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撿到寶了

盡管有些將信將疑,但在聽說自己的胳膊也許還能保住,陳陸年沒有過多的猶豫就上了我的車子,一路風馳電掣,我就來到了蘇小枚的黑診所,經過這個女人的檢查以後,她摘下口罩道:“幸虧來的及時,要是再晚一點,我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女娃娃……你說的是真的?我的胳膊還能治好?”陳陸年一臉難以置信道,似乎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我在旁邊看得暗自好笑,因為我在陳陸年身上好像看到了自己第一次來這裏時候的影子,當時我也是一臉懵逼和莫名其妙,結果托了蘇小枚的福,每次受傷的時候我都能比平常幾倍甚至是幾十倍的快速恢複,當然代價也是非常高昂的。

從認識開始到現在,我在蘇小枚的這個黑診所已經扔了差不多一百萬進去,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物超所值,可是這個收費也確實貴了一點。

都是熟人了,我也懶得和蘇小枚廢話,有些不耐煩的抱著肩膀,我直截了當的說道:“行了行了,咱倆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你也不用忽悠人,幹脆說多少錢得了。”

“嘻嘻,要說我怎麽就最喜歡小天哥這樣出手大方而且又痛快的顧客呢,一口價四十萬,你看怎麽樣?”蘇小枚兩眼放光道。

“多……多少?”

還沒等我說話,旁邊的陳陸年已經目瞪口呆,他趕緊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實在是太貴了,我治不起。”

聽到陳陸年這樣說,蘇小枚微微一愣,她瞪大雙眼對我說道:“喂,今天不是你掏錢嗎?”

“廢話,當然是我了。”

我衝著蘇小枚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安慰陳陸年道:“陳叔叔,您不用為錢的事情擔心,我這裏有。”

說實話,雖然陳陸年剛才在打黑拳的時候輸給了紮卡,不過他的一身功夫也是非常不錯的了,至少德子這種水平在陳陸年麵前絕對不夠看,別看我現在並不知道德子每年賺多少錢,可是四十萬還是能輕輕鬆鬆就拿出來的,如果拿陳陸年和德子相比,我隻能說他混的也真是夠慘的。

“那怎麽行?”

本以為陳陸年會因為我拿錢給他治療胳膊而欣喜和激動,可是他卻擺了擺手,非常幹脆的拒絕我道:“我和你非親非故,這錢怎麽能讓你出。”

在道上混了五六年,我自問也有幾分察言觀色的本事,在我看來,陳陸年似乎並不是出於禮貌或者麵子什麽的而假意推辭我的好意,他是真的不想白白承了我的恩惠,我有些好奇道:“陳叔叔,你是不是……有什麽顧慮?”

“顧慮倒是沒有。”

陳陸年輕笑了一聲道:“你這個年輕人很不錯,剛才也對我遞出了橄欖枝,可就算是我的胳膊能夠治好,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我不想你四十萬搭進去了還要養很長一段時間的閑人,我這個人是有點窮,不瞞你說,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甚至要靠乞討為生,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自尊心,怎麽可能到你那裏去吃白飯。”

原來陳陸年是這樣想的,我在暗暗覺得有些好笑的同時也對他肅然起敬,要知道在道上混的人大多涼薄,別說是幾十萬的大便宜,就連幾百甚至是幾十的小便宜都是本著不占白不占的原則,雖然在我看來陳陸年的思想有些迂腐和陳舊,但這也從側麵證明了他的人品。

“陳叔叔不用擔心,這錢我當然不會白拿。”

我笑嗬嗬的說道:“本來就是想請你到我這裏來做事,就當提前預支了你的薪水怎麽樣,以後可以從裏麵慢慢扣嘛。”

陳陸年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樣說,他愣愣的看了我半晌,估計是覺得我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又或者是我表現出來的誠心打動了他,陳陸年這才點點頭道:“好吧,那我以後就跟著小天哥混了,今後隻要是你吩咐的事情,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到眼前這個男人充滿江湖義氣的話,我不由哈哈大笑,雖說陳陸年不是劉三刀或者是岩哥這種級別猛人的存在,不過我也不是森哥和盧員外這種位於金字塔頂端的大哥,在和我平起平坐的那些人裏麵,在得到陳陸年以後,我敢說沒幾個人有我現在的實力。

不管是得了什麽病也好,還是受了什麽傷也罷,隻要是到了醫生這裏,哪怕蘇小枚還是個沒有從業資格證的“黑大夫”,她也主張趕緊治療,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陳陸年的病情,她輕聲說道:“你現在情況需要做一個小手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不打麻藥,雖然很疼,但是效果更好,幾乎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另外一種是打麻藥,疼是肯定不疼了,不過有可能會損傷到神經,這種事情你自己做決定。”

“那就不打麻藥了吧。”陳陸年毫不猶豫的說道。

其實在蘇小枚詢問出口的時候,我就猜到陳陸年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他在嚴格意義上說算是個“習武之人”,一身功夫是吃飯和生存的根本,隻要能不留下什麽後遺症,再疼他也能夠忍受。

然而很可惜,陳陸年似乎並不清楚蘇小枚口中的“疼”是個什麽概念,要知道當初這個女人所謂的“有點疼”就讓我死去活來,更何況這次她用的措辭是“很疼”,我望著似乎並不以為意的陳陸年,突然有些同情和憐憫起這個男人來。

蘇小枚帶著陳陸年走進裏麵的房間,隔著一道白色的門簾,我剛剛坐下沒幾分鍾就聽見了一聲聲努力壓抑卻根本就壓抑不住的痛苦嚎叫聲,腦補了一下陳陸年此刻的遭遇,我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話又說回來了,蘇小枚這個女人也真是個另類,別看她柔柔弱弱的,力氣可是大得很,有時候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否則怎麽會經營這樣一個黑診所來專門服務那些在道上混而且窮凶極惡的人物。

一邊掏出手機瀏覽新聞一邊胡思亂想,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蘇小枚就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我連忙站起身來問道:“陳叔叔怎麽樣了?”

“放心,這個小手術很成功,他隻是疼暈過去了而已,估計一會就醒了。”

蘇小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如釋重負道:“總算是幸不辱命,恭喜你啊,這次可是撿到寶了。”

我微微一愣,有些莫名其妙道:“什麽叫撿到寶了?”

“咦?你難道不知道嗎?”

蘇小枚眨巴著一雙大眼睛說道:“他的身上有好幾處隱疾,有的是已經留了很久的舊傷,有的是生病留下的病根,現在我把他的新傷和舊傷就處理好了,隻要細心調理,最多三個月的時間,他就可以完全恢複——我還以為你都清楚這些呢,所以才舍得在他身上砸錢。”

我眼皮不受控製的跳了跳,連忙問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之前的陳叔叔根本就無法發揮自己的真正實力?”

蘇小枚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對啊,以他現在的身體機能,能發揮出來七成就算不錯了。”

隻有七成?

聽到這個讓人意外的結果,我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之前在觀戰陳陸年和紮卡對戰的時候我總感覺有些不對頭,無論是動作的流暢度也好,還是速度也罷,陳陸年在輾轉騰挪間似乎都有種仿佛生了鏽一樣阻滯感,外行人也許看不出什麽門道,可是在我眼中卻總有些別扭,如果是麵對比自己等級低的對手,這種情況當然沒什麽,可要是麵對紮卡這種猛人,陳陸年所露出的破綻就是致命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在盧員外問起誰會贏的時候,我才能夠斷定是紮卡。

然而要是能夠發揮出百分之百實力的話,我敢說紮卡就絕對不是陳陸年的對手了,其實我最開始隻是覺得自己手下真心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猛人,無論是趙青山也好還是德子等人也罷,他們終歸都隻是亡命之徒,打架完全靠的就是一股子不要命的爭勇鬥狠,可是在真正的狠角色麵前,他們就完全不夠看了。

陳陸年就完全不同了,他的一身功夫幾乎都在腿上,雖然被廢掉了一隻胳膊,但在我看來,哪怕就是趙青山和德子一起上,這兩個人也絕對不是陳陸年的對手,甚至還極有可能是被秒殺的份。

正是基於這種考慮,所謂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在盧員外的房間裏就動了要請陳陸年來我這裏做事情的心思,而且我還認識蘇小枚這個雖然看上去不靠譜卻醫術高超的女人,說不定還真能治好陳陸年的胳膊,沒想到這份半是善心半是同情的心思卻歪打正著,自己還真撿到了寶。

不僅如此,聽蘇小枚的意思,她好像剛開始就產生了一些誤解,以為我是要連帶著陳陸年的胳膊和舊傷舊疾一起治療才開價四十萬,也許對別人來說這是獅子大開口,可是對我來說,用這筆錢換來一個完全健康的陳陸年,這完全就是賺大發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