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關於異道
尉遲然知道再問下去,方尋憶也不會說出推薦他的人到底是誰,於是,問:“你來PW的目的,就是想利用這裏的職權查清楚自己的身世?還有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方尋憶道:“對。”
尉遲然迅速在腦子裏思考著,方尋憶認識了某位王室成員,而這位成員肯定知道方尋憶的秘密,卻替他保守秘密,兩人之間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同時,此人肯定也有所求,所以才將方尋憶推薦到了PW,這一點從方尋憶曾經在外勤部就可以推測出來。
外勤部是PW較為複雜的一個部門,這個部門沒有辦公地點,對外公開的隻有一個主任,其他幹員的名字都是保密的,換句話說,這些人就是純粹的密探。
方尋憶曾經在外勤部,又被調到了特案部,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麽?
方尋憶要尋找自己的身世,在外勤部是最方便的,為什麽又要來特案部,是他自己要求的,還是那名王室成員安排的?
另外,初夏到底和方尋憶是不是戀人?
剛想到這的時候,方尋憶問尉遲然:“這個案子到現在,線索幾乎斷了,隻剩下那五個戰術小組的屍體,不過我想,既然對方敢派出那五個人來,也就不擔心這五個人會露出什麽蛛絲馬跡。”
尉遲然喝了口汽水道:“這五人穿著打扮使用的武器和PW的人質救援小組完全一樣,很明顯是為了轉移調查的注意力,但那五個人當中有一個人屍,這就很奇怪了,至今為止,人屍出現過三次,第一次是當年的馬戲團,第二次是昨天我接受的那個詭異案子,第三次就是那個五人戰術小組,這三者有什麽聯係呢?”
方尋憶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尉遲然又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初夏和這些事情有什麽聯係?”
方尋憶道:“隻能找到初夏再說了。”
尉遲然聞言下了結論:“初夏根本不是你的戀人,對吧?”
方尋憶終於承認:“不是,她是……”
說到這,方尋憶遲疑了,猶豫著要不要說。
尉遲然看著方尋憶那副模樣:“她該不會也是PW的人吧?”
尉遲然的話讓方尋憶一愣,從他的反應尉遲然知道,自己蒙對了。
不過尉遲然的確是蒙的,純粹瞎猜,屬於瞎貓撞上死耗子。
尉遲然驚訝道:“真的是?”
方尋憶承認:“初夏是外勤部的人,以前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搭檔,屬於PW調查人屍案派出去的第二批幹員。”
尉遲然打斷方尋憶:“等等,人屍案?第二批幹員?什麽意思?”
方尋憶告訴尉遲然,當年馬戲團人屍案發生之後,PW很重視,著手進行了調查,發現人屍與一個來自中國的神秘組織有著密切的關係,於是,立即派出了一批臥底幹員調查。
而這個組織被稱為縫千屍。
“縫千屍?”尉遲然聽得皺眉,“聽起來怪滲人的呀,是幹什麽的?”
方尋憶從自己包裏麵掏出來一個筆記本,遞給方尋憶:“這是我們這麽些年收集來的情報,關於中國異道十二門派的。”
尉遲然納悶:“不是說縫千屍嗎?怎麽又異道十二門派了?”
尉遲然看著筆記本,上麵寫著異道屬於江湖的一個分支,江湖有八大門派,而異道則有十二個門派,又稱為十二地支。
十二地支之中,排名前三的就是開棺人、縫千屍和地相,也就是俗稱的“川西開棺、湘西趕屍、晉西風水”,其中“湘西趕屍”指的就是縫千屍這個組織。
方尋憶道:“排名第四的就是孤軍,也就是初夏問我的那個孤軍。”
尉遲然抬眼看著方尋憶:“也就是侯主任所說的那個孤軍?”
方尋憶道:“沒錯,往下還有冥耳、旄捕、逐貨師、斷金門、鐵衣門、獵骨人、黃泉以及畫屍匠。”
(其餘異道門派的故事,逐貨師請詳見異文化係列之二《奇貨》,旄捕的故事詳見異文化係列之三《薩滿往事》,現代旄捕故事詳見異文化係列之四《獵境者》)
尉遲然問:“這些門派具體都是做什麽的?”
方尋憶道:“除了縫千屍之外,我對其他組織都不了解,畢竟我進入PW之後一直追蹤的就是縫千屍這條線,因為人屍和這個組織有關聯。”
縫千屍和其他門派有所不同,屬於司徒家族,除了掌門、副掌門、少掌門之外,掌握核心權力的就是長老會。再往下就分為四個層次:頭屍、二屍、三屍和門徒。
因為是家族製的原因,縫千屍掌門都是世襲,老子傳兒子,就算沒有兒子,或者少掌門因為特殊原因無法繼承掌門,也會從司徒家族內部挑選,外姓人絕對沒有任何機會成為縫千屍的掌權者。
不過,派中有功高者有機會進入長老會。
派中等級最低的就屬於門徒,這些人平日和雜役差不多,幹的都是苦差事,要想翻身必須要成為三屍。而要成為三屍要不被頭屍收為弟子,要不就歸於某長老門下。
可是如果被頭屍收為弟子,一輩子都可能隻是三屍級別,就算歸於某長老門下成為三屍,要想晉升,也必須通過執行特殊任務,立下奇功,才有可能往上爬。
“另外,辰州紅你知道吧?”方尋憶拿出一個小瓶子,裏麵就裝著一點血紅色的辰州紅,“根據我們的情報,辰州紅應該也和縫千屍有關係。”
尉遲然看著瓶子:“這我倒不知道,不過聽師父說過,說辰州是湖南某地的一個地名,也是趕屍的發源地,趕屍所用的符咒也是辰州符。”
方尋憶道:“沒錯,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個組織。”
尉遲然問:“你的意思是說,就連我們在宅子裏發現的那些東西,都與縫千屍有關聯?”
方尋憶道:“現在看起來,的確是這樣,否則沒辦法解釋。”
“沒辦法解釋的事情就多了,首先初夏的行為就沒辦法解釋。”尉遲然開始分析道,“我們按照線索從頭到尾來捋一遍……”
初夏作為PW外勤部的臥底,得到線索來監視這個叫王比利的人,肯定是因為發現王比利與縫千屍這個組織有關聯,為了得到第一手消息,初夏在宅子內安裝了監控。
尉遲然說到這停頓了下:“這裏就很奇怪了,就算她的掩護身份是記者,她也沒有任何必要冒險在宅子裏裝監控,如果對方是一個強大又神秘的組織,她這樣做無疑是在暴露自己,所以,我想安裝監控不是初夏的行為,而是外勤部的命令。”
尉遲然的分析不無道理,一個臥底幹員怎麽會隨意冒險去裝監控呢?裝一個也就罷了,竟然在宅子裏除了地下室之外,每個房間都裝上了。
另外,在假王比利出現意外之後,初夏為什麽不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己的上級,相反卻冒充假王比利的妻子來西北警署報警?
尉遲然說完後道:“這是兩個疑點,第三個疑點,如果初夏所說的是真的,那麽真王比利進入地下室之後又去哪兒了?他是如何離開那座宅子的?我在第三幅畫的監控畫麵中看到的那個男子是不是他?”
方尋憶隻是默默地聽著,將尉遲然所說的記在腦子裏。
尉遲然繼續分析道:“接下來是第四點,就是假王比利的屍體為什麽在凍庫裏?等我們搬回去之後,屍體變成人屍從冰櫃裏爬出來,砸壞了拘押室的門,初夏在這個時候,是遇害了,還是被他帶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更詭異了,初夏的手機出現在家中的棺材裏,而假王比利的屍體又被釘在棺材的底部,這些是不符合正常邏輯的行為。”
方尋憶問:“你所說的正常邏輯指的是什麽?”
尉遲然解釋道:“如果有人想要掩飾這一切,為什麽要將假王比利扔在凍庫裏?又為何在將屍體弄出警署擄走初夏之後,還要在初夏家中搬棺材放手機,釘屍體,這些事情不都是多餘的嗎?”
方尋憶想了想問:“你不是說是屍體自己變成人屍鑽出來,砸壞房門,再擄走初夏的嗎?”
尉遲然歎了口氣:“你到底是怎麽進入PW的?你腦子怎麽這麽不好使?”
方尋憶卻是忍不住笑了:“我聽你說。”
尉遲然豎起兩根手指頭:“這裏存在兩種可能性,其一,假王比利的屍體是被人扔進凍庫,又從警署偷出來,再將初夏擄走,同時偽裝成屍體自己變成人屍的樣子;其二,假王比利在咬貓的那一刻,他就成為了人屍,他被操控著進入了凍庫,然後又在警署內蘇醒過來,砸壞了門,擄走了初夏。除了這兩種情況之外,再沒有第三種,也不可能存在第三種。”
方尋憶點頭道:“西北警署沒有監控嗎?”
尉遲然幹笑兩聲:“就這破地方,監控都壞了好多年了,給上麵打報告說了無數次,每次都說過幾天,然後就好幾年了,我們有什麽辦法,難道自己掏錢換呀?”
如果監控是好的,那就可以看到案發時的一切了。
方尋憶看著尉遲然:“所有問題的關鍵點在於,初夏為什麽不報告上級,相反要來西北警署報警,這個關鍵點你怎麽解釋?”
尉遲然喝了一口汽水:“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已經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