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浴缸裏的男人(七)
胖子在電話那端大笑。
“你猜對了,凶器是一把壁紙刀?
這個女人,不知道該誇她智商高,還是說她執著。
殺完人,凶器竟然帶回家了。”
周海有些不解,“你竟然在她家找到凶器了,這不合乎她的心智啊?”
“對啊!
不過真夠晦氣的,這個劉薔竟然將凶器,藏在她們家二樓神龕的骨灰盒裏,那裏是她母親的骨灰。
要不是大帥(一隻搜查犬)鼻子靈光,我們還抓瞎呢?
哦,對了!
同壁紙刀放在一起的,還有死者和劉薔同款的那兩枚戒指。”
周海微微眯眼,狗能嗅到,就是有血了。
“看來,刀上有血跡?”
“猜對了,刀刃和刀身上都是血,這件案子證據算是瓷實了。
來,咱們玩兒個遊戲。
猜猜!
壁紙刀是什麽顏色的?”
周海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別鬧了,抓緊采集證據回來吧!”
“你怕猜錯,沒關係玩一下啊!”
周海沉吟了片刻,腦中突然跳出照片中戒指的畫麵。
“黃色。”
電話另一端的胖子,站起身驚訝的大呼小叫。
“我去!
你真不是人。
這也能猜到,你是不是開了監控……”
周海沒再廢話,不聽胖子繼續囉嗦,直接掛斷電話。
審訊室內,不多時劉薔就將所有事情交代了。
劉薔。
36歲。
畢業於華西醫科大學藥劑師專業,比死者小一歲。
一畢業就在家人的安排下,嫁給了大自己12歲的丈夫俞某。
她與彭宇華,之前隻是凱華房地產公司組織的出國旅遊中,有過一麵之緣。
真正熟悉是兩年前,在她閨蜜寵物醫院那次偶遇開始的。
彭宇華長相高大帥氣,極為風趣很會討好女人。
劉薔的丈夫雖然事業有成,但外貌和談吐上,與彭宇華沒有可比性。
再者,劉薔與俞某結婚時,俞某已是人至中年,她完全沒有體會過戀愛的感覺。
短短數日,劉薔發現自己愛上彭宇華了。
一來二往,二人很快有了實質性的關係。
而彭宇華,也在劉薔的幫襯下,直接晉升為副總。
此時他膨脹了,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固定的情人就有十二個。
熱戀中的彭宇華,對劉薔承諾了山盟海誓。
口口聲聲非劉薔不娶,等到她什麽時候離婚,第一時間二人就結婚。
劉薔卻將彭宇華**時所說的話記在心底,如此關係維持了一年多。
就在一個月前的一天晚上,劉薔沒有提前告知彭宇華,就直接到了彭的公寓。
劉薔當晚,隻是想要給彭宇華一個驚喜。
她已經提起離婚訴訟,她老公俞某,也被她抓住了婚外情的把柄,還能得到一大筆財產。
可打開房門一進屋子,玄關的地上,隨意丟著兩隻紅色高跟鞋。
劉薔出奇的冷靜,赤足悄無聲息地進了房間。
主臥的門微微敞著,彭宇華與一個東南市很有名氣的模特,在玩兒著角色扮演。
帶著護士帽的女人,被捆著雙手,跪在彭宇華麵前。
彭宇華興奮地抓著她的頭,朝自己胯間按下去,彭宇華不斷喘息嘶吼著。
眼前的一幕,讓劉薔渾身冰冷,感覺自己的情感被玷汙了。
她沒有衝過去吵鬧,也沒有打斷二人的瘋狂雲雨。
那荷爾蒙的味道,讓她作嘔,她想逃走。
劉薔輕輕地轉身離開,之後她找私家偵探進行調查。
一查才知道,彭宇華並非是因為等她才不結婚,他隻是沒玩兒夠,身邊同時交往的就有不下二十個女友。
劉薔崩潰了。
那個看似忠厚,卻老了也不老實的丈夫,是一個滿肚子花花心腸的男人。
如今,自己傾盡所有感情來愛戀的彭宇華更甚之。
看來,這個世界上最為靠得住的隻有自己。
而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她決定讓彭宇華完全屬於自己。
劉薔以旅遊為名,躲出去二十多天。
彭宇華雖然花心,但真心很喜歡劉薔。
彭宇華得知劉薔回程的時間後,約劉薔在6月9日見麵。
她精心挑選了一把鋒利的壁紙刀。
將丈夫藏在家中的K粉,裝在脖子上的心形項鏈中,還特意打扮了一番。
當晚,劉薔如約而至。
二人燭光晚餐後,一番久別重逢的瘋狂雲雨,劉薔親自去給彭宇華倒了一杯加了K粉的紅酒。
之後,劉薔主動要求去浴室做一次,彭宇華當即應允。
如此主動的劉薔,讓彭宇華不能自已。
坐在浴缸中的彭宇華,完全沒有戒備,他享受著劉薔的觸摸,沉浸在K粉的快樂中。
此時,劉薔掏出藏在睡衣口袋中的刀。
朝著彭宇華的胸口就是一刀,彭宇華隻是緩緩舉起雙臂,驚訝地看了看劉薔和自己的傷口。
隨著刀拔出,整個人滑入浴缸,閉上雙眸。
劉薔見手上受傷,趕緊找到浴室中的乳膠手套帶上,打開浴缸上的水龍頭,將所有的房間清理了一遍。
回到浴室將所有血跡衝洗掉,堵上浴缸的排水口,將安妮的兩根長發放到浴缸底部,打開了冷水閥門。
她沒有殺死彭宇華的金毛,畢竟那狗是她和彭宇華的紅娘,也沒有拿走死者的電話。
因為他們二人之間的聯係,從來都是在寵物醫院外牆上粘便利貼,彭宇華說這樣非常浪漫,並且不影響劉薔的生活。
聽完劉薔的供述,梁洪剛長籲一聲。
“哎!
這個女人真的是遇人不淑,碰上兩個都是渣男。”
周海微微搖頭,“此人的占有欲,已經超出正常人的認知範圍。
這屬於一種心理疾病,畢業後直接結婚,還坐著全職太太,並且沒有孩子。
她的生活空間被禁閉起來,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所以她認為愛情就該是純潔的,而彭宇華卻將她好不容易尋找到的純真愛情打破了。
她殺死彭宇華,隻是想要完全占有他。”
房間的門一開,胖子將手中拎著勘察箱,放到桌子上。
當然還有周海的車鑰匙,也被丟在桌子上,一臉八卦心的湊過來,不停擦著汗水問道。
“怎麽樣,招認了嗎?”
“物證送去提取DNA了?”
胖子點點頭,“別提了,你們在這裏吹著空調,我是又餓又熱。
跟著偵查員,去嫌疑人家裏提取證據。
還開車回了一趟中心送樣,返回來又趕上下班高峰。
這鬼天氣,怎麽七點多了還有三十五度?”
周海黑著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車鑰匙,“油費~你來報,這是私車公用。”
一句話,讓胖子所有的八卦心都封印起來,哭喪著臉看著周海。
“海子!
海哥!
周法醫!
你是海歸!
富n代,不差錢兒!
不要這麽小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龐主任簽字報銷有多難。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周海白他一眼,“案子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胖子臉上的肉擠到一起,“死者那條金毛怎麽處理了?”
三人都沉默著,沒有再說話,人都死了,國外的老兩口隻能抱著狗追憶了。
下樓站在烈日下,周海停住了腳步,身後的胖子和小梁差點兒撞到他身上。
“你請我吃飯!”
“嗯?!”
胖子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不解地看向周海。
“報銷油費、吃飯,選一個!”
胖子撇撇嘴,咬著後槽牙說道。
“那就吃飯吧!
事先聲明,不可以去五星級酒店。
吃飯標準不能超過二百,不然我寧可掏油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