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敲頭案再發

三月二十七日晚上七點多,蔣四元揣著那把沒有還回廚房的殺豬刀來了沿河公園,伺機物色單身女性進行流氓猥褻,發泄獸欲。

雖然他與王麗保持著男女關係,但是蔣四元已經玩膩了王麗,土裏土氣的王麗在他眼裏沒有了吸引力,城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成了他的獵取對象。

他自行慚穢,知道城裏的女孩看不上他,所以就想著找機會拿刀逼著威脅對方,強迫對方和自己發生關係。

沿河公園遊人眾多,三月二十七日晚上要放免費電影,蔣四元估計去的人少不了,容易物色到下手的目標。

他去了公園等電影開場放映後,鑽在人群裏尋找目標,盯上了容貌和身材都很出眾的高玉潔。

電影散場後,蔣四元看到高玉潔和李石宇相伴著走進公園北坡的樹林裏,他悄悄尾隨在後麵。

借著燈光,蔣四元看見高玉潔和李石宇親昵地摟抱著滾倒在草地上,他**中燒,衝過去持刀威脅高玉潔和李石宇。

高玉潔表示願意跟他走,讓他不要傷害自己和李石宇,放李石宇離開,蔣四元就讓李石宇“滾蛋”。

沒想到李石宇不僅沒有走,還衝上來奪他手裏的刀子,蔣四元揮手就捅了李石宇兩刀。

高玉潔見李石宇受傷,大聲呼喊“救命”,抱住蔣四元讓李石宇快跑。

李石宇也一邊喊“救命”,一邊上來和蔣四元搏鬥,蔣四元情急之下用力捅了高玉潔一刀,高玉潔握住刀葉不撒手,蔣四元棄刀而逃。

案件的過程不複雜,犯罪嫌疑人蔣四元歸案後也如實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從他作案時穿著的衣物和膠鞋上提取到了受害人李石宇、高玉潔的血跡,此案鐵證如山,犯罪嫌疑人蔣四元就是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按理說隻用了兩天半的時間,就把這起連殺兩人的惡性案件偵破,辦案人員應該高興才對,可是重案隊的四個人卻怎麽也興奮不起來。

他們在為受害人李石宇和高玉潔感到惋惜,如果當時他們二人采取的措施得當,本來是完全可以避免惡性結果發生的。

犯罪嫌疑人蔣四元頭腦簡單,當時根本沒有考慮後果,在高玉潔的哀求下已經同意放李石宇走了。

高玉潔當時是怎麽想的我們無法知道,隻是根據後來發生的事推斷,當她看到男友受傷,為了救下男友奮力與蔣四元搏鬥,緊抓刀子不放的情形來看,這個姑娘是很勇敢的。

照此推斷,她當時讓李石宇離開,可能是在拖延時間,希望李石宇去找人求救或是報案。

李石宇救人心切,沒有想那麽多,再者他怎麽能夠拋下心愛之人離去。

因此不顧安危赤手空拳與蔣四元搏鬥,激發了犯罪嫌疑人蔣四元的凶性,結果雙雙殉命。

他們不畏強暴,勇於同犯罪分子搏鬥的勇氣可嘉,重案隊幾人惋惜的是,他們采取的方式過於簡單了,希望今後遇到此類情況的人們能夠借鑒。

這並不是說讓我們在麵對不法侵害時,向嫌疑人低頭任其宰割,而是希望當事人能夠采用更加正確合理的方式方法來應對突發狀況,使自身免受侵害或是把受傷害的程度降到最低。

這邊幹脆利索的拿下了“沿河公園殺人案”,那邊的“敲頭案”又發了。

三月三十日二十一點四十分左右,省城火車站西側的立交橋下,走路回家的鐵路女職工劉翠蘭被鈍物擊打頭部致死,隨身錢物遭洗劫。

出警的民警找到了幾名目擊者,通過了解,目擊者雖然沒有看到犯罪嫌疑人的相貌和行凶的過程,但是看到一個男子從劉翠蘭受襲的橋洞下跑出來,翻上路基沿著鐵道線往東跑了。

民警順著嫌疑人逃跑的路線搜尋,在東麵距離現場一公裏左右的路基下,發現了一把帶血的榔頭,經過血液檢測,與受害人劉翠蘭的血型吻合。

這起案件通過廳裏通報了全省及鄰近省市的縣以上公安機關,要求各地不能鬆懈,繼續加大力度查控防範,盡量杜絕此類案件再次發生。

同時要求相關辦案部門加派精幹警力,力爭短時間內破案。

這給本來就緊繃著這根弦的重案隊,又上了幾下勁兒,大家感到肩上的擔子沉甸甸的。

雖然這次的案件發在省城,但是光平城一地,此類案件就發案四起,是這一係列案件集中發案最多的地區,重案隊是負責偵辦該案件主力,肩負的壓力可想而知。

隨著社會改革的深入,各個大中城市的麵貌發生著日新月異的新變化,城市建設、老久城區改造、一棟棟高樓拔地而起,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外來務工人員是這裏麵的主力軍。

這些人在一個地方待不了多久,就轉到另一個地方,許多人連個證明身份的證件都不帶,帶他們出來的也都是同鄉鄰裏,不配合公安機關的調查,甚至幫著遮掩。

這種前所未有的新形勢,令各地的公安機關措手不及,對於這部分外來人口的管理,出現了暫時的空檔期,經過幾年探索實踐,才總結出一套行之有效管理模式。

然而在當時那個年代,管理的步伐還遠遠跟不上變化。

按照專家對“敲頭案”犯罪嫌疑人的刻畫,嫌疑人就是隱身在這類外出打工的人群之中,想在這樣一群人裏摸出嫌疑人來,難度太大了。

盡管不具備條件,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重案隊分成兩組,王宇帶著唐曉棠、韓峰和崔海一組,在派出所民警在配合下,走訪了幾十處建築工地,拿著嫌疑人的模擬畫像請人辨認。

雖然辨認的結果不理想,但是也不是白費勁,一些負責人的中高層幹部主動要求把模擬畫像留下,他們利用出門辦事的機會,聯係相熟的同行,讓他們也組織本單位的人員進行辨認。

通過對已發生的十八起案件反複梳理,重案隊又發現了一個現象,所有案件的發案時間所對應的日期,都是星期六或者是星期日。

星期六發的案子,時間大都是晚上,星期日發的案子,時間都是在上午到下午三點之前。

經過再三分析研究,重案隊大家推斷,這個犯罪嫌疑人可能有一份比較固定的工作,平時不能隨意外出離開,隻有星期六、日才能有機會出來。

根據這個推斷,重案隊又去聯係了鐵路和運輸管理部門,調取了列車時刻表、長短途客車的發車時間,拿回來之後進行分析。

但是沒有可以參考的參照物,這項工作沒有什麽成效。

王宇鼓勵大家,現在可能覺得沒用,不過他還是希望大家能夠多記住一些發車的時間,說不定以後有用到的地方。

這個係列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並沒有停下罪惡的腳步,四月十四日星期六晚上二十二點十分左右,在鄰省某市的一條小巷內,下夜班回家的三十五歲女工張蘭,被人用鈍器擊打後腦致死,隨身財物被搶走。

這起案件也有目擊者,據目擊者反映,作案的是兩個男子,一高一矮,年齡和相貌看不清楚,從行動逃跑的速度頻率看,應該是青壯年。

開始當地警方認為,該案不是“係列敲頭案”的嫌疑人所為,因為“敲頭案”的嫌疑人,我們經過綜合分析,斷定是一個人。

但是法醫通過對死者的傷情、傷口形成的痕跡進行檢查分析,認為也是類似於榔頭一類的工具形成的,所以把這起案件也報了上來。

重案隊接到案情通報後,大家圍繞這起案件進行了討論,得出兩種意見。

王宇認為,發生在鄰省的這起案件,仍然是“3.03係列殺人搶劫案”的犯罪嫌疑人所為。

因為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侵害的對象、作案的時間包括使用的作案工具都與之前案件類似。

至於多了一個同夥,一種情況是嫌疑人糾集了新幫手,另一種情況不排除目擊者誤報。

韓峰和崔海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倆覺得鄰省剛發得這起案件,是另外的嫌疑人所為,與“3.03係列殺人搶劫案”的嫌疑人無關。

最直接的證明就是,有目擊者反映,犯罪嫌疑人是兩個人。

在近兩年的時間裏,係列案的犯罪嫌疑人都是獨自作案,按照正常邏輯分析,他是不會隨意發展新的同夥加入的。

嫌疑人自己應該很明白,他所犯下罪行的嚴重程度,不說別的,就是單單從保密的角度上講,也是知道的人越來越好。

嫌疑人從自身安全考慮,會覺得幹這種事兒人多不見得是好事,反而會在某些時候成為拖累和負擔。

至於作案工具、被侵害對象、作案手法相似,就是巧合罷了。

此類案件在其他地區也發生過,犯罪嫌疑人已經被抓獲了。

其侵害的對象也是單身女性,作案的手法和使用的作案工具,也與我們正在偵查的係列案中犯罪嫌疑人的行為相似。

在異地破獲的案件中,犯罪嫌疑人也使用過錘子、榔頭一類的作案工具,隻不過更多的是用磚頭、石塊襲擊受害者。

這兩種觀點都有各自的道理,唐曉棠拿不準該傾向於哪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