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快點給我找車

從會議室出來,王宇跟著馬誌進了大隊長辦公室,他把自己的身體扔在了辦公桌旁邊的**,把頭埋在疊得像豆腐塊一樣的被子裏。

馬誌拿起水壺給杯子裏續上水,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抬腳踢了一下王宇單在床沿外的長腿說道:“大個兒,你給我起來,說說你的想法吧。”

王宇從**坐起來,耷拉著腦袋說道:“馬隊,跟著你上了賊船,想下都下不去了。”

馬誌喝了口水笑罵:“滾一邊去,你要是不跟你老子死活鬧著當警察,早就進稅務局了嘛。”

王宇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說:“那還不是你老人家給帶的,一轉業就到了公安局,騎著兩輪挎著槍,今兒一個殺人的,明兒一個撬門的緊著抓,兄弟眼紅呀。”

馬誌把茶杯放下,正色說道:“行啦,說說案子吧。”

王宇脫了鞋盤腿上床,一邊整理著被他壓成扁片的草綠色被子,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

這起命案看似現在毫無頭緒,但是仍有幾點值得注意的地方。

第一,死者生前可能戴有戒指、手表,現在都不見了。

從衣著來看很時尚,衣服鞋子的質地也不錯,而褲兜內隻有四塊七毛錢,這不合情理,案件的性質應傾向於以侵財為目的的搶劫案件。

第二,死者的長相屬於漂亮的一類,她受到了性侵害,極大可能是由搶劫演變為QJ從而殺人。

第三,死者反抗痕跡不明顯,說明犯罪嫌疑人比較年輕,體質不錯很容易就控製了死者。

要麽就是手持凶器逼迫,使死者不敢反抗,這點有傷情佐證。

另外,不排除二人以上作案的可能性。

第四,犯罪嫌疑人應該沒有前科,因為現場沒有掩蓋痕跡的行為,文化水平也不高,留下的精斑物證就是證明。

還有一點很重要,案發地很荒僻,死者不可能是被從遠處脅迫來的。

根據法醫的結論,死亡時間大致在六月十六日的十二點至十四點左右。

這個時間段,沒有人能長時間脅迫一個年輕女性到荒郊野外而不被人看到。

馬誌遞給王宇一根煙,自己也點了一根,吸了幾口說道:“還有一點,有人看到一輛出租車案發前後出現在現場附近,這個情況非常重要。”

他又吸了一口煙,說:“小棠正在統計近幾天失蹤人員的情況,也許對查找屍源有幫助。”

王宇把疊好的被子往正擺了擺,下地穿上鞋,對馬誌說:“我讓崔海帶人去了,但願能摸回請況來。”

他掏出褲兜裏的傳呼機看看,苦笑著說道:“馬大隊,兩點半了,你是準備堅持到六點一塊兒來呀?”

馬誌恍然起身,拉著王宇往外走:“走走,忘了還沒吃飯啦,後麵許家巷砂鍋餃子,我請客。”

兩個人從樓裏出來,迎麵碰上唐曉棠,她舉起手裏拎著的三個金屬飯盒對他倆說:“沒吃呢吧,我讓我哥給咱們送的包子,我給你們送飯來了。”

三個人進了辦公室,吃飯去了。

下午三點剛過,一個四十多歲、頭發稀疏的男人,滿頭大汗,急匆匆地走進刑警大隊的院子。

他穿著件洗的發白的藍色工衣,後背已經顯現出汗漬,這個男人進了院門就喊:“報案在哪兒報,我要報案。”

唐曉棠手裏拿著洗幹淨的飯盒,正好從水房裏出來,聽見他喊,招呼道:“來這邊,跟我過來吧。”

等他過來,唐曉棠把他帶進了重案隊的辦公室。

她讓這個男子坐下說,男人顧不上往下坐,急不可耐地說道:“我的車沒回來,快一天了,哎呀,咋辦呀,你們快給我找找哇。”

王宇進了辦公室,點了根煙坐在**,對這個男人說:“你說清楚點,不要急。”

唐曉棠說道:“這是我們隊長,你和他好好說下情況。”

這個男人麵向了王宇,邊擦汗邊說:“隊長,我的出租車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沒回來,你說咋辦呀。”

王宇的眉頭皺了一下,問他:“你是哪個公司的,司機是誰?”

男子說道:“出租車是我自己的,是紅色的那種,掛靠在達達公司,你們快幫我找找吧。”

王宇問他:“這車都誰開呢?”

男子有些急了:“上午我開,還雇了個女司機開下午和晚上,我們一人一把鑰匙,她每天晚上十點把車停在我家樓下,第二天上午我開到十一點半,回我家樓下把車交給她,她給接著跑。”

王宇一下站了起來,急忙問道:“你雇的女司機多大了,叫什麽,和你是什麽關係?”

男子不耐煩了,說道:“她是同事的姑娘,叫秦梅,二十了吧,這個不重要,你們快給我找車哇。”

唐曉棠扒拉了他一下走到門口:“咋不重要了,你的司機回來了嗎?”

男子哭喪著臉說道:“她能有甚事了,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沒注意車回來了沒有,那是東拚西湊了三十多萬鬧回來的,你們快給我找找吧。”

王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急,現在就給你找,你現在帶我去司機家看看。”

他對站在門口的唐曉棠說:“去著車吧,我帶他去趟馬隊那兒。”

王宇回身對那個報案的男人說道:“你跟我來一下,咱們馬上就出發。”

帶著他來了馬誌的辦公室,馬誌正在接電話。

王宇示意他有事要說,馬誌對著電話裏說:“這邊有事,你自己去找小常吧,”把電話撂了。

王宇問道:“馬隊,是不是嫂子又不舒服了?”

馬誌一擺手,對王宇說道:“沒啥大毛病,這不是讓她找你媳婦兒去了嘛,什麽事兒?”

王宇說道:“我給媳婦兒打個電話,讓她到醫院門口迎迎嫂子。”

伸手去拿電話,馬誌揮手把他的擋手開:“行啦,她能找見,快說說情況。”

王宇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下,對馬誌說:“我和曉棠讓他...”

他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那個男人:“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連忙說:“我叫劉德才,閥門廠的。”

王宇從桌子上拿起筆,扯了一張信紙,問他:“說一下你的車號,車裏有什麽特征?”

劉德才說了車號,車的顏色,還有車身上的幾處特征。

王宇記錄了之後,把信紙給了馬誌:“你安排找車這事兒吧,我帶著他去趟司機家看看情況。”

馬誌想了想說:“好,家裏我安排,你去吧,把曉棠帶上,有個女性方便些。”

王宇帶著劉德才去停車場找到唐曉棠,讓她開著吉普車,拉著劉德才和自己,去秦梅家。

劉德才指著路,讓唐曉棠在一棟臨街的統建樓前停下。

王宇、唐曉棠帶著報案的劉德才下了車,劉德才領著他們繞到樓後,到了一個單元門。

劉德才往南邊指了指:“我家就在那麵第二棟樓,三單元302。”

唐曉棠揄挪了他一句:“這麽近,你也不說過來問問。”

劉德才嘟囔著:“這女子可懂事了,我這不是相信她嘛。”

天有點陰,樓道裏堆滿雜物,光線不太好。

上到四樓樓道,順著樓道走到最南麵東戶的門前,唐曉棠問劉德才:“劉師傅,秦梅家就是這裏嗎?”

劉德才點了點頭,唐曉棠用手指輕叩幾下木門,問道:“有人嗎?”

門裏傳出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嗓音有些啞:“誰啦?來了。”

門一開,一個瘦高個中年男子站在了門口,他看著門外的幾個人愣了一下。

看見了劉德才,向他問道:“老劉,這是……怎麽還有警察?”他看見了警服挺括的唐曉棠。

不等劉德才說話,王宇把工作證遞了過去,禮貌的說道:“刑警隊的,找您有點事兒,咱們進家說吧,可以嗎?”

中年男子接過王宇的證件看了看,表情有些疑惑,他閃開門口往裏退了一步,對王宇說道:“快進快進,家裏地方窄,你們小心點兒,”把證件還給了王宇。

王宇幾人進到了屋裏,中年男子關上了門。

門廳的地方狹小,幾個人站著有點轉不開。

中年男人對擠在門廳裏的幾人說:“進大屋,進大屋吧,”把他們讓進了北麵的臥室裏。

臥室裏靠南擺著一張有些舊了的雙人床,東牆立著一個五鬥櫃,也已經有些陳舊。

西牆擺著一張坐墊有些塌陷了的棕色三人沙發,地中間放著個棕色木頭茶幾。

唐曉棠正要往**坐,發現在五鬥櫃上放著個相框,相框裏是一張年輕女性的彩色照片。

照片裏的她穿著一件肥大的紅色長袖紗衣,戴著一副大墨鏡,右手叉腰,左手把長發撫在腦後,麵對鏡頭開心地笑著。

唐曉棠快速看了下王宇,王宇向她微微搖了搖頭,她沒有說話。

王宇坐到沙發上,中年男子挨著王宇坐下,劉德才拉了把凳子坐在沙發對麵。

中年男子略有些緊張的問王宇:“警察同誌,你們有什麽事呀?”

王宇拿出香煙來讓他,中年男子擺了擺手:“戒了,氣管不太好,謝謝。”

斟酌著語句,王宇開始和秦師傅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