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貌似師徒情深
餘琰腹誹著,然後便是輕哼了一聲。
竅中二氣!
一時間,這座前殿內,倒了一地在抱頭痛呼的和尚,澄衍自然也在其中。
這澄衍如此挑釁他,餘琰哪裏有放過他的道理?
至於那一幫和尚,一個個敢露出看好戲的樣子,這麽吃打不吃記,他當然得幫他們好生回憶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了。
畢竟,他這竅中二氣,向來都是不分敵我,也不單獨針對一個的。所以幹脆點,一起放倒得了。
“師父,他們這是怎麽了?”而這時,一聲驚呼就從殿外傳來。
餘琰聞言,頓時驚詫,轉而看過去,發現這座前殿門口,正杵著一個黑大漢,一身破爛僧衣,眉眼間略顯凶氣。
是神行和尚!
餘琰心中不免有些驚訝,這黑廝居然活著回來了!某隻憨憨貓可是說了,他當時不去救神行和尚,他這便宜徒弟可就沒了。
萬萬沒想到,這神行和尚的命如此大,不愧是被人指點來爛杏寺出家避禍的人中狂屠!
不對!
突然一念及此,餘琰眸間金光再次一閃。
破妄!
這一眼再看過去,好似冰雪消融,虛空中隱約傳來了豬油滴落在燒熱鐵板上的聲音。
刺啦!
但神行和尚還是神行和尚,並沒有被什麽詭異之物占據了身軀。要不然的話,隻憑餘琰這會兒的凝視,方頭括號就該跑出來了。
畢竟他這洞悉萬物之能隻會給人打一次備注,要是神行和尚不再是神行和尚,那麽就該有新的方頭括號出來了。
而這時,餘琰的視野中,忽然就出現了一團黑氣。
那是肉眼無法看見的黑氣。
這團黑氣糾纏著神行和尚,眼耳口鼻,這七竅之中,都被一絲黑氣插入,乍一看,就像是一隻黑氣章魚趴在神行和尚的頭上一樣。
而這,顯然是神行和尚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這時,似乎是餘琰的注視驚動了這一團黑氣,這一團黑氣頓時就變化成了一形態猙獰的多足蜈蚣,立身在神行和尚頭上,掃視四周,似乎是在尋找目光來源。
餘琰心中頓時臥槽了一聲,然後趕緊收回目光。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神行和尚這位原本的逵十凶之一,在殺了府尹之子後會來爛杏寺,是遇到了正在巡獵的黃花觀多目道君。
那麽這黑氣就是那多目道君所留?
餘琰心中驚疑不定,但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笑了起來:“神行,你回來了!那一日貧僧下山時,左右不見你,遍尋無果下以為你沒去,就隻好先回來了!”
“師父無妨,說起來灑家確實沒算去,遇到點事情耽擱了,但好在灑家也不算多吃虧就是了。”神行和尚說著這話,就目光好奇的打量餘琰四周。
他這會兒很想問問自己假意拜的這個便宜師父,既然是從荊棘嶺上的韶華宴回來,怎麽沒再年輕些不說,還身邊少了一個美嬌娘?
盡管由於被困,沒辦法上荊棘嶺,但也因禍得福,知道了那韶華宴的些許之事。
韶華宴可使人恢複青春,但怪異的是,每一個恢複青春之人,身邊都會多一個美貌異性。
若是恢複青春的是一男子,身邊就會有一個美嬌娘。
而要是一女子恢複青春,身邊自然是多一個俊郎君。
看起來,就像是青春年少,又有佳偶為伴,為人生幸事一樣!
但真的如此嗎?
這般美好之事,居然隻是參加一次宴會就有了?
若是這宴會非常難以參加也就罷了,但實際上,這請帖固然是送給那些至人大修,像他這種人難以得到,然而無論是哪個有關係之人,拿到了那送出去的請柬,都可以憑此去參加那韶華宴,從而恢複青春年少之貌!
這韶華宴絕對有問題!
畢竟若真是如此巨大好處,又怎麽會輕易就給了外人呢?
便是自家人,都要明算賬哩!
行走江湖多年,神行和尚長得是有些憨厚,可這並不代表他心裏也憨,這一副外表,隻是用來迷惑人罷了。
畢竟沒人會防備一個看起來沒心眼,好糊弄的人。
這個世道,誰都喜歡把自己當聰明人!認為隻有自己知道的,才是最正確的,而其他人都很難騙到自己。
神行和尚看著餘琰,目光大有深意,但他好奇歸好奇,也知道這種會暴露自己知道真相的問題,或許會引來一些詭異的目光,因此他也隻是打量了兩眼。
小心駛得萬年船。
旋即,神行和尚說了“灑家走了”,便自顧自離去了。
他心裏可沒什麽師父。
之前他會突然起念拜這個便宜師父,隻是他見這個和尚的佛學不錯,那一番話拿來糊弄人屬實好用,於是便借此來彰顯自己是個癡迷佛法之人。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
他就是靠這個便宜師父那一日的那番話,硬是從那個鬼地方尋得了一線生機。
年年月月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這話屬實是妙!
連鬼都能給糊弄。
神行和尚對此也是蠻震驚的。
這會兒,餘琰見到神行和尚走遠了,心中不由輕鬆了口氣。那隻黑氣所化的多足蜈蚣,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但好在這多足蜈蚣的神通有限,隻能覺察到他的破妄之目,但無法鎖定這目光來自何處。
方才神行和尚還沒走時,那黑氣所化的多足蜈蚣,都在神行和尚頭頂轉了好幾圈,都快把自己給擰成麻花了。
餘琰猶不放心的來到了殿門前,看似是師徒情深,目送自己這個徒弟離去。然而實際上,他是在盯著那黑氣所化的多足蜈蚣。
直到看到那蜈蚣突然間消散開,又化作了那一團黑氣模樣,餘琰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現在這人才濟濟的爛杏寺,又可以加上一位了……”
餘琰心中吐槽道。
或許是債多了不愁,多這麽一個神行和尚,又或者少神行和尚一個,這爛杏寺依舊是那麽的“人才濟濟”,是以餘琰都沒往心裏去。
也就對那位多目道君,上心了幾分罷了。
這時,無月突然悄悄說道:“和尚,我們去吃肉怎麽樣?”
“那吃包子吧,山下的莊子裏,吃朝食的人家可不多。”餘琰想了想後說道,無月吃肉,他吃包子皮,合理分配。
況且他隻是唆唆味,不算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