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切都是一個夢

孫輝的行為舉止讓紅玉敏銳的感覺到,他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

女人在這方麵的感受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紅玉這樣有獨特感覺的女子。

紅玉不動聲色,對孫輝更好了,他的要求紅玉百依百順,怕他身上沒錢在外麵沒麵子,每次他出門時都要多給他拿錢。

即便這樣,還是拴不住孫輝的心,紅玉也很焦灼,沒有什麽好辦法。

五月十四日中午那天,她溜進了“工會招待所”伺機行竊。

在四樓發現有人在房間裏睡覺,開個鎖對紅玉來說比喝涼水都簡單,又是那種普通的彈簧鎖,就更不用說了。

她弄開鎖進了房間,看見那個男人喝醉了酒在昏睡,她把這個男人身上的錢偷出來,又把桌子上的多半條煙裝進背著的銀灰色挎包裏。

紅玉不抽煙,可是孫輝抽煙,這煙是給他拿的。

她在行竊時,隻要看到好的男性用品,凡是適合孫輝用的,都順手偷回家給了孫輝。

把錢和煙偷上準備出門走時,紅玉猶豫了。

她剛才在這個醉漢身上翻錢時,就看到了他腰裏戴著一把手槍。

當時嚇了她一跳,她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人,斷定他不是警察,大概就是個保衛幹部之類的人,才繼續作案。

正要離開時,她想起來孫輝很喜歡槍械,家裏有他買回來的好幾本與槍械有關的雜誌,都快被他翻爛了。

有一次收拾家時,紅玉差點給扔了,正好孫輝回來了,和她大發了一通脾氣,不許她動這些書。

紅玉想到,如果將這把槍給孫輝拿回去,大概能把他拴在家裏一段時間,自己再對她好一些,他的心就收回來了。

因此,她鬼迷心竅,大著膽子把槍從槍套裏抽出來放進挎包,逃離了房間。

出院門時,碰上了結婚攝像的隊伍,她遮擋住麵部離開了“工會招待所”。

回家後孫輝不在,她把槍放在床頭櫃裏,心慌了好一陣子。

當天晚上,孫輝又沒回家,紅玉輾轉難眠,為了孫輝,她違背了誓言,現在又偷了一把槍回來。

她清楚偷槍的嚴重性,一度想把槍送回去,這對她來說並不難。

可是又一想,孫輝最近已經好幾次一走兩三天不回家,看來外麵那個女人對他的吸引力很大。

其實紅玉跟蹤過孫輝,那個女人住在哪兒她都清清楚楚,她隻是想用一片真心,把孫輝拉回自己的身邊,不想使用過激的手段。

權衡再三,她放棄了把槍送回去的念頭,也把自己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第二天上午孫輝回來了,紅玉迫不及待地把槍拿出來給了他。

果然,孫輝見了這把槍高興的不得了,拿在手裏都不舍得放下。

那半個多月,她和孫輝又恢複了原來的日子,天天在一起,紅玉開心的很。

可是好景不長,過了半個多月,孫輝又在家裏待不住了。

他找了個借口說和朋友做精煤生意,紅玉給他拿了兩萬塊錢,他拿上錢就走了。

紅玉知道他在說謊,暗中跟上了他。

孫輝精蟲上腦,哪裏顧得上這些,即便他有所防備,又哪裏能發現紅玉的影蹤。

紅玉一直看著他又進了那棟樓房,心裏針紮一樣的難受。

她做了一個決定,要弄死那個狐狸精。

第二天中午,她守在暗處等著,看見孫輝從這裏離開了,紅玉就閃身進入樓道,弄開房門進了屋裏。

當她第一眼看到那個狐媚的女人時,覺得很可笑,沒想到孫輝居然會看上這麽個貨色。

她實在是看不上這麽個玩意兒,沒有了弄死她的興趣,嚇唬了一番後給了她一些錢,讓她不再和孫輝來往。

紅玉能看出來,。這種女人隻是喜歡錢,對孫輝沒有一點感情。

聽了自己的條件,她答應的很痛快,拿上錢收拾了東西就走了。

紅玉暗地裏看著她坐出租車離開,確定她是真的走了,心情放鬆的回了家。

孫輝回來了,情緒低落,連槍也無心擺弄,窩在家裏不出去了。

紅玉小心伺候著他,想著法兒的讓他開心。

他愛吃什麽紅玉就給他做什麽吃、他喜歡什麽紅玉就去給他弄回來什麽,想著法兒的哄他開心。

孫輝安靜下來了,一段時間裏待在家裏和紅玉廝守一處,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

紅玉願意這樣,隻要能把他留在身邊,她願意做,隻要他開心高興就好。

可是在有些事上,孫輝卻不管不顧,紅玉有點受不了啦。

這樣,難免有時候表現出來敷衍的行為舉止,孫輝看出來了。

這下可把他惹惱了,起來抓了一把錢就走,紅玉問他要去哪兒,孫輝理都不帶理她。

紅玉很害怕,跟在他後麵看他要去哪兒,見他是進了遊戲廳,放心下來。

孫輝賭的很大,像是要把怒氣撒在遊戲機上。

可是那玩意是有概率的,老板還可以隨時調整賠率,普通人哪能玩得過它。

這個難不住紅玉,繼續選地方偷就行了,實在不行,孫輝前腳輸了,後腳紅玉就能給他偷回來,就看她的心情了。

好在孫輝瘋狂了一段時間後,情緒穩定下來了,他們二人的生活基本上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紅玉在孫輝情緒好的時候和他商量,還是做個正經生意穩妥,孫輝也表示看看什麽好做好賺錢。

他出去過幾次,又都是催頭喪氣的回來,說是什麽都不好幹,要不就是太辛苦,紅玉讓他別心急,慢慢來。

十月二日上午,孫輝又出去了,走的時候紅玉給他拿了五千塊錢,怕他有用錢的時候。

晚上十點來鍾,孫輝回來了。

他喝的醉醺醺的,進了家就把紅玉給辦了。

這時候紅玉已經發現自己懷孕了,大概有兩個月左右,正是危險的時候。

她稍微抗拒了一下,孫輝就打了她,嘴裏說什麽讓她殺了他。

紅玉看他喝的已經不太清醒了,就忍著他了。

做完了孫輝就睡了,可是不一會兒就又醒了,醒了就要和她做,紅玉都隨他了。

紅玉覺得孫輝今天不正常,情緒很不對,平時他喝醉了不是這樣,一覺就睡到天亮了。

紅玉覺得他像是吃了什麽**的東西,另外她預感到,孫輝像是又和那個狐狸精見麵了。

到了半夜三點左右,孫輝又來勁兒了,紅玉看在他喝醉了的份上沒有抗拒,哪想他在忘乎所以時候,竟然嘴裏呼喊著“嬌嬌,嬌嬌。”

紅玉怒了,把孫輝掀到一邊,孫輝迷迷糊糊之中嘴裏念叨著:嬌嬌,別走,你別走。

紅玉萬念俱灰,她的心死了,從地上爬起身來,打開櫃子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她要離開這個負心男人,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偷來的手槍放在櫃子最下麵,紅玉拿衣服的時候,手碰到了它,紅玉一把攥住了槍柄。

這恐怕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她鬼使神差般的把槍拿了出來,有個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呢喃:“他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你去殺了他,去殺了他-”

孫輝領著她去護城河邊上的樹林裏教過她怎麽用,她的記性和領悟能力很強,記得很清楚。

紅玉把槍拿在手裏端詳著,這時孫輝說起了夢話:“嬌嬌,你放心,她偷過槍,我去公安局告她,她就死在裏頭了,我們……”

紅玉的臉色變了,此刻誰要看見她這張臉,會被嚇壞的。

那張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人的臉可以有的了,那是一張把心底最深處的邪惡表現出來的麵孔,是一張魔鬼的臉龐。

過了一會兒,紅玉的臉色正常了,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她的雙手很平穩,拉動套筒,子彈上膛,平靜的轉過身來,望向醉臥不醒的孫輝。

昏睡著的孫輝,臉上帶著諂媚和滿足的微笑,大概還在夢中給那個狐狸精獻著殷勤。

紅玉不想再看到這張臉了,她平靜的走到床頭,伸右手拿過了自己的枕頭,把枕頭蓋在了孫輝臉上,左手舉槍瞄準他的頭部,沒有絲毫猶豫,扣動了扳機。

這個案子,大體的意思就是這樣,沒有什麽過於奇險詭異的地方,很老套的故事,可是裏麵有些東西值得人深思。

對於槍殺孫輝的動機,紅玉的供述究竟有多大的可信度,因為孫輝已死再無對證,其真實性不為人所知了。

有一點再說一下吧,紅玉是槍殺孫輝十五天後投案自首的,這期間,她是去找了一個私人醫生把胎打了。

打胎的原因紅玉說是她殺了孫輝後就後悔了,所以按照蜀省的習俗祭祀了他,孩子生出來也是活受罪,就別來這個險惡的世間遭受磨難啦。

她一開始就要自首,但是她知道懷孕的人判不了極刑,所以打了胎恢複了幾天,可以自由行動後,就來刑警隊投案了,她請求判她死刑,給孫輝抵命。

紅玉在筆記本上把所有自己幹過的盜竊案都做了詳細的記載,幻想著有一天發達了,把偷來的財物折成現金,想辦法歸還給對方。

這真的是她的一個幻想,一個無法實現的、既無知又可笑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