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秀秀
我沒有辦法,但是也知道這個事情目前也隻能這樣了。和林武陽一起開始疏散居民。
然而不知道是我沒有看到,還是其他原因,我在恍惚中好像又看到了那天在河邊的燒紙少女,不過又轉瞬不見。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家裏。整個帽兒村坐落在山腳下,坐北朝南,呈現出一個喇叭形,背靠帽兒山。
我家住在離帽兒最近的地方,進山的路就在我家旁邊。
推開有些發暗的木門,父親正坐在院內,坐在馬紮上,低頭抽著旱煙。
旁邊的廂房上徐徐炊煙冒出,顯然是飯已經備好。
父親看我回來,將煙卷一扔,起身,拍了拍屁股。
“伢子回來了。”
我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車上睡那一覺根本沒有辦法緩解我身上的勞累。
我爸倒也沒有在意,和我一起進了屋,桌子已經放好,拿碗拿筷。
飯盛上來,顧不得燙,我直接夾了一大口菜,差點噎到。
父親在給自己倒了一杯“老白幹”,也坐下來。
我察覺到父親的目光,他似乎想和我說些什麽。
我暗笑,難不成他老人家看我當官了還有些拘謹不成。
我直接點破:“爸,有事您就直說。”
我爸沒有急著搭話,先抿了一口酒,說道:“李家老爺子要祭祖,也不知道搞什麽。女兒的喪事還沒辦完,倒忙著處理老子的事了。”
祭祖?這個節骨眼上,還祭什麽祖?我的心裏察覺到一絲不對,麵上卻不表現出來,急忙把碗裏的飯扒拉進肚子裏。
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和我爸說一聲之後,便急急忙忙往村長林武陽的家跑去。
我從家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下來了。
帽兒村雖然說不是什麽貧困村,家家戶戶也都通了電。
隻是山裏人習慣了早睡,再加很少有外人來到這裏。
整個村子頓時顯得漆黑一片。
按理說前兩天才正月十五,月光卻有些稀薄,山上傳來鷓鴣的幽鳴。
“咕咕咕。”
我內心雖然火急火燎,但是大腦卻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
這幾天怪事頻出,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打了退堂鼓。
但是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絲想法,難道要等到線索都不翼而飛再懊悔嗎?
之前的遭遇讓我明白,如果不抓緊行動,這個人將再次潛行,消失在黑夜之中。
好在林武陽離我家不算太遠,在我那股熱血還沒有涼的時候,我已經到達了他家的大門口。
心中的不安也逐漸放了下來。
敲了敲門,林武陽端著飯碗走了出來,他也是忙了一天。
見到他那個樣子,我“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是餓死鬼投胎嗎?開門見客人也不放下碗筷。”
他沒有在意,讓出半個身子示意我把我請進屋內。
略微有些昏暗的燈光下,桌子上的飯菜還冒著熱氣。難怪他會一邊端碗一邊開門。
他將碗放在桌子上,隨手上外麵給我拿了一個凳子和一副碗筷。
我也不客氣,一屁股做在了他的對麵。
“要不要來點?”他指了指桌上的飯菜。
我笑著拜了拜手,說道:“你先吃,吃完之後我有事和你說。”
“哎呀,有什麽事情直接說,我聽著呢!”說著林武陽又拿起了筷子,挑了一大口菜。
我從屁股兜摸出一根煙,點上火。
略微思考之後說道:“我覺得李家老爺子又問題。他的女兒剛剛死於橫禍,但是這頭七還沒過,他就要祭祖。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然而林武陽卻笑了,用略帶嘲諷的眼神看向我。
“我看你小子是被嚇破膽子了吧!人家女兒本來都要下葬了,突然從棺材裏蹦了出來,換做誰不也是人心惶惶,更何況蹦出來的是自己家人?”
我看了看他,沒有回應他的嘲笑。
緩緩的說道:“你我都是土生土長的帽兒村的人。你應該知道,根據村上傳下來的規矩:每家每戶死人之後,無論發生何種大事,死者的棺墩必須在停留在自家七日七夜之後方可下葬。”
“而且距離老李頭子他女兒死這才不到四天,要不是李家老爺子這個人我還算比較認識。我都懷疑是他自己親手把女兒給殺了來掩埋證據。”
“還有老李頭子向來恪守這些所謂的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他沒有理由。對自己的女兒例外。所以我認為這個老李頭子絕對有問題。”
林武陽放下了手裏碗筷,從自己的兜裏摸出來一根煙,他沉默的看向我,知道我沒有理由說謊。
透過繚繞的煙霧,我看到了他的麵孔由強裝的開心轉變成沉默。
我知道李家的老爺子對這個新上任的村長很是熱情,在我沒有回來的時候,幫助他處理了不少村裏的問題。
所以在他心裏可能懷疑誰都不會懷疑那個看上去白發蒼蒼的老人。
我也不急著催他,在香煙燃盡之後,他抿了抿嘴,撇了我一眼。
聲音中略顯勞累:“所以你打算怎麽做?”
我斟酌了一番,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在李家老爺子祭祖的時候你和我在一旁看著,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麽。”
“好,就按你說的做。明天我去和李老爺子說說。”
我看林武陽也沒有留客的意思,說了聲明天見,便打算回家。
然而在我剛剛踏出他家門的時候。
林武陽卻急急忙忙從屋子裏跑了出來,將一件土黃色的外衣打在了我的身上。
“山裏晚上比較冷,這件衣服太舊了,就送你了。”他略帶關心的說道。
推脫一番之後,我接過了衣服,道了一聲謝,轉身離開。
其實林武陽是一個內心正義感非常強的人。
一般來說從部隊下放來的人,即使再不濟也能在縣城混個閑職當當。
而他在返鄉之後看到村裏的情況後,義無反顧的申請調到村裏。
隻因為村裏的青壯年都紛紛上城裏打工了,他不放心村裏的老人。這真是一個讓人安心到骨子裏的人,沒有什麽意外的話和他搭檔的這幾年應該回順利吧!第11章 白衣女
盡管我和他相處的時日不多,但是他的為人我已經大致了解一二。
剛才我本來想和他連夜去找陳隊。但是一來考慮他的心情,二來他也的確是累了,畢竟他也忙活了一天。
走著走著,我卻越發的感到寒冷,就好像有人在我的耳邊吹著涼氣,還是直達骨髓那種。
我心裏一顫,要是沒有經曆過這麽多的事,或許我還不會在意,隻是這幾天的經曆讓我不由得不懷疑什麽。
我加快腳步,想盡早到家。可是這條短短的路卻怎麽也走不完。
正當我狐疑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恐怖的一幕。
隻見本應該在陳隊符篆下魂飛魄散的李秀秀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
她的身上,點點的血跡染紅了本來白色的衣服,頭發淩亂的披在肩上,臉上也滿是汙漬。
而且脖子上被抓的印痕透露出森森黑氣。最重要的是,她的雙眼中竟然沒有瞳孔!
我來不及細想,轉頭就跑,肺裏的空氣像是不要命的一般讓我壓榨出來,本來應該經過一天奔波的雙腿在此刻爆發出了超越平時的力量。
我渾身都在顫抖,汗毛根根立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如果說還有什麽比這更刺激的,恐怕就是被已經死去的李秀秀按在**了吧!
我心裏忍不住吐出了一句髒話。
按照原路返回的話,或許還能找到林武陽和我一起對付這個陰魂不散的李秀秀!
然而即便我已經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可是那象征著希望的略微有點昏黃的燈光還是沒有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說實話我已經有點絕望了。因為我很可能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
不然以我此時的速度,這段時間內,足夠我從我家跑到林武陽家兩個來回了。
更糟糕的是我的雙腿在不住地打顫,我感覺我隨時都有可能要倒下,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但是身後的那股陰寒的森冷之氣卻依然不減。我知道她很有可能就在我的身後!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我思忖著,腳下的步伐越來越慢。
如果這是鬼打牆,那麽我早晚都會被追上。
而且那天的景象依然曆曆在目。
八個人都拿她手足無措,要是我單對單和她硬碰,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至於中指血、童子尿什麽的更不用想了,至少童子尿就不用想了。
我雖然還是個處男,但是我覺得很有可能在我掏出“武器”的時候,就已經GG了,還談個屁童子尿。
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放手一搏,將中指送到我的口中狠下心一咬。
我去,咬錯了,咬到食指上去了!
我忍著痛,再次一咬,嘴裏一陣陣腥味在口腔中彌漫。
我慢慢減速,將中指伸出,其餘四指收到手心。
準備突然間回頭,給那個不知是人還是鬼的李秀秀一點顏色,雖然我也不知道這件事靠不靠譜。
但是能做的我都做了,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次了!
然而就在我下定決心的時候,身上的那種陰寒的感覺突然間消失了。正當我疑惑的時候,“啪!”
李秀秀的那張滿是汙漬的臉卻出現在我的眼前!
那一刻,我感覺時間都靜止了。
我的雙眼開始模糊,一股血腥味傳進了我的鼻孔,我感覺腹內一陣翻湧。
也顧不得大敵當前,“哇”的一聲,把剛才在家裏吃下去的飯菜都吐了出來。
這一刻,雙腿也沒有力氣再支撐我的身軀,跪在了李秀秀的麵前。吐的稀裏嘩啦!
難道我要死了嗎?死前還吐了一地,真是不愛護環境呢!
還有,那個女人,那個古靈精怪的女人還沒成為我的妻子呢!
啊!真遺憾,死之前還是處男呢!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來臨。一直到我把腸胃中的五穀全部吐出來之後,直到沒什麽可吐的,那痛苦也沒有降臨。
我就這麽跪在李秀秀的麵前,也不敢睜開眼睛。場上一時之間氣氛竟然有些尷尬。
終於我內心中的那要快被恐懼填滿的下方,生出了些許憤怒:你丫的要弄死我倒是給我個痛快啊!這麽僵持著是怎麽回事?
然而就當我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再次嚇了我一跳。
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勇氣,又隨之崩潰。
隻見出現在我的麵前的倒不是之前在腦海中已經幻想過的李秀秀的那張詭異的臉。
而是一團類似於嚼碎的蟲子的東西,上麵還有黏糊糊的反光不明物,顏色更是呈現出詭異的綠色和紅色相互交織。
本來已經腹中空空的我再次把頭轉向一邊瘋狂的嘔吐。直到口中一陣發苦。
抬起頭,李秀秀依舊站在那裏,既沒有靠近也沒有後退。
我現在即使在怎麽反應不過來,也差不多明白,至少站在那裏的李秀秀對我應該是沒有惡意的,暫時。
我開始嚐試著和她對話。
“李姑娘是你嗎?我是你之前還打過招呼的的牛青山啊!小時候咱倆還愉快的玩耍過啊!”
然而,無論我如何出聲,李秀秀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周圍的黑暗,讓我打消了偷偷溜走的念頭。
我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剛才那堆東西已經不見了蹤影。
讓我再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看錯了。
正當我整理衣服的時候一道空靈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你好,請問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我急忙轉過頭去。
隻見我身後不遠處,一名身穿白裙女子正站在那裏,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那張臉正是之前我曾看到過的燒紙錢的白衣女子。
我沒有回答她,要知道這裏可不是什麽善地,鬼打牆中突然出現了一名女子,任誰也不會覺得她沒有問題。
“難道你就是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嗯?聞言我內心一驚。本來已經被這連番驚嚇嚇到宕機的大腦又忍不住浮現出許多想法。
救命恩人?難道隻是從李秀秀的手下救下了我?還是另外有什麽所指?
我陷入了深深的疑惑當中,那船上的燒紙錢的女子也不催我,任由我在那裏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