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人間蒸發

徹夜難眠。

隻在淩晨五點的時候,才勉強睡著了一個多小時。高嶽發現,失眠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雖然很困,可是已經睡不著了。他幹脆起來,去客廳裏坐一下。

為什麽會失眠?高嶽也不太清楚,或許,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特別是關於何繽的,每個細節,高嶽都想了幾遍,他試圖再去發現某些確鑿的證據,而不是主觀臆斷,讓那份友情得到傷害。

……

快到中午的時候,高嶽終於下定決心,約何繽出來吃飯,當麵問一問他。

何繽還在睡懶覺,他以為阿沁也一起,就連忙答應了。

高嶽約了他去一家粥城。那裏的粥很養生,很出名。

他分別點了一小鍋柴魚花生和菜心粒肉丸粥,因為腸胃有點不適,他不想吃太油膩的東西。

何繽來到的時候,粥已經上來了,他胃口大開,連說好餓,裝了一碗就吃。

高嶽看著他,心裏想,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唉,這個好兄弟啊,但願自己的猜測都是錯誤的。

兩個人邊吃粥邊聊天,何繽問為什麽不見阿沁,高嶽說,沒有叫她,就是兩兄弟聊聊天算了。

“大哥,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何繽看著他。

這家夥,真厲害。高嶽心想。

“沒有啊……”高嶽回答。

“你的眼睛都是血絲,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何繽接著問。

“嗯,有點失眠。”高嶽說。

“大哥,別想太多啦。我知道……劉醫師的事,是很讓人沮喪,可是……我們還是可以重頭再來的,沒問題的!”何繽大聲說。

“哦對了,我現在就打個電話給他,叫他過來,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計劃……”何繽拿起手機。

電話那邊傳來了關機的聲音!

“他還有一個號碼,我打一下。”何繽翻查手機。

也是關機!

“他辦公室的電話呢?”高嶽問。

“他們沒有辦公室的。”何繽回答。

“那……你那個朋友呢?介紹劉醫師給你認識的那個呀?”高嶽繼續問。

“哦哦,我馬上打。”何繽又撥了另外一個電話。

電話通了,何繽大概講了幾句,問那個朋友知不知道劉醫師去了哪裏。

過了一會,何繽掛了電話,神色有點古怪。

“怎麽了?”高嶽趕緊問。

“劉醫師失蹤了!”何繽大聲地說。

“什麽?失蹤了?你那朋友說的?”高嶽驚詫不已。

“是。他說他也在找劉醫師,一直沒有找到,任何聯係方式都停了,仿佛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了一樣。”何繽說。

“好突然!那……這個劉醫師是不是有些問題?現在跑路了,也卷走了我們給的那些前期費用。”高嶽有點憤怒。

“大哥,唉,我們是低估他了,或許,他也出於無奈,暫時躲避一下,等風聲過了,他就會出現的了……這些人,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何繽喝了口茶。

高嶽低頭不語。

“大哥,你今天怎麽了?很不在狀態哦?”何繽問。

“呃……沒睡好。”高嶽回了一句。

“那你吃完趕緊回去躺一會,好好補眠!唉,這段時間,你也真是夠累的了,公司的事情又多,還要忙這件事……不像我,有的是時間,反正閑著也沒啥事。”何繽關切地看著他。

高嶽抬頭看了何繽一眼,心頭一熱。何繽的眼神裏,都是熟悉的感覺。算了,還是別問他了。這段時間以來,他也是夠哥們的了,忙上忙下,毫無怨言,而自己竟然還懷疑他!唉……真的不應該。高嶽心想。

“大哥,你吃多一點,吃完快回去。”何繽繼續說。

“我吃飽了,今天腸胃不太好。”高嶽回答。

“情緒也會影響腸胃的,睡眠不足,精神不好,對腸胃更不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想當年,我們當兵的時候,你的心理素質是最好的,天塌下來當棉被,什麽狀況都能呼呼大睡,現在,也要繼續發揚這種優良傳統啊!”何繽大聲說。

“唉……歲月不饒人啊。有時候,越是不去想,就偏要想,腦子不聽使喚了。也許,很多事情,隻有不在乎,才能輕鬆淡定,才能做到呼呼大睡。”高嶽感慨起來。

“大哥,你別那麽在乎,那些鳥人,遲早會查到的。我覺得,我們距離真相已經很近很近了!或許,哪一天,唐律師突然醒了,就能告訴我們一切。”何繽說。

“唐律師?是啊。不知道現在情況怎樣了呢?那天叫你去看看,結果如何還沒問你呢?”高嶽問。

“我去看了,劉醫師安排的人已經撤了。我仔細觀察了十幾分鍾,發現是有兩個便衣在附近。”何繽回答。

“啊?那說明……聞警官的身份是真的了?不過,如果是真,還是挺好的,起碼唐律師的人身安全有保障了。”高嶽馬上說。

“也不一定,這種鳥事情,不好判斷。不過,劉醫師那邊,確實有點不太地道,改天我要找一下那個朋友,跟他說一下,唉,如果那些證據沒有被搶走,那該多好,或許現在,我們已經知道答案了……”何繽歎了口氣。

“等一會,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唐律師?順便瞧瞧,那些便衣還在不在。”高嶽說。

“好啊。現在走吧,我也吃飽了。”何繽站起來。

一邊走的時候,高嶽心裏想:是啊,他說得對,我是對這些事情太在乎了,在乎到自己都快陷進去了,為什麽會這樣?這些事情,本來跟自己都無關啊,自己到底在乎什麽呢?……真的希望自己早日擺脫這些雜亂無章的事情,回到正軌,找回那個可以呼呼大睡的自己。

劉醫師竟然失蹤了?還是人間蒸發的那種,真的太蹊蹺了。何繽雖然不一定牽涉其中,但是,總感覺他應該還有一些內情,沒有跟我講,那麽,他在顧慮什麽呢?又或者他真的背著自己幹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其實,按照高嶽這麽多年的經驗,如何處理好這類事情,他是有點辦法的。起碼,三個方麵的選擇都不是明智的,那就是:當麵質問,充耳不聞,或者是試著去抓住對方的小尾巴。如果當麵質問何繽,他可能就會產生戒心,所以今天他忍住了,沒有開口問,因為如果僅僅是猜忌,那麽,這份兄弟情就徹底要惡化了……看來,唯有一個辦法了。

想到這裏,高嶽的頭,又開始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