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尷尬
所謂捉奸捉雙，捉賊拿髒乃是民間至理，然而對做賊心虛的人來說這就有些煎熬了，比如說此時的我。
排查完其他三家，當我跳進第四家人的院子裏時，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院子裏，他麵前有七八隻雞正在啄米，看見我，他的臉色先是愕然，緊接著是憤怒。
“張，張叔”我尷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也說不出話來，這特麽太尷尬太煎熬了。
“你是林遠誠吧，真的是好興致哦，大早上的爬牆來鍛煉身體嗎”那中年男人冷冷的諷刺道。
“張叔，不，不是這樣的....”我小聲的應道，我下巴都要戳到胸了，真不敢和他對視了，這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哦，不是鍛煉，那就是想偷東西咯，說吧，想要抓雞還是抓兔子，你自己拿吧，反正你們林家人那麽霸道，我們這些外姓人也不敢說什麽，免得再被你們給逼死”張叔繼續諷刺道。
聽了這話，我真的有些無地自容，他這麽直白，指的自然是許老實一家的事情，而這件事我們做得還真不地道，雖然事情是村長做的，可是我們冷眼旁觀也算是幫凶了，而且許老實之所以不敢反抗，也是因為他們勢單力薄，而我們全村都姓林的原因。
但不管怎麽無地自容，該解釋的還得解釋，於是我說道“張叔，許老實一家的事情以後會有公論的，而且村長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不是，我來，是想處理一下現在村裏發生的事情，村裏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事情張叔應該是知道的吧，冒昧問一句，張叔怎麽沒走”
說到這裏，我是死死的盯著他了，因為他的問題也很明顯，全村五家外姓，許老實一家死了，另外三家和村裏人差不多的反應，都跑出去避難去了，唯獨他沒有外出，一切如常的樣子，這不是很有嫌疑？
然而聽完我的話，張叔臉上露出了冷笑，說道“我為什麽要走，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又沒有欺負過許老實，他憑什麽要來找我的麻煩，倒是你們，怎麽，處理不了了就想找個人當替罪羊嗎，也是，我張家獨門獨戶的，不找我找誰呢，那你倒是說啊，想讓我怎麽樣，是不是也要自殺給你們看才行”
張叔的話實在是刺耳，三句不離許老實這件事，讓我心裏的火氣越來越大，可我又知道發火也沒用，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心平氣和的跟我說話，要是說錯話了，還指不定鬧出什麽幺蛾子來呢，要是讓他誤會村裏要逼走他，腦子一想歪，等想不開了，那可就麻煩了。
可張叔明顯在避重就輕，連我的問題都不帶答一句的，我又不知道該要怎麽辦了，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敗，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所以一時間猶豫在那了。
“怎麽，還在想什麽，快點說啊，想要我怎麽樣抵命啊，上吊還是跳井啊，要不，你們來動手”見我不說話，張叔又加大了聲音。
得，這沒法談下去了，我歎口氣，說道“張叔，別激動，我來真沒別的意思，既然張叔不怕，那就呆著吧，我先走了”
說完之後，不等他再說話，我就再次的翻牆走了，翻過牆，我才心裏罵一聲晦氣，大早上的被懟了一通。
離開張叔家之後，我離開了林家村去了鎮上，我爸受了伏地屍的毒，雖然何半瞎一直說還有救，但是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還得得看看。
去了鎮上我才知道，我們村的事情在十裏八鄉都傳遍了，連我這種不知名的小人物走在街上都有人指指點點，小聲在討論我們村的事情，這讓我非常的不舒服，而且我知道我們村的名聲這下子要敗了，尤其是村長家逼死許老實的事情，肯定包不住的，有這樣的惡例在前，做什麽都要被人嫌棄了。
“哎，哎，遠誠，真的是你，你沒事吧”我還在想著去哪找我爸呢，突然聽見有人叫我，一回頭，看見七八個人在快速向我走來。
看見他們，我眉頭一皺，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我高中的同學，他們七八個有男有女，明顯是去玩的，高考之後他們平時比較活躍的人都一直在這樣串門玩。
“李博，張菲，你們怎麽在這”我問了兩個人，要知道她們可不是我們鎮的，離我們這遠著呢。
“我們來玩啊，對了，你手機號碼多少，有空一起來啊”那個叫張菲的女孩子笑著對我說道。
我臉一紅，因為我沒手機，高中的時候學校嚴禁帶手機，大部分人都沒有，這下高考完了很多人都買了，我爸也答應我，等成績出來買一個的，看來現在要泡湯了。
“遠誠，問你個事情啊，現在鎮上到處都在傳你們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那麽邪乎啊”另一個同學付林小聲對我說道，一下子七八個人都帶著詢問的眼神看著我。
“沒有的事，農村你們也不是不知道，瞎傳得厲害，一點小事都能傳得不知道什麽鬼樣子，行吧，我還有事情，你們去玩吧”我連忙否認，這又不是什麽好事情，自然不能承認了，而且我也不想和他們說這個問題，想跑。
可他們顯然不想那麽快放過我，付林又連忙說道“遠誠，我們可是多年的老同學了，你就給我們說說唄，現在外麵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們很好奇呢，正想去林家村找你呢”
一聽這話，我頓時大驚，現在村裏已經夠亂了，要是這些人再來，那指不定得多亂了，而且要是他們也出事了，那這件事就真的包不住了，非得出大事不可。
“真的沒有，現在農忙的時候，我哪有時間陪你們玩，過段時間吧，等成績出來之後我請你們都來啊”我連忙解釋道。
可我的解釋好像就是掩飾一樣，他們反倒是有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急的我跺腳，特麽的，果然說多錯多，早知道就避開的。
“遠誠，你一點都不會撒謊，看吧，這哪能騙得到我們，你看看鎮上還有各個村裏，有多少你們村的人啊，都農忙了，不下地幹活？所以你就告訴我們唄，我們也不是外人，你放心好了，我們會保密的哦”張菲也笑著對我說道。
我覺得我的臉都要黑了，這事特麽還能開玩笑？都是要命的事情，這都死了多少人了，我心裏開始煩躁起來了，加重了語氣，說道“張菲，付林，你們不要搗亂，該去哪玩就哪玩，身為同學，勸你們一句，好奇心害死貓，知道嗎”
說完之後，我再也不管他們了，轉身就跑了，還是那句話，說多錯多，不如不說。
我找了個人打聽了一下何半瞎的家在哪，然後就直接去找了何半瞎，何半瞎的家就在鎮上的街道上，最繁華的一段街道，也是個四層小樓，樓下是店麵，樓上住人，我敲了門，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走了出來，問我找誰。
我說明了來意，那小女孩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說道“你就是林家村的人？”
“臥槽，真出名了？”我心裏大罵一句，表麵上卻笑著點頭，然後告訴自己，可別再說錯話了，今天早上開始說錯的話可夠多了。
那小女孩沒多問，就讓我進去了，告訴我，何半瞎在樓上，當然，她喊的是爺爺，這小女孩竟然是何半瞎的孫女。
樓上是何半瞎住的地方，小女孩給我倒了一杯茶，沒幾分鍾，何半瞎走了出來，連那竹竿都沒拿，在他自己家裏，熟悉得很，瞎不瞎都一樣。
“何師傅，我爸怎麽樣了，他是在醫院麽”我連忙問道。
“你爸沒事，人救回來了，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人在老鍾那邊，這事醫院解決不了”何半瞎回答道，他說的老鍾是鎮上有名的赤腳醫生，也是一個老中醫，挺有名的，小時候我還看見過他背著個藥箱走村串巷的當遊醫。
“那就好，沒事就好”我鬆了一口氣，我還真怕我爸出事，他要是出事了，那我的天才是真的塌下來了，整個家都感覺要完蛋的感覺。
隨後我又問了一下村長怎麽樣，何半瞎說林子文已經開車去縣裏了，要送到縣裏的醫院先看看，隨後還說起了鎮上那些謠言，對此何半瞎也是很無語，因為來他這打聽消息的人更多，何半瞎還大罵說現在無聊的人太多了，什麽屁事都要關心。
對此我也是非常同意，這事我們本來就心虛，根本沒法解釋，到最後的話我們的名聲還不知道要敗到什麽程度呢，可現在我們連應對的方法都沒有，總不能為了麵子讓大家回村裏冒險吧。
“說說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有什麽發現嗎”又問了一句。
我點頭回答還真有，然後把早上在張叔家的事情說了一下，畢竟他的嫌疑很大，大家都跑了，就他沒跑呢，何半瞎聽完之後皺著眉頭問我那個張叔是做什麽的，知不知道底細。
何半瞎這話讓我愣住了，因為我現在仔細想起來，突然發現張叔是做什麽的呢，好像有些低調得過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