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浩哥是誰

重案隊在七月份偵破“兄弟盟係列盜竊搶劫案”時,犯罪嫌疑人之一的餘曉勇戴了一塊“西鐵城”手表,引起王宇他們的注意。

經過審訊,餘曉勇供述稱,是去年的十二月份,在公園的冰場裏,花了一百多塊錢,從一個叫“浩哥”的人手裏買的。

這個“浩哥”的體貌特征與係列案的犯罪嫌疑人十分接近,口音也是平城的,年齡大約二十四五歲。

據餘曉勇說,自己酷愛滑冰,這個“浩哥”滑的非常好,他是討好了人家多次,才算是認識了,他讓餘曉勇叫他“浩哥”,教了餘曉勇好幾個動作和一些滑冰的技巧。

“浩哥”這個人話不多,看上去就是個“狠人”,餘曉勇有心拉他入夥,人家說餘曉勇他們都是胡鬧,弄得動靜太大,人多眼雜,早晚要出事,看不上他們。

餘曉勇請“浩哥”吃過飯,喝酒時想探探“浩哥”的底子,“浩哥”的嘴很嚴,什麽也沒問出來。

他看見“浩哥”戴著的“西鐵城”手表很新,挺羨慕的,“浩哥”跟他要了一百多塊錢,把表賣給他了,不過不許他和別人說。

冬天過去後,冰場開不成了,他也再沒有見過“浩哥”,家在什麽地方住他也不知道。

餘曉勇戴著的這塊“西鐵城”手表,經過專業人員檢測辨識,被認定是“5.03案”中被盜的手表。

這個情況專案組非常重視,進入冬季後,安排多組偵查員在全市公開營業的冰場蹲守,帶著嫌疑人的模擬畫像,找人秘密辨認。

一個多月下來,沒有得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崔海忽然想到,平城市體工大隊有速滑隊,他們的冰場不對外開放,根據餘曉勇描述,這個嫌疑人滑冰的技術很好,是不是到那裏問問,萬一運氣好,說不定有戲呢。

王宇他們都覺得崔海的主意不錯,就去了平城體工大隊。

找到速滑隊的領導和教練一問,王宇他們犯難了。

按照速滑隊的領導講,現在隊裏的二十一名集訓隊員,是從全省招募來的,沒有一個是平城當地的。

據他們所知,平城沒有滑冰技術好的年輕人,這項運動在平城開展的並不普遍。

不過他們告訴重案隊的人,平城有一名從事滑冰啟蒙的老教練,他從事這項工作二十多年了,建議他們去找他問問。

王宇他們把嫌疑人的模擬畫像留給了速滑隊的領導,讓他們在合適的時候,讓隊員們秘密辨認一下。

然後按照速滑隊領導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啟蒙教練薑玉成的家。

薑教練已經快七十歲了,精神矍鑠,非常好客,把王宇等人讓進了家裏。

王宇向薑教練說明了來意,拿出模擬畫像讓他辨認。

薑教練拿住畫像看了一會兒,問王宇他們:“你們找的這個人,他到底犯了什麽案子?”

王宇對他說:“具體的案情我不能告訴您,隻能和您說,他是個非常危險的罪犯,手裏有槍有人命。”

薑教練有同感的說道:“這個人我要是沒認錯的話,他叫崔明浩,是個朝鮮族。”

歎了口氣,薑教練說:“這個孩子是個滑冰的好苗子,可惜啦,手腳不幹淨,我把他開除了。”

王宇他們一聽,精神頭來了,讓薑玉成詳細說一下崔明浩的情況。

薑教練回憶說,那是十六七年前,他當時在平城市業餘體校當教練,教授五至七歲的孩子學習滑冰。

崔明浩到他這兒學習滑冰時,剛剛六歲多一點,還沒有上學。

這個孩子體質好、膽子大,學東西很快,薑教練非常喜歡他。

但是慢慢的薑教練發現,小崔明浩有偷東西的毛病,好幾個一塊兒訓練的孩子跟他報告,崔明浩把他們帶來的食物偷走吃了。

薑教練知道後非常氣憤,崔明浩的品質這麽惡劣,怎麽能成為一個優秀的運動員。

他讓崔明浩的媽媽把他領回去,不要再送他來訓練了。

崔明浩的媽媽來找過他幾次,求他繼續教他滑冰,孩子她會好好管教,薑教練沒有答應。

崔明浩的家住在什麽地方,薑教練不知道,他媽媽說過,她是平城煤礦的工人,好像是姓劉,當年有三十五六歲,長相記不清了,沒什麽特點,沒有見過他的爸爸,他媽媽也沒說起過,隻是說崔明浩是朝鮮族。

薑教練說:“我之所以能認出來崔明浩,是因為前三四年的時候,有一天他來我家了,說是來看看我,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所以知道他現在長得是什麽樣。”

王宇他們又和薑教練聊了一會兒,見他再提供不出來更多的細節,告辭出來後,立刻打電話向趙國峰匯報了這個情況。

趙國峰讓他們馬上回市局,到大會議室開會。

重案組四人回到市局進了會議室,趙國峰等人已經坐在裏麵等著他們。

王宇又把摸回來情況進行了詳細匯報後,趙國峰給專案組布置了工作。

由礦區公安處、專案組成員,另外再抽調一批基層民警,對礦區所屬單位進行徹底摸排,從姓劉的女工入手,找到這個崔明浩。

任務布置下去後,一次針對平城市礦區進行時摸底工作正式展開,轟轟烈烈地搞了兩個多月,任何線索都沒有找到。

趙國峰慎重起見,讓王宇他們帶著,親自去見了薑玉成,談話後肯定了王宇他們匯報的情況,薑玉成說的情況應該是可信的。

再次開會研究時,巴魯閣提出來一條意見,薑玉成說崔明浩的媽媽姓劉,我們平城姓柳的不少,會不會因為口音的問題,薑教練把柳聽成劉了?

這個觀點得到大家的認同,立刻布置了下去,在摸排時,一並注意對姓柳的、年齡五十歲上下的女工進行查訪。

這次,線索很快上來了,四礦有一個叫柳豔芬的女工,她在五年前去世了。

據熟悉情況的人講,她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丈夫姓崔,是朝鮮族,也是礦上的工人,早年因為瓦斯爆炸,死在井下了。

但是沒有人知道她的三個孩子是幹什麽的,住在什麽地方,模擬畫像的辨認工作也不順利,沒有人能指認出模擬畫像上的人是誰。

唐曉棠拿出了建議,當年的人們受條件限製,交通很不便利。柳豔芬把孩子送到薑玉成那兒接受訓練,居住地應該離體校不會太遠,是不是可以考慮從這方麵入手。

趙國峰馬上向體校所屬地的南城分局布置,把曆年戶籍檔案全部翻出來清理,找到柳豔芬。

唐有誌沒有放過王宇他們,拉著他們四個人回了南城分局,一頭鑽進了戶籍科。

當年的條件下,清查戶籍底簿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全部要靠人工完成,哪兒像現在,鍵盤上敲幾下就行了。

南城警方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戶籍篩查,郊區分局那邊又出狀況了。

一九九X年一月七日上午,郊區分局黃家鎮派出所民警趙登銀的愛人單位剛給分了新房,他正在收拾家的時候,一個年輕人進了他家的院子。

趙登銀看了看這個男青年,並不認識他,就問他找誰,這個男青年說找董玉珠。

董玉珠是趙登銀愛人的同事,和趙登銀家是鄰居,趙登銀告訴男青年旁邊那家是董玉珠家,男青年就出去了。

回了屋後,趙登銀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剛才這個男青年,回想了一陣,猛然想起來他和模擬畫像上的人很像。

趙登銀家離派出所不遠,他騎上摩托車迅速趕回派出所,又叫了兩個民警跟著他返回去,進了董玉珠家。

董玉珠正和那個男青年坐著說話,趙登銀假意說今天他們所裏有清查任務,他領著人過來走個形式,問董玉珠這個年輕人是幹什麽的。

董玉珠是她的幹兒子,過來看看她。

趙登銀很隨意地向跟著他來的兩個民警作了保證,這家人沒問題。這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套路,兩個民警表示好辦,跟著回所裏登記一下就行了。

這個男青年很配合,跟著趙登銀他們三個人從董玉珠家出來往派出所方向走,快到派出所時,他說想上個廁所。

趙登銀笑著對他說沒幾步了,派出所裏麵有廁所,到了再上吧,男青年沒有再說什麽,跟著他們往派出所裏麵走。

趙登銀拽著他的衣袖上了派出所門前的台階,掀開門簾往裏走,這個男青年突然一下甩開了趙登銀拉著他衣袖的手,掉頭就跑。

趙登銀他們三人反應過來,喝令他站住,男青年不聽繼續逃跑,趙登銀等人連忙追趕。

男青年邊跑邊掏出槍向著他們連開三槍,由於是在運動中擊發,失去了準頭,所幸沒有傷到人。

趙登銀等人邊追邊掏出槍來,因為怕誤傷了群眾,朝天開了幾槍,對其鳴槍警告。

但是警告對男青年不僅無效,反而招來其更瘋狂的反撲,對著身後緊追不放趙登銀三人又連開數槍。

趙登銀幾人被激怒了,三支槍先後平射了幾槍,在平城的街頭,上演了一幕真實版的警匪槍戰片。

但是我公安民警處於弱勢一方,他們一方麵要追捕凶惡頑抗的歹徒,一方麵更要顧及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投鼠忌器不能放開手腳幹呀。

更多的時候,我們警察手裏的槍要抬高槍口擊發,避免誤傷了群眾。

而被追趕的男青年,他沒有這方麵的顧忌,手裏的槍想往那裏打就往那裏打,躥房過脊越跑越遠,翻過一堵圍牆後,一槍打倒一個騎摩托車過來的人,搶了他的摩托車騎上逃跑了。

等趙登銀他們追過來時,路上隻剩下一個手裏拎著被子彈穿了兩個眼的頭盔,渾身抖得篩糠似的小夥子,這一槍子彈從他的頭盔穿過,他竟然毫發無損。

歹徒逃脫了追捕,平城的警察可忙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