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鬼?

我苦笑了一聲,剛想將手伸進去,身旁的老嚴,卻急忙製止我。

我扭頭望向他,開口道:“我冒險賭一把,無論勝負輸贏,大不了就是一條胳膊的事兒。”

“反正我也活不長了。”

我吐出舌頭,讓眼前的兩人,看著我嘴中沾滿的黑色血跡。

一股慷慨赴死的勁頭,湧入心間。

我本以為,老嚴會成全我,鬆開手臂。

下一刻。

卻沒有想到,他紋絲不動,依舊沒有想要讓我犯險的意思。

我心裏有些感動,心想著在這絕境中,居然還能遇上一個,能關心我死活的人。

回想起,在安全通道時,他猛然將我拉進了隧道裏。

曾經幾許,凍結的心。

竟也有些,逐漸的融化了。

正感動著,卻隻聽見他在一旁,衝著我表情嚴肅,喃喃自語道:“你的案子還沒有破呢,如果你是在刑場等待被槍決,老子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甚至有可能。”

“把一旁,刑手的槍奪過來,親自送你這個人渣,去見閻王爺。”

“TM的,你到現在居然還尋思,那些案子是我做的。”

“真是沒天理呀,你這個沒良心的。”

我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了,做夢也沒曾想,眼前的這個家夥,居然依舊在懷疑我。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後,我的性格,的確發生了逆轉,也做過幾件帶有血腥的勾當。

但那些人,卻都是罪有應得。

我隻是在那些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裏,執行著,本應該存在於世間的正義。

“TM的,怎麽到頭來反倒是我成為了人販子,人渣…?”

“呸,老子寧可多活一會兒。”

我怒罵了一聲,衝著地上啐了一口,轉身,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扭頭衝向別處。

老嚴不以為然,他悄然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副手套。

這種在電視上十分常見,用來保護現場,凶器證據的膠皮手套,我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過。

他手腳麻利的,將乳白色的膠皮手套,戴在了手上,樣子十分熟練。

下一秒。

卻十分大膽的,探進了漆黑的玻璃碎口處。

陣陣陰風,伴隨著青苔獨有的一股怪味,拂麵而來。

這股味道,讓我似曾相識,卻又忘記了,曾在哪裏聞到過。

我和一旁的青年警探,眼睜睜的望著鐵門上的恐怖深淵。

“一點點。”

“一點點…吞噬著他的手臂。”

“先是手腕,然後是小臂。”

最後一刻,他將整條手臂,全都探了進去。

突然間,他的表情嚴肅。

我不敢想象,也不知道。

他在裏麵,究竟摸索到了什麽。

隻看到,他的表情逐漸嚴肅,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最後毫無血色。

猛又將手抽了回來。

我心知不妙,急忙招呼一旁的青年警探,將我背了起來。

慌忙中,小青年警探的手電,跌落在了地上。

順著生滿青苔的台階,一點點跌落了下去。

“TM的,這麽多年,就沒遇到過這麽邪乎的事兒。”

我心裏忍不住感慨了一聲,示意身下的青年警探,先背著我快跑。

不要去管身後。

他心中已然領會,順著滾落的手電光,快步往下走。

那一刻。

他的雙腿顫抖到了極點,他想要哭,卻又哭不出來。

恐懼和焦灼糾纏在一起,占據了他整個內心。

我沒有辱罵他,也沒有瞧不起他,看著他的後腦勺。

腦海中,逐漸浮現出曾經的自己。

回想起,曾經自己在一處,四麵都是牆的石室裏,靠著吃腐爛的幹屍,支撐下去。

猛然想到。

曾經,那裏也是布滿了綠色的青苔。

地下土壤裏,混合的水分,摻雜著屍水。

成為了我,能夠活著走到這裏的必要因素。

那裏潮濕陰暗,我蜷縮在牆角處,和腐爛的屍體為伴。

“TM的,這裏難道和當初那個地方,有著某種聯係。”

心裏正思索間,老嚴的聲音,赫然響起。

“快TM的跑,鐵門裏有鬼!”

他嘶啞的聲音,回**在上下幽長的老舊樓梯裏,久久不能散盡。

我的頭皮嗡的一聲,像是猛然炸開。

剩下的小青年警探,更是都不用我提醒,顫抖的雙腿健步如飛。

他攙扶著,滿是鐵鏽的樓梯扶手,身後背著我,飛快的向下跑著。

這一刻。

“吱…鐺…嘩啦啦。”

身後頭頂樓梯口的鐵門處,傳來異響,伴隨著沉重的鐵鏈聲,和自己胸口起伏的喘息。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

我才示意,身下的小青年警探,停下腳步。

回想起剛剛發生的那一幕,我和他都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汗水的味道,混合著青苔散發出的怪味,讓我有些惡心。

“頭…你還活著嗎。”

青年警探忍不住,衝著頭頂呼喊了一聲。

就在此刻,上麵的樓梯口處,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誰。”

我聲音顫抖著,怒吼了一聲。

傾刻間老嚴的口音,讓我這一顆不安分的心,逐漸寧靜了下來。

“是我,你們怎麽不等等我。”

我心裏忍不住怒罵一聲:“TM的,誰讓你自己非要自作主張,去招惹鐵門裏麵的主兒。”

我有些板不住火爆脾氣,但還是終究沒有開口說出來。

老嚴的身影,從黑暗中逐漸清晰了過來。

身後依舊昏迷不醒的女警探,仍被他扛在了肩頭。

這一點,卻讓我深感意外。

其實在這種地方,懦弱鬼,和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女人,乃至是部隊上的女兵,是最難活著,逃出這裏的。

倘若換做是我,我可能真的,早已經將她拋棄了。

“大家沒事就好。”

他以一種沉重的氣息口吻,悄然開口說道,似乎是想安撫著眼前,眾人脆弱的心靈。

從礦洞裏逃出來後,在醫院裏醒來的那一刻。

我從來沒想過,這玩意兒,居然**魂不散。

回想起曾經發生的一幕幕。

突然間茅塞頓開,像是在無形中,緊緊抓住了什麽。

“TM的,不對啊。”

“老子好不容易從礦洞裏逃出來,怎麽不知不覺,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你們這警局,怎麽比它們的老巢還恐怖。”

老嚴和一旁的青年警探,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兩人像是十分默契的,回頭衝著我,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顯然不理解,我口中的“它們”,是在指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