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經常到娛樂會所玩的人都知道,我們的客人裏麵魚龍混雜,有時候就會不可避免的發生一些意外情況。
當然我所說的意外並不包括警察突擊檢查和掃**,因為提起萊城,所有人的第一印象都已經被固定成了華夏國的“色-情之都”,由此可見我們這個行業已經是被地方政府所默許存在的。
毫不誇張的說,這個城市近乎一半的GDP都是由我們這個行業貢獻的,為此在管理上,警方也是在某些政府大領導的授意下對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鬧出什麽刑事案件,他們也懶得管,就算是有什麽檢查之類的行動,稍微有點後台的都會提前收到消息。
最常見的意外情況,大多數都是客人喝多了酒鬧事。
來我們這種地方消遣的客人,上到老板高管,下到地痞流氓,什麽樣的人都有,所以千萬不要指望他們的素質有多高,或多或少都存在著有錢就是大爺的心理,尤其是在喝醉了酒之後,經常會失去理智幹出很多過激的事情來。
如果是小姐服務的不好還比較容易解決,我們態度好點減免一些費用甚至是免單基本就能擺平,這點損失對於整晚的銷售收入來說隻是九牛一毛,根本算不了什麽。
當然了,如果客人故意找茬進而蠻不講理,我們也不介意用些簡單而又直接的手段。
最麻煩的就是客人和客人之間發生衝突,搞不好還會牽連到我們。
比如小半年之前,兩撥人喝酒之後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打架,最後卻失手拿刀捅死了人,為此我們會所也被迫停業了小半個月。
不過這些基本都發生在晚上六點之後的營業黃金時段,現在我們所遇到的就是另外一種特殊情況了。
穿上衣服下到一樓,剛到C區的三號包間門口,我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冷著一張臉,我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KTV性質的包間,裏麵的裝修還算上檔次,兩撥人正在裏麵對峙,地上到處都是酒瓶子的碎玻璃碴子,顯然是打完架剛停手,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躲在牆角,俏臉上滿是驚恐不安的神色。
“怎麽回事?”我微微皺眉問道。
牆角的女人名字叫小玲,是我們這裏的坐台小姐之一,除了皮肉生意之外,她和別的小姐一樣,平常也會做些釣凱子賣酒水的營生。
當然了,她們這麽做也是經過我同意的。
所謂小姐釣凱子,並不是說她們就是酒托女,不過手段倒是差不多。
通過微信附近的人等方式,這些小姐經常主動或者被動的和一些陌生男人聊天,等到火候差不多了,雙方就會在現實裏見麵。
那些小姐會把男人帶到這裏,從而賺取酒水銷售的提成。
聽上去和酒托女詐騙差不多,但這裏麵可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最主要的一點,我們賣的酒水都是真的,絕非那些廉價品的勾兌貨,隻是紙醉金迷好歹也算是個高檔的娛樂會所,價格擺在那裏,確實有些小貴。
之所以同意那些小姐這麽做,並不是我可憐她們。
那麽多人跟著我混飯吃,誰也不會嫌錢多不是。
見我開口詢問,一個小弟指了指小玲,又指了指對麵一個穿著白色夾克衫的男人,輕聲解釋道:“天哥,這兩人在咱們這消費了不給錢,還找了人過來鬧事。”
這小弟還算機靈,並沒有失言道破小玲是我們這裏的坐台小姐,否則我們就會變得非常被動。
我點了點頭,心裏有了數。
走到那群人的麵前,我堆起笑容道:“幾位大哥,我是這裏的經理,如果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不如跟小弟說說?”
不是我怕了眼前這些人,隻是因為要做生意,本著能不得罪客人最好就不要得罪的基本原則,我還是想和和氣氣的把事情解決了。
“還說你媽了個逼啊!”
沒想到我的和顏悅色倒是被別人當成了軟柿子,估計是仗著自己那邊人多,穿著白色夾克衫的男人一把就拽過小玲推到了我的麵前,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少他媽的跟老子裝蒜,真當老子看不出來你們是一夥的?還他媽想宰老子?說吧,今天這事怎麽辦吧!”
“大哥,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
我正色道:“我承認,這女的是我們這裏的常客,可要說是宰人,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就我們這裏的檔次,犯得著宰你這點小錢嗎?”
“草,你真他媽的當老子不識貨呢?”
那男人把一個紅酒瓶子踢到我麵前,冷笑道:“就這破玩意,你他媽的賣老子五千塊,還說不是宰人?”
聽到對方這麽說,我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瓶子,隻是掃了一眼上麵的商標圖案,我就微微變了臉色。
這哪裏是什麽高檔紅酒,分明就是超市裏百八十塊錢的便宜貨!
“這是怎麽回事?”我陰沉著一張臉,詢問著旁邊的服務生。
對於一些小的娛樂會所來說,以次充好也許是常事,可是在我們這裏卻是絕對禁止的,萬一傳出去要是砸了招牌,我還怎麽跟老板交代?
那服務生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略顯緊張的說道:“這……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拿錯了吧……”
聽到這樣的解釋,我暗自冷笑了一聲。
現在根本就沒到真正開門營業的時候,會所裏隻有為數不多的客人,無論是眼前這個服務生也好,還是吧台那邊也罷,都不是隻幹了一兩個月的新人,怎麽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八成是內部出現了問題!
有了這樣的認知,盡管我非常生氣,但還是要先把眼前的事情擺平再說。
“看來是我們的疏忽,我給幾位先陪個不是。”
我沉吟了片刻,陪著笑臉道:“不如這樣吧,我馬上叫人送幾瓶好酒過來,哦,再找幾個妹子陪幾位大哥好好玩玩,都記在我的賬上,你們看……”
沒等我說完,那男人就打斷了我,不依不饒道:“草,你他媽的是打發要飯的呢,幾瓶酒幾個妹子就想把我們哥幾個打發了?”
聽對方這說話的語氣和態度,看來今天這事是沒法善了了,我略微收斂了笑容,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男人抱著肩膀,帶著幾分狂妄的語氣道:“我們這邊有幾個人剛才打架的時候都受了傷,你再拿五萬塊錢湯藥費出來,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大哥,你這就有點得理不饒人了吧?”我眯起眼睛道。
眼前這些人的身上確實都不同程度的掛了彩,但基本上都是創可貼就能解決的問題,對方這明擺著是訛人把我當冤大頭。
媽的,雖說今天確實是我們有錯在先,我對他們客氣一點也是理所應當,可是老虎不發威,真他媽的當老子是病貓了?
這個時候隻聽一聲門響,伴隨著略顯急促的腳步聲,我微微轉過頭,看見阿華走了進來,這小子以前是這片的混混頭子,三教九流都挺吃得開,打架的時候也敢下狠手,是我最得力的小弟。見到我對麵的那幾個人,阿華微微一愣,湊到我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天哥,出了什麽事,怎麽和這幾個人鬧上了?”
聽阿華的意思,這些人他好像認識,我輕聲問道:“他們是什麽來路?”
“黃河路那邊有家健身館,這些人都是裏麵的教練。”阿華回答道。
草,我剛才還納悶呢,場子裏麵的小弟雖說都是小混混出身,可也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打一般人就和玩似的,沒想到對上這些人不僅沒占到便宜,反而還吃了虧,難怪對麵那小子有恃無恐,原來他叫來撐場子的個個都是硬茬子。
“弟兄們都抄家夥在外麵等著了?”我又問道。
阿華沒有說話,隻是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可笑對麵那個傻缺還不知道我已經準備撕破臉了,他再次指著我的鼻子耍橫道:“怎麽著吧,老子今天就是得理不饒人了,你他媽的要是不乖乖拿錢,信不信老子把你這個破地方給拆了?”
我嗬嗬笑了笑,也懶得和這小子廢話,正好之前從地上撿起來的紅酒瓶子還拎在手上,我猛然就朝他的腦袋砸了過去
砰!
毫無懸念的腦袋開花,似乎是壓根就沒想到之前還低聲下氣的我會突然動手,不止是那小子,連他叫來的那些人也懵了。
但凡是這一片聽過我“天哥”大名的,都知道我是個不惹事卻不怕事的主,更何況紙醉金迷背後的老板又手眼通天,在萊城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和很多大人物都是私交甚密,而且這個娛樂會所似乎還有其中某位近親屬的股份,以前這裏也不是沒出過事,可就算是警察來了,照樣得客氣三分,這幾個傻缺也是活該倒黴,原本可以見好就收的事,非要得寸進尺,我當然沒必要對他們客氣。
酒瓶子碎裂的聲音就是一個信號,門外的小弟們也衝了進來,手裏都拿著鐵棍和片刀之類的家夥,不由分說就朝著那些人招呼了過去。
人數上的壓倒性優勢讓結果變得毫無懸念,退到一邊,我緩緩的點燃了一顆香煙,讓辛辣的煙氣在肺裏轉了一圈,我這才狠狠的吐了出來。
僅僅幾分鍾之後,那個之前還在我麵前叫囂的家夥和他叫來的人就被打倒在地,被小弟們拽起來跪在我麵前。
這貨已經被嚇壞了,痛哭流涕道:“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我吧!”
“趕緊滾!”我冷喝道,懶得難為這些欺軟怕硬的慫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幾個人聽了以後如蒙大赦,趕緊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阿華,帶人把這包房好好收拾一下。”
吩咐完了,我衝著小玲和服務員招了招手,陰沉道:“你們兩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