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的有鬼嚇人
人在緊張的時刻,在麵對不確定的情況下,往往給出的答案都是最壞的。美國有一個心理研究,他們將一個實驗者反綁起來,先是恐嚇,再謾罵,接著,用鉛筆在他手腕抹了一下,然後讓普通的水劃過他的手腕,再一滴滴地流下來,落在身後的盆子裏,發出了滴答滴答的聲音。一個小時後,這個人死了,他全身的症狀都表現為死於缺血,他的腕子卻是完好無損的。
這就是心理暗示的力量,而我的幾根無毒的鋼針也將起到這個作用。
就在這時,我聽到咕咚一聲,我的聽力很好,又是在四下無人的墓穴裏,這一聲非常清晰,我急忙向四周看去,我看到一個影子,它正在慢慢地變大,仿佛是地獄的惡鬼從墳墓的角落慢慢走出來似的。
我將神火手電朝下一照,我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那土陶罐子上麵都貼著東西,而這些東西都在一點點地膨脹,我腦筋飛快轉動了起來。
我想到了一個情況。那還是在零幾年那會兒,一夥兒盜墓賊進入了西境南部的一個墓穴,他們人數眾多,而且行動極其統一,一旦打開墓穴全部都會下去,如此一來,便不存在出了好東西,外麵的人想獨吞財寶,把下麵的人全部暗算在墓室下麵。
他們先清理四周的文物,一起搬完後,開始砸開棺槨,就在這時,他們發現這棺槨上的喪門釘正發出咯咯咯咯的聲音,有幾個認為是詐屍了,慌不擇路地跑出了墓穴。有幾個膽大的,手裏拿著家夥事兒就在棺槨旁等著。
不消片刻,突然,那棺槨的蓋子直接彈飛,將離棺槨最近的兩個人直接砸死,同一時刻,從棺槨裏麵冒出了大量的黑煙,活著的幾人急忙朝外撤。他們甚至還沒有爬到盜洞口,全部倒下了。
爺爺說,後來他進到那個墓穴裏,最初以為是盜墓賊掀翻了棺蓋,但越看越不對,想拿寶物,隻需要將棺蓋移開一半就行,沒必要直接將棺蓋掀翻在地啊。後來的結論就是這棺蓋是自己彈開的。他也搞不懂是什麽東西能有如此威力,隻是將棺材裏殘存的黑色灰燼帶回去研究。他發現裏麵有大量的水銀、白磷以及曼陀花提純物。
爺爺告訴我,人進入之後,讓整個墓室的溫度發生了劇變,棺槨裏麵的水銀開始霧化,將下方的白磷顯露出來,緊接著白磷燃燒,將棺槨裏的空氣壓縮,此時的棺槨就成了一個爆炸物,當壓力達到一定程度,自然會將棺蓋頂翻,混合在這**裏的劇毒物就會在一瞬間彌漫在整個空氣裏,不帶呼吸麵具,任何人都逃不掉的。
說時遲那是快,我急忙轉身拿包,將原本裹著被酸洗鋼釺的保鮮膜取了下來,一把扣在了罐子上,隻要保鮮膜不破,就還有救。我一手按著罐子,取出一個生理鹽水袋,一腳踩爆,另一隻手將一地的水開始抹在罐子上,我一邊抹一邊用力地扇著風,這樣可以給罐子表現降溫,因為我看到了罐子非常地薄。
爺爺真狠,如果下來的人多,溫度升高的就越快,如果爺爺在裏麵裝一個火藥碾子,這罐子就是一個攜帶劇毒的碎片手雷。得虧當年我窮追不舍地問爺爺古人是怎麽做到的,爺爺被我纏地不耐煩,給我演示了一遍。不過這裝置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一旦這夥兒盜墓賊膽子太小,撤退太快,這水銀因為降溫,又會重新回歸液態,白磷也會因為液態水銀而熄滅。
此時,我全身都是汗,我包在潛水服裏十分不舒服,汗水已經流進了鞋子裏,我感覺我的每一步都在打滑。終於,那鼓起的包兒在一點點地消下去,隔著保鮮膜,我看到了土陶罐的頂部被爺爺用米漿紙封了個嚴嚴實實。米漿紙下麵應該有一點點的水,當米漿被水浸透,會有一種像泡泡糖一樣的表麵張力,但這張力十分地脆弱,最多擴張到半個拳頭大小的時候就會爆掉。
幸虧是我一個人下來的,如果讓萬金油也下來,這土陶罐必爆無疑,我想這周圍溫度的升高是因為我借用土陶罐的掩護,蹲在那裏安了十幾分鍾的陷阱導致的。
我用手占了一點水,順著土陶罐的邊緣沾了過去,我要讓米漿紙保持濕潤,如此才能放心地揭下保鮮膜。當保鮮膜完全揭下的時候,我快速地朝後退,以防止溫度再次升高。我相信過不了一個小時,這米漿紙將會再次保持幹燥完整,就連剛才鼓起的包上麵細小的裂痕也會消弭。
我退到了耳室的門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抓起氧氣包大口地吸了起來。
爺爺呀,你差點將孫兒交待在了你布下的機關裏,如果我真的掛了,在天堂見到你,會不會追著我滿世界地打?!我不禁苦笑,不過,我最佩服爺爺這一點,如果他將這土陶罐放在耳室入口的地方,那麽進進出出很容易就讓它炸了,可他卻放到了角落裏,這說明爺爺對有能力的人還帶著尊敬。兩個人進耳室,土陶罐必爆,一個人能完好地走到耳室,那就是能力,有能力者不殺。
我站起身,再次沿著另一側進入耳室,我將地麵的腳印全部抹去,再將準備好的塵土均勻地灑好,看了看我的傑作,滿意地退出了耳室。
再次返回到了甬道,我先將身後的腳步清理掉,再揭開蓋板,沿著邊緣下到陷阱的底部,一點點地將掉落的碎泥撿起,打濕,抹勻,再將那傾斜的墓磚壓平,我掏出ZIPPO打火機一點點地將泥土烘地差不多,再次清理腳印,撒上塵土。最後將陷阱板子蓋好,退到了第一甬道口。
這裏還有爺爺的巨石壓頂機關,這是我起的名字,我記得爺爺叫它如來之掌,我小心翼翼地將貼牆撬棍上的絆繩解下,裝好,又從背包裏掏出魚線,重新做了絆繩。
我根本不擔心他們發現魚線的存在,在漆黑無比的墓穴裏,頭燈是看不到魚線的,唯一看到的辦法就是觸發它,等亂成一片的時候,要麽救人,要麽退出去,誰還關心有沒有魚線。
做完一切,我退到了盜洞下方,我看到身後大約還有將近兩米的甬道,再瞅瞅前方黑黢黢的墓室,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似乎我帶來的機關和爺爺的比,有點小兒科了,有的還沒用上,比如火油。
於是,我轉身進入了身後的甬道,這甬道很窄,最窄的地方和我的肩膀差不多寬,我將最後一把弓掏了出來,固定在了牆壁下方,拉開弓,用鋼釺頂住,搭上箭矢,接著將爺爺的絆繩取出來,綁在支撐弓的鋼釺上,又將絆繩一直拉到盜洞下方,將另一頭綁在石頭上,我將兩塊石頭落起在盜洞的正下方,偽裝成前人下來墊腳用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