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機關算盡

我甚至可以想到,兩人一起下去,小心翼翼,發現了地刺陷阱,放心地跳過去,接著,墓磚傾斜,這個人失去重心,掉了下去,直接被紮成了箭豬。

我記得一個軍事學家說過,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在自己麵前慘死,不過,他見得多了,也就不怕了。

七根尖刺紮穿一個人,尤其是紮穿胸口,血液會噴射出老遠,紮透的人連喊叫的能力都沒有,可他卻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陷阱外的人,希望他能救自己,他的手會不停地抖動,最後軟綿綿地倒下。心理素質不好的,會當場嚇瘋。

我爺爺給我說過一件事兒,最早,他們接到線人的情報,有兩個門外漢無意間找到一個洞口,裏麵被水淹了,洞口飄出了一個文物,兩人高興地拿到鬼市賣了,當時,鬼市的人就詢問出處,兩個門外漢說是自己家祖墳出來的,鬼市的人問祖上是幹什麽的呀,兩人胡說八道一通。

結果,出門就被人盯上了,隨即告訴了我爺爺,我爺爺自然要帶人過去查查。沒想到趕到那裏的時候,發現一個門外漢正揮舞著鐵鍬到處跑,還在那大喊:“鬼殺人啦!鬼殺人啦!”

爺爺他們很快找到了墓穴,他們還算動腦子,將倒塌的洞口擴開,將墓穴裏的水放出來。兩人興高采烈地衝了進去,可裏麵黑乎乎的,他們為了壯膽,打著火把手拉著手地朝裏走,卻沒想到還沒進主墓室,就觸發了機關,一柄鍘刀從頭頂落下,最前麵的人腦殼兒迸裂,鍘刀卡在了胸口,當場就死了。

活著的門外漢當場就嚇瘋了,於是,拿著鐵鍬在外麵亂舞,以為是鬼殺了他的朋友。

話說回來,下麵的這夥人將麵臨第二個次人性的考驗,不過這次是在生命和貪婪中做出選擇,因為他們看出來了,下麵有很多機關,相對應的是機關越多,下麵可能出現的好東西也就越多。

第三個人被拉出來了,和第一個人並排擺著,他們的血液還沒流光,順著草地往下淌。這一次,有了些許變化,在半山的瞭望哨上的人什麽都沒收拾,直接衝了下去。他的動作倒是很利索,看得出是個打架的好手兒。

我靈機一動,說道:“哎!你在這兒等著,我去他那裏看看。”

話音未落,我已經如同一隻獵豹一般貓著腰在樹林間快速移動,朝著瞭望哨摸了過去。

大約十分鍾,我便已經趴在了瞭望哨,我先在帳篷裏摸索,隻有一個臭烘烘的睡袋,睡袋裏什麽都沒有,地麵上有個錢包,我打開,用手機將身份證拍了下來,隨即放了回去。四下搜查,看到他的背包裏放著四個饢,還有幾瓶水,我順手拿了兩瓶,還有一張饢。看著地上放著的煙,居然是華子,我掏出兩支夾在耳朵上。

做完這一切,我並沒有急著走,我能清楚地看到下麵的一切。

我看到被砸倒的還活著的那個似乎堅持不了多久了,他在不斷地咳血,我認為他的胸腔被砸斷了,有一兩根肋骨插進了器官裏,嗎啡隻能讓他還活著,半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了。回去至少需要四個小時,一路顛簸,沒救了。

剩下的五個人全部聚在一起,我想看看誰是曹操。紅鞋男旁邊站著一個人,正是與我在鳥市鬼市上起衝突的男子,現在他穿的完全沒有了在鬼市上的邋遢,一身迷彩服,戴著墨鏡,頭發全部梳到了腦後。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男子,這男子約莫四十多歲,他背對著我,插著腰說著些什麽,從背後看,他的身材保持的很好。

另一邊站著的兩人明顯是提出要走的人,其中一個是瞭望哨的大漢,另一個瘦小猥瑣,一直有意無意地將腰間的刀刃亮出來,這樣的人色厲內荏,關鍵時刻,是沒有主意,貪生怕死的人,而他就是這夥人裏的醫生,正是他一直在救助車裏躺著的人。

猥瑣男手舞足蹈,一會兒指了指車上的人,一會兒又指了指在墓磚後麵嚇破膽兒的人,紅鞋男卻一直在試圖解釋著什麽。鬼市男子則有一句沒一句地幫著搭腔,唯獨背對著我的人隻是雙手叉腰,沒有說一句話。這個人會是曹操嗎?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一旦大漢上來還得露餡,我一翻身,跳出土坑兒,鑽進了林子。

萬金油等的著急,說道:“哎,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我將一支華子丟給了他,又撕了一半饢給他,然後將一瓶水放進了他包裏,說道:“我聽聽他們說什麽。”

萬金油啃了一口饢,說道:“哎喲,我這會兒正好肚子裏全是油,這個饢簡直是人間美味兒那,嗯!香!絕對的阿布拉的饢。”

我說道:“曹操長什麽樣兒啊?是不是身材不錯,個子大概一米七?”

萬金油擰開水,咕咚喝了一口,說道:“時間太短,我也沒見他照片。”

說罷,繼續大口地啃著饢,我說道:“你慢點喝,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水。”

“嘿嘿,如果沒了,銀大少這麽年輕有為,再去偷幾個過來就行,太沒天理了,人家偷墳,你偷人家吃的,人家還要不要麵子?”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似乎商量妥當了,紅鞋男帶著鬼市男下去,猥瑣醫生再次去照看越野車裏的傷員,壯漢回到了瞭望哨,叉腰的男子則是在外圍看著繩索,那個嚇破膽兒的也被叫了過來一起,我看到叉腰的男子不斷地拍著他的肩膀,似乎是安慰他。

我的嘴角再次掛上了笑容,我知道真正的好戲才剛剛上演。

我打了一個飽嗝兒,點燃了華子,才抽了兩口,我和萬金油同時將煙丟掉,不停地朝地上吐口水。

萬金油朝著瞭望哨比出了中指道:“狗東西!抽煙都抽假的。”

就在這時,那盜洞裏冒出了一股子黑氣,這股黑氣並不大,但我從上麵卻看得很清楚。

叉腰男踢了身邊的人一腳,那人已完全喪失了鬥誌,被一腳踹翻,也不知叉腰男說了什麽,那人玩命地開始拖拽繩索。

一旁的猥瑣醫生也衝了過來幫忙。

瞭望哨的男子呼地站起身,大吼了一聲:“cao!”

說罷,也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