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冷漠的男人

至少那組號碼,對初夏來說是陌生的,若不陌生,初夏便會將號碼存進手機電話本裏,鎖定屏幕上也就能顯示號碼主人的名字。

為什麽有口棺材?為什麽初夏的手機又在棺材裏?為什麽初夏的家裏像是多年沒人住?又為什麽臥室裏還擺著初夏的遺照?

初夏不是鬼,鬼怎麽會擁有手機這種東西呢,這肯定是有人故意而為的,尉遲然下了推斷。

尉遲然開始在家中翻找起來,卻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隻能確定這間屋子是個獨居女人所住,沒有任何男性物品。

沒有線索了,尉遲然決定打電話回去問問汪倫上麵怎麽說的時候,初夏的手機又響起來了,他拿出來一看,手機屏幕上顯示收到了一條短訊。

短訊上就寫了幾個字:看下麵。

尉遲然下意識往自己腳下看了看,什麽都沒有,往周圍也看了下,地麵到處都是灰塵,沒有別的東西。

不過尉遲然立即意識到有人在監視自己,否則為什麽會發這種短訊?

尉遲然看向窗戶,窗戶拉上了窗簾,外麵看不到,難道說屋內有隱藏攝像頭?

就在此時,尉遲然目光落在了棺材上,那三個字的意思,是不是讓我看棺材下麵?

尉遲然慢慢蹲下來,歪頭朝著棺材下看去,這一看不要緊,把尉遲然直接嚇得摔在地上,因為棺材下麵緊貼著一個人!

尉遲然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打著手電去查看,發現那是一個麵朝下被人用棺材釘釘在棺材底部的人,而那不是別人,正是那具從警署冰櫃之中自己跑出來,還砸壞了拘押室大門的死屍。

也就是假王比利。

怎麽會這樣?假王比利的屍體怎麽會在這裏?尉遲然不敢動屍體,隻得歪著頭用手電從上至下照著屍體,在照到假王比利鞋子上的時候,發現了鞋子下麵有一層白色的油漆。

看到這,尉遲然想起來,在這棟樓下的外麵地麵上就撒了不少油漆,也許是誰家粉刷的時候不小心落下的。

也就是說,假王比利是自己走進單元樓的。

那是誰把他釘在棺材下麵的呢?無論是活人還是死人,要釘在棺材下麵,都很難辦到。

隻有兩種辦法,第一種一個人抬著假王比利,另外一個人釘,第二種就是把棺材翻過來,讓假王比利躺上去,然後再釘。

無論是哪種辦法,都至少要兩個人,一個人要辦到太難了,就算要把棺材翻過去,都很困難,更何況還要算上假王比利的體重。

尉遲然起身來,拿出電話撥給汪倫,電話剛響一聲,他就發現走廊上的燈亮了,他立即掛掉電話,閃身躲在一側。

他先前上樓的時候就發現走廊中是感應燈,隻要有人走來,燈就自己亮起來,加上沒有清晰的腳步聲,所以可以斷定走廊上現在悄悄走了一個人。

但這個人明顯不熟悉這裏的環境,不知道有感應燈,所以,在燈亮起來之後,這才人立即停了下來,和尉遲然一樣躲在某處,靜觀其變。

就在尉遲然悄悄把手槍保險打開的那瞬間,電話卻響了起來,尉遲然立即拿起來,發現是汪倫撥回來的,剛準備掛掉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間從門外衝了出來,直接朝著尉遲然衝了過去。

尉遲然來不及反應,被那人直接將手槍打飛,手機也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那人直接抓著尉遲然一個過肩摔,將他重重砸在了棺材之上。

尉遲然背部受傷,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而那人直接將其製住,順勢將他的手並攏,又戴上了手銬。

尉遲然被戴上手銬的那瞬間,立即意識到來人和自己一樣是個警察,想要解釋,但因為被摔得太慘,一口氣湧在胸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人俯身撿起地上的手槍,查看了下,然後取下彈夾,退掉槍膛中那顆子彈,再將尉遲然直接從棺材上拖下來,扔到牆角,自己則順手抓過一把椅子坐下,冷冷地看著尉遲然。

可因為屋內沒燈的關係,尉遲然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隻知道應該是個男性。

就在此時,男人順手打開了旁邊的燈,燈光亮起的瞬間,尉遲然下意識閉上眼睛,等適應了光線這才抬眼看著跟前的男子。

男子留著中長發,濃眉大眼,鼻子高挺,這種男人扔大街上,對女人極具吸引力,而且麵色冷峻,看起來很是高冷。

穿著複古摩托夾克的男子還穿著一條耐磨的黑色牛仔褲,左側腰間鼓起,明顯那裏別著一支手槍,透過外套的縫隙,尉遲然可以從露出槍套的握把判斷出那是一支格洛克22型手槍。

而在整個T國,唯一使用格洛克22型手槍的隻有一個部門,那就是PW。

也就是說,眼前這人應該是PW部門的幹員。

尉遲然看著那人道:“自己人,我也是警察,我的證件在兜裏,我現在拿出來,我慢慢的拿……”

那人沒作聲,依然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尉遲然。

尉遲然吃力地將證件掏出來,然後遞上去。

那人接過去看了一眼,又將證件擺在了尉遲然手槍的旁邊。

尉遲然問:“我知道你是PW的人,不知怎麽稱呼?”

那人終於開口:“你是什麽人?你來這裏做什麽?”

聽那男子提出這種問題,尉遲然立即就不爽了。

“我是誰?”尉遲然目光投向旁邊的證件,“我證件都給你看了,你還問我是誰!?”

男子冷冷道:“尉遲然,西北警署警員。”

尉遲然冷笑道:“我還以為你不識字呢。”

男子問:“我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尉遲然反問:“你是誰?你來這裏做什麽?”

男子道:“回答我的問題。”

尉遲然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拿出了證件,你呢?你現在是襲警你知道嗎?我現在就算起來,暴打你一頓,你也拿我沒辦法,誰讓你不給我看證件的?”

尉遲然雖然嘴硬,但自己也清楚,就算解開手銬,自己和眼前這人對打,下場依然是被按在地上摩擦,而且是來回摩擦。

男子看著尉遲然那副模樣,冷漠地將口袋中的證件拿出來,放在他的眼前,隨後又收回去。

尉遲然昂著頭道:“太快,沒看清楚。”

男子忍了忍,又拿出來,差點沒把證件貼尉遲然臉上了。

尉遲然這次看清楚了,這人叫方尋憶,的確是PW的幹員。

尉遲然再次抬起手:“好了,你是PW的,我是西北警署的,都確認了,可以解開了吧?”

方尋憶收起證件,卻不解手銬,隻是問:“回答我的問題。”

尉遲然起身道:“你有毛病是吧?”

方尋憶抬眼看著他:“PW有權力逮捕任何可疑份子,並且就地問詢,不管你是警察,還是其他什麽人,就算你是王室成員,也一樣對待,所以,坐下,回答我的問題。”

尉遲然知道方尋憶所說的是實情,PW的確有這個權力,但他還是不服:“我偏不!我就要站著,怎麽?我站著顯得比你高是吧?”

方尋憶起身來,他比尉遲然要高出一個頭來。

尉遲然咽了口唾沫:“幹嘛?比身高是吧?”

說著,尉遲然四下看了看,直接站在旁邊的一個小凳子上了,但就算站上去,他也隻能平視方尋憶。

兩人對視許久,都覺得有些尷尬,方尋憶重新落座,而尉遲然也從凳子上下來,誰知道,這下氣氛更尷尬了。

“那個……”尉遲然咳嗽了一聲,“重新來做一個自我介紹吧,我叫尉遲然,我是西北警署的警員,沒請問您是?”

方尋憶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尉遲然,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

尉遲然急了:“喂,我用這種方式來化解我們倆初次相見的尷尬和矛盾,明白了嗎?所以,輪到你了,來。”

方尋憶微微歎了口氣,明顯是在壓製怒火,隨後又問:“我問你,你來這裏做什麽?我最後問一次,否則,我就把你帶回去了。”

尉遲然知道方尋憶認真了,隻得坐下來,開始一五一十的交代,從早上初夏來報案開始,直到他來到這裏發現了棺材下的屍體。

方尋憶立即蹲下來,查看著棺材下麵。

看清楚棺材下麵的屍體後,方尋憶臉色變了,又問:“你是說,這屍體自己從冰櫃裏跑出來,走到這裏來的?”

尉遲然道:“按照我得到的線索,就是這樣的,但至於是不是,那就是你們PW的事兒了,總之,我們署長已經往上匯報了,接著就是你們調查,我們完事兒,皆大歡喜。”

說完,尉遲然又舉起手來,示意方尋憶去解開手銬。

方尋憶掏出鑰匙,給尉遲然將手銬解開,就在解手銬的那瞬間,屋外閃過一個人影,那人戴著滑雪麵罩,手中還握著一支手槍。

“躲開!”尉遲然想要推開方尋憶,但為時已晚,門外的槍聲已經響起。

那顆子彈在命中方尋憶之後,又穿透了他的身體,打入了尉遲然的胸口。

尉遲然隻覺得胸口一涼,緊接著就朝著地上倒去,卻在昏迷的瞬間,看到方尋憶竟然轉身追了出去。

他不是也中槍了?尉遲然腦子中閃現出這個念頭後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尉遲然猛地睜眼醒來,覺得胸口還隱隱作痛,不過意識卻很清醒,他下意識去摸胸口,卻摸了一手的鮮血,再看向四周,發現自己躺在棺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