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畫上的雙眼
尉遲然解釋道:“有一次晚上我口渴,下樓來找水喝,看到地下室門口站著一個黑影,就像是個人,那人的個子很高,和天花板一樣,不,比天花板更高,必須歪著頭,才能勉強站在那裏,我當時嚇得水杯都掉在地上了,我爸媽聞聲趕下來,打開燈之後,我才發現那裏什麽都沒有。”
汪倫道:“也許是你的錯覺吧,畢竟那時候你還是個孩子。”
尉遲然點頭:“也許吧。”
說完,尉遲然朝著角落中掛有瓷像畫的那麵牆壁走去。
牆壁上掛著三幅瓷像畫,從左至右分別是前美國總統杜魯門,前蘇聯領導人赫魯曉夫和東南亞著名科學家阿內。
汪倫看著阿內的瓷像畫時,上前道:“這人我認識。”
尉遲然道:“你認識阿內?他以前可是國寶。”
汪倫微微點頭:“我保護過他,就在他入選諾貝爾獎的那年,有情報稱有極端組織要暗殺他,所以,就對他進行了全天候的保護,持續了半年,半年內我都和他朝夕相處,所以,這個人我太熟悉了。”
尉遲然問:“為什麽要掛他們三個的瓷像呢?杜魯門和赫魯曉夫倒還好理解,畢竟這兩人是冷戰時期美蘇兩國的領導,可掛阿內的瓷像是什麽意思?”
汪倫道:“阿內如果還活著,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
阿內是個天才,年輕的時候就在生物領域上有了重大突破,也是當時世界上為數不多發現細胞重生辦法的人之一,但他的辦法隻限於理論,畢竟那時候的科學技術還達不到現在的程度。
從八十年代開始,就有很多人稱,未來科技和醫學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有條件實現阿內的研究成果。
可就在PW捕獲了那些要暗殺阿內的極端組織,也解除對他的保護之後,阿內就被人撞死了,而開車的司機隻是個普通人,與任何極端組織和個人都沒有關係,所以就當做了一場意外。
尉遲然反複看著三幅畫,可不管他怎麽看,都發現畫上人的眼睛似乎有問題。
尉遲然道:“師父,關燈。”
汪倫趕緊把地下室的燈都關掉,關掉之後,兩人發現三幅畫上的三對眼睛竟然有微弱的光線。
尉遲然立即湊上去,對著第一個杜魯門的眼睛看著,發現透過那雙眼睛可以看到一個房間,一個類似牢房的房間,房間內有一張桌子和床,還有一個馬桶,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汪倫則在中間赫魯曉夫畫像上的眼睛中看到了另外一個房間,房間內像是個實驗室,裏麵擺著各種化學儀器,地上則全都是暗紅色的汙漬,像是沒有清理幹淨的血液,在角落中隱約還看到一張鐵床,**還有用以固定人體的皮帶。
尉遲然和汪倫對視一眼,緊接著看向第三幅畫上阿內的雙眼。
透過這雙眼睛,尉遲然又看到了一個如牢房般的房間,房間內卻什麽都沒有,除了雪白的牆壁之外,就剩下了站在房間中心位置背對著這邊直挺挺站著的一個人。
那人穿著雪白色的衣服,衣服的顏色與牆壁完全一樣,可他一動不動站在那,就像被定住了一樣。
尉遲然觀察著那個人,發現那人的右手上拿著一副眼鏡,看到這的時候,他猛然想起初夏所說的真正的王比利是個戴眼鏡的瘦高男子。
難道說,此人就是真正的王比利?
汪倫退後幾步,看著那麵牆壁:“真的有暗室,而且還有三個?”
尉遲然抬手拍著瓷像畫旁邊的牆壁,試圖想與對麵的王比利交流。
可無論尉遲然怎麽拍,怎麽打,小房間內的王比利都沒有任何反應。
尉遲然道:“看樣子得找到暗室門的開關,隻要把王比利救出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就在尉遲然四下尋找開關的時候,汪倫卻看到中間赫魯曉夫畫像上的雙眼中有光線晃動,他下意識湊上去,卻看到三個穿著白大褂像是醫生一樣的人,將一個蒙著頭,戴著手銬和腳鏈的男子帶到了那張鐵床之上。
汪倫立即回頭對尉遲然道:“快來!這房間裏有人了。”
尉遲然趕緊上去,兩人一人看一隻眼睛,看到那人被帶到鐵**躺下,此時,兩人還看到那人的額頭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紙。
尉遲然下意識問:“他額頭上貼著的是什麽東西?標簽嗎?”
汪倫仔細看著,隨後道:“像是符紙。”
尉遲然一愣:“符紙?你是說那種符咒?”
汪倫閉著一隻眼看著:“對,雖然看不清楚,但那應該是符咒。”
尉遲然不解,又繼續單目看著,看到那三名醫生將那人綁在鐵**之後,其中一人拿起針管對其胳膊打了一針,隨後又將那人腦袋上的符紙取了下來。
誰知道剛取下來,鐵**那個神秘的麵具男就開始掙紮,三名醫生趕緊上前去壓著,其中一人想要重新貼上符紙的時候,符紙卻因此脫手掉在了地上。
就在那名醫生俯身去撿符紙的刹那間,麵具男竟掙斷了固定自己的皮帶,抬手就抓住了一名醫生的咽喉。
看到那名醫生被抓住咽喉的瞬間,尉遲然忍不住又開始拍打牆壁,可對麵的人還是聽不到,緊接著,他就看到那名被掐住咽喉的醫生腦袋一歪身子一軟死去了。
麵具男抬手就將那醫生直接扔了出來,他的力氣大得驚人,直接將醫生砸向了眼睛這個方向,尉遲然和汪倫也不禁下意識退開,而後又湊上去,卻發現眼睛內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了。
尉遲然趕緊貼著牆壁,卻聽不到任何動靜。
尉遲然看著汪倫:“師父,來不及找開關了,砸牆吧。”
汪倫道:“砸牆?”
尉遲然道:“隻能砸牆了。”
西北警署雖然小,但該有的都還是有,除了警用槍支被控製在隻限於兩人使用,其他的類似撞門器,破牆錘之類都是齊全的。
汪倫回到摩托車處,取了兩把破牆錘,帶下來,兩人一人拿著一把,開始敲著牆壁,沒敲幾下,那牆壁就直接垮塌了,後麵露出了一條通道。
尉遲然還維持著高舉鐵錘的姿勢,完全不敢相信這麽簡單就把牆壁砸開了,竟然隻有一堵薄薄的磚牆。
可磚牆後麵怎麽不是房間,而是一個通道呢?
兩人看著牆壁上那個窟窿,又分別湊上去看著左側和右側的畫,透過畫上的眼睛可以清楚看到那兩個房間,可牆壁後沒有那兩個房間呀?
“我知道了。”尉遲然反應極快,“畫上的眼睛是連接著三個房間的攝像頭的,並不是如門上的貓眼。”
汪倫半天才點頭:“也就是說,我們看到的三個房間,並不在這座宅子下麵?”
尉遲然道:“看起來應該是這樣。”
等尉遲然將左側那幅畫取下來之後,才發現果然內有乾坤,後麵連接著好幾條線,而線順著牆壁一直到地麵。
再看另外兩幅,也完全一樣,這也就證實了尉遲然的說法,這三幅畫隻是三個用來監控三個不同房間用的。
可是,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這不是很奇怪嗎?用大屏幕看不好嗎?
還有三個房間內,有兩間類似牢房,一間類似實驗室,這又代表著什麽?
右側房間內那個背對著攝像頭的男人,是不是真正的王比利?
貓屍和辰州紅與這些東西又有著什麽關聯?
尉遲然看著牆壁窟窿中的那個通道:“不對,初夏說過,她在監控裏看得很清楚,真假王比利一起去了地下室之後,回來的隻有假王比利,也就是說,真王比利還在這下麵,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沒有暗室,後麵有個通道,也夠詭異的了。”
說著,尉遲然就要擴大那個窟窿,汪倫製止道:“如果沒有暗門,就算有通道,真王比利又是怎麽進去的呢?”
尉遲然掄著鐵錘道:“進去就知道了。”
尉遲然和汪倫合力繼續砸牆,砸開了可以供一人鑽進去的缺口後,兩人放下鐵錘,檢查了下隨身的槍械,就鑽進了那個通道之中。
通道內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味,就像是垃圾場,而且無比潮濕,不時還有身體巨大的耗子從角落中躥出來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尉遲然和汪倫兩人一前一後,維持著隊形,手持電筒朝著前方慢慢走去。
走了一陣之後,人工修建的通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洞穴,洞穴左右上下都露出密密麻麻的樹根。
“要進去嗎?”汪倫看著洞穴問,“我總覺得太危險了。”
尉遲然道:“師父,你以前的勇氣上哪兒去了?怎麽現在變這麽膽小了?”
汪倫道:“我活到今天,算是活明白了,對人來說,能夠找個地方安身立命最重要,所以,我決定了。”
尉遲然問:“你決定什麽了?”
汪倫一本正經道:“我決定不調回去了,走吧,我們回去把案子報告給總局,然後繼續過咱們安穩的退休生活。”
尉遲然一腳踹在汪倫屁股上,將其踹進洞中:“少廢話!趕緊進去!”
汪倫被踹進去,一把抓著那樹枝,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剛要說什麽的時候,就看到那洞穴盡頭仿佛有東西。
汪倫趕緊道:“裏麵好像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