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潸然落淚
在那片漆黑裏,我陷入深深的反思之中。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我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淪落到今日這樣的地步?這些衣冠禽獸,卻高高在上,享受著天上宮闕般的舒適生活,而自己卻被奪取了一切,家庭,親人,地位,包括自己的身份……
我不斷拷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太傻太善良了,不懂得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還是自己運氣太背,遭遇到這種千年不遇的厄運?這樣悲慘的地牢生涯,這種被陷害得無法呼吸的遭遇,隻有在電視劇和電影裏才看見過,卻實實在在地發生在自己身上,鮮血淋漓,生動真實。
突然,一陣陣的頭痛襲來,我雙手抱緊頭,在地上打著滾。
我爬起來,把頭撞向厚實的牆壁,撞得“咚咚”響。
“高嶽你幹嘛了?千萬別幹傻事啊!!”劉醫師聽到了,十分緊張。
“你千萬別幹傻事啊!我們還要一起出去複仇呢!!你難道……要我一把老骨頭一個人出去跟他們拚了嗎?!”他真的急了。
劉醫師最後這句話,讓我忽然冷靜下來了。
是啊,他已經一把年紀了,還堅守著信念,要出去複仇,難道我就放棄了嗎?
“你自己一走,一了百了,但是!你就這麽忍心拋下我嗎?讓我一個人天天對著寂靜得可怕的地牢?!你就忍心拋下你的妻子和寶貝女兒嗎?讓她們一直誤認為你是一個陳世美,一直認定你是卑鄙可恥的父親和丈夫嗎?!還有你的父母親呢?!你可能還沒有想起這兩個老人家吧?!他們已經是風燭殘年,你這樣慘死在地牢裏,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你的悲慘經曆,你父母去世了,誰來給他們送終呢?你要做這樣的不孝子嗎?!”劉醫師大喊,氣喘籲籲。
我停了下來,鮮血從額頭流了下來,順著我的鼻子,流到嘴邊,然後到了下巴,最後,一點點地掉到水泥地上。
鮮血滴到地上的聲音,清晰而響亮。
那些老鼠聞到了鮮血的味道,洶湧而至,它們對這個味道充滿了好奇。
可能是上次它們覺得咬了我腳趾之後,舔到鮮血味道的感覺很好,所以這次欣然前往。
劉醫師的話,如同尖銳的針,深深紮在了我的後腦勺。讓我某個穴位被點住了一樣,怔在那裏,動彈不得,直到那些鮮血慢慢凝固。
……
“我……知道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幹傻事,一定不會了。謝謝你,劉醫師。”我緩慢地說。
“太好啦。你的額頭受傷了吧,趕快處理一下!接下來的日子,我會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你,包括如何處理傷口和自己做簡單的手術。”劉醫師大聲說。
“你懂得怎麽多?”我好奇地問。
“做私家偵探這一行的,我不是吹牛,在我們這個省內,我應該是最老資格的了。這十幾年來,我破的案子,比刑警隊的專業幹警還要多!我以前受過專業的訓練……”
“專業的訓練?”我大聲問。
“是啊,好多年前了,長達六年的專業訓練。每天如此……”劉醫師感慨萬千。
“訓練來幹嘛?專門做私家偵探?”我更好奇了。
“不是。這個……以後再跟你細說。”劉醫師神秘兮兮的。
“那你們需要什麽技能?”我接著問。
“做我們這行的,起碼需要幾大方麵的技能,這些東西入門容易,修行高深就很難了!首先,是邏輯推理能力,做一個優秀的偵探,必須可以將很多孤立的事件聯係起來,然後逐步還原真相……第二個是洞察能力,私家偵探應該是一個非常具有洞察力的人;第三個方麵是要心理素質超強,心思要超細致:幾乎每一個偵探都是一個心思慎密,無比細心的人;第四個方麵是必須擁有廣博的知識,優秀的私家偵探,必須精通符號學,解剖學,化學,生物學等等方麵的學科知識……私家偵探的博學是因為他們的案子來自不同的地方,裏麵的人員來自不同的行業,所以他們必須涉獵更多……你懂嗎?”劉醫師侃侃而談。
“明白。在我的印象裏,私家偵探就是隻有福爾摩斯,還有柯南……”我回答。
“那是西方社會的作家們塑造出來的形象……我講的這些,是實實在在的,鮮血淋漓的現實生活!”劉醫師大聲說。
“第五個方麵呢,則是要有超強的記憶力,超強的記憶力能夠保證案件裏所有的證據談話內容都可以在腦子裏進行思維的抽象……譬如,見過一次的人就能記住他的長相……還有,所有的證據材料都能夠做到過目不忘;此外,必須要有強烈的好奇心,對任何細小的問題都要很好奇並且想著要去解決;要有耐心……超強的耐心,還要能隨機應變、靈活變通,例如,能夠發現被調查者的小物件、小情緒,然後通過這些小東西來證明一件事,或通過被調查者的情緒,來順其自然提出與案件有關的問題……最後,懂法,守法,也很關鍵!有承擔法律風險和人身意外的能力,特別是要有法律常識,知道哪些事情你可以碰,哪些不可以,哪些人可以查,哪些人不可以……
“大概就是這些技能了……”劉醫師說。
“噢……這些我都要學嗎?其實……我最想學的是格鬥技能方麵的。”我大聲說。
“身體的訓練,當然是必不可少的,我會每天給你安排三部分的時間,上午體能訓練,下午格鬥訓練,晚上是偵探能力訓練……按照我的訓練計劃,堅持一年下來,你就可以投胎換骨了!有了這些基本的素質,我們出去複仇,就更加有保障!”劉醫師斬釘截鐵地說。
“太好了!謝謝你劉醫師,我拜您為師吧!我現在先給您跪下了!”我十分感激,雙膝倒地。
“千萬不要下跪!我不能做你的老師……我們萍水相逢、同病相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出去,然後我們再一起攜手戰鬥、互相幫助,所以,我不能做你的師父……”劉醫師趕緊大聲說。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您答應教我這麽多東西,我一定要叫您師父的!”我潸然落淚。
“別叫我師父,叫我劉醫師就好了!”劉醫師說。
“我還是叫師父吧……”我大聲說。
“別這樣喊我。我們這兩天……先製定一個詳細的訓練計劃,然後嚴格按照這個計劃來執行,怎麽樣?”劉醫師問。
“好,一切都聽您的!”我大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