭斌點了點頭。
周薇想了想又說：“這也很難猜啊，這五個鍵中暗藏著 6 位數的密碼，好像有十萬種組合。況且，您剛才記錄下來的康劍偉和董莉珠的生日中，有好幾個數字並不在師傅記下的那五個數字中。”
郭斌沒有出聲，他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