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拍賣會上的冤大頭
根據半世琉璃給我提供的資料，森哥的犯罪集團主要涉及的就是走私文物和洗黑錢，當然現在又加了一個涉毒，其中走私文物的業務已經被我負責，可是到目前為止，我並沒有掌握太多關鍵的證據，隻走了一次貨不說，老曹和三龍等人又對我不服氣，好不容易收買人心了一個德子，我也不是沒問過有沒有類似賬本之類的東西記錄每次都走私了什麽，這家夥告訴我確實是有，不過應該是被森哥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他也隻是跟著文哥偶爾見過兩次而已。
在走私文物和古董上沒有什麽進展，沒想到喬姨倒是主動找上門來，這對我而言不能不說是一個意外之喜。
“為了避免被人懷疑，待會我們分別乘坐兩隻快艇上船。”喬姨目視前方開著車子，打開內飾燈，她又指了指我麵前的儲物箱.
在她的示意下，我從裏麵翻出了一個黑色的大信封，除了一張寫滿英文字母的銀行卡之外還有一份邀請函，不過上麵的名字卻是一個叫周軍的男人，頭銜是澳大利亞的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老總，這個時候喬姨又說道：“在船上我們要假裝不認識，那張銀行卡裏麵有五千萬美金，你的目標是十八號拍品，隻要不超過這個價格，你盡管發揮就是。”
五千萬美金？那就是三億多的華夏幣了？
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麽多錢的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捏了捏手裏麵頓時變沉甸甸的銀行卡，我沉聲到：“放心吧喬姨，我知道該怎麽辦。”
雖說從來沒有參加過拍賣會，但是通過電影和電視劇裏的橋段，我大致也了解一些東西，比如剛開場的東西往往都隻是開胃菜，值錢的一般都是放在後麵，尤其是壓軸的藏品，隻要不發生什麽意外，像今晚這場拍賣會的檔次，基本都能拍出天價。
正好邀請函的背麵附上了藏品簡介，我仔細看了看，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件，也就是說喬姨“看中”的東西處於前半部分，連今晚的重頭戲都算不上，隻是相對普通的一件拍品而已，可是她卻準備了足足五千萬的美金，這更加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測。
要知道藝術品交易是最常見的洗黑錢方式之一，尤其是在拍賣的時候，經過幾輪的競價，原本不值錢的東西就能以幾十倍甚至是上百倍的價格成交，偏偏這種價格還不能單純的以市場或者是實際價值來衡量，個人喜好是一個近乎於完美無缺的借口，不過在華夏國範圍內的所有拍賣行都是不支持境外銀行交易的，以前倒是可以提著大把的現金，但是現在也出台了相應的法律和規範，超過一定的限額就不行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以我對森哥的了解，他應該有自己的洗黑錢產業，既然喬姨交給我的是銀行卡而不是現金，就證明這筆錢在國外已經是洗白過的，隻需要通過虛假的進出口貿易就可以合法的流入國內，這對森哥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根本就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畢竟拍賣行可不是慈善家，就算是單純的拍品也會拿走很大一部分的抽頭。
雖然不明白喬姨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我也沒有多嘴去問什麽，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喬姨的瑪莎拉蒂徑直開入了一個港口，兩艘私人遊艇已經停泊在了那裏，喬姨和我間隔半個小時先後出發，剛剛航行沒多久，我就遭遇了漁政船的巡邏，雖然對我大晚上出海充滿了懷疑和警惕，但在核查了身份並且搜索無果的情況下，我最終得以被放行，不過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我的心情，畢竟是第一次參加拍賣行，我個人還是有些小小的激動。
三個多小時以後，在漆黑的夜色中，一艘明亮的遊輪就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中。
今晚的海麵上並沒有風，屬於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出示邀請函登上遊輪以後，一位禮儀小姐就把我引進了船艙內的豪華大廳裏，雖然還沒到拍賣開始的時間，但是很多人都已經提前來到這裏，隻看穿著打扮就能判斷出是一群非富即貴的家夥，不過有些人的談吐就不敢恭維了，我注意到其中有一個人應該是來頭很大，周圍的人都在或是含蓄或是露骨的拍他馬屁。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這裏對於某些人來說無疑是一個絕佳的社交場合，主辦方似乎也很看重這一點，桌子上擺滿了紅酒和水果供客人隨時取用，可惜我是個冒牌貨裏的冒牌貨，再加上我和這些自詡為社會名流的人沒什麽共同語言，索性就端起一杯紅酒來到了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冷眼旁觀。
輕輕搖晃著紅酒杯，正當我感覺大開眼界的時候，喬姨終於出現了，其實她比我還早出發了半個小時，也不知道在這之前都幹嘛去了，陪在她身邊的還有另一位男士，穿著裁剪合身的阿瑪尼，手腕上戴著價值不菲的江詩丹頓，更難得是長相儒雅，雖說年紀看起來已經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但是對於那些年輕漂亮卻又貪慕虛榮的年輕女人來說，這個男人絕對是炙手可熱的對象。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喬姨挽著那個男人談笑風生的在我麵前經過，可是她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好像我們之間根本不認識一般。
九點半的時候拍賣會正式開始，不過相對於喬姨和那個男人的前排落座，我的位置就非常靠後了，由此可見這裏的人也分為三六九等，然而對於這種按身份地位劃分座位的方式，我卻沒有絲毫的不滿，畢竟在這個社會最陰暗的底層打拚了很多年，我早就認識到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
隨著年輕漂亮的女主持人宣讀完開場詞，一個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子就走了上去，看樣子就是這場拍賣會的拍賣師了。
第一件拍品是晚清時期的鼻煙壺，起價隻有五萬，拿起麵前的小錘，他就口若懸河的介紹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這場拍賣會的主辦方非常有信譽，又或者是拍賣師的功底確實不錯，第一件拍品很快就以十五萬的價格成交，整整是起拍價的三倍，可以說是不錯的開門紅了。
雖然一直關注著場上的拍品，而且我今天還有“任務”在身，可是在競價的過程中，我偶爾也會舉一舉牌子，這叫做戲做全套，總不能讓自己在這群人裏麵顯得另類不是。
第七件拍品是一對鑽石耳環，按照主持人的說法，這是出產自法國梅尼克珠寶世家的珍品，底價是二十萬。
因為在場的女士比較多，再加上這對鑽石耳環確實非常精致，競拍剛剛開始，價格就已經炒到了五十萬。
“一百萬。”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了出來，似乎對它的主人而言，一百萬隻是個隨隨便便的小數目而已。
我循聲望去，發現舉牌的是喬姨身邊的那個男人，此刻他正側臉對著喬姨微笑著，看上去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個財大氣粗的男人一擲千金是為了什麽，不過他的眼光還真不賴，這對耳環確實非常符合喬姨的氣質。
而在一百萬的價格被喊出口之後，場下就已經沒有人加價了，其實就連我這個外行人大抵都能猜出來那對耳環撐死了也就值五十萬而已，在場的人有錢歸有錢，卻也沒人願意當那個冤大頭。
在我的“翹首期盼”中，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十八號拍品終於露麵了，這是一幅趙孟俯的字畫，以我高中還沒念完的文化水平，我連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他的字畫能值多少錢了，不過喬姨吩咐的事情我可不敢怠慢，等價格已經被喊到八十萬的時候，我慢悠悠的舉牌道：“一百六十萬。”
話音剛落，包括喬姨和她身邊的男人在內，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轉過頭來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說實話，第一次出現在高端場合的我非常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可惜我還沒有高興太久，隻聽喬姨旁邊的那個男人不慌不忙道：“二百萬。”
從三十萬喊道到兩百萬，不隻是場下的觀眾竊竊私語，連那位似乎見過大世麵的拍賣師也漲紅了臉，他興奮的大喊大叫道：“已經兩百萬了，還有沒有人加價？”
我再度舉起牌子，平靜道：“三百萬。”
場內頓時響起了一陣嘩然之聲，這畢竟是起拍價的十倍了，而且這還不是這場拍賣行的壓軸大戲，他們驚訝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我出五百萬。”喬姨身旁的男人火上澆油，隻聽砰的一聲，已經有人從椅子上摔倒下來。
我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一千萬。”
啪！
拍賣師的錘子落在地上，他一臉難以置信的站在原地，竟然說不出話來。
喬姨身邊的男人微微皺眉，似乎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不過在看了一眼喬姨之後，這個男人還是淡淡的笑道：“兩千萬——”
從三十萬的底價一路飆升到兩千萬，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拍賣會上，大概十年也出現不了一次這樣的情景，然而今晚發生的一切注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那個男人舉牌的手還沒有完全落下，我就已經語不驚人死不休道：“我出五千萬！”
拍賣會場的氣氛幾乎已經爆棚，在無數像看瘋子一樣看我的目光中，我自顧自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紅酒。
表麵上看來，我似乎就是一個暴發戶在拍賣會上硬充冤大頭，實際上就連我本人都沒想到自己今晚會這麽瘋狂。
一副字畫而已，價格卻以千萬為單位翻倍遞增，說是一字千金都不為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