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鬼故事

濰縣縣城十裏之外有片荒林，這林子也不知道多少年頭了，大樹幾乎都死光了，隻剩下枯草敗葉，一片肅殺。在這林子裏麵有一間屋宅，這宅子非常奇怪，隻有兩間屋子，一前一後。在風水布局上這叫陰陽宅，一陰一陽，一正一邪，陰森詭異。這宅子活人不能進，隻有死人可以進去。

為什麽呢？原因這是一座荒廢的義莊，附近的村民隻要死了，在埋葬之前都會放置在這裏。清朝的時候這義莊生意火爆，幾乎每天都會有死人進入義莊內。自從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這義莊就沒人敢進去了。

義莊荒廢之後，隻有鳥蟲走獸和歇腳的趕屍人敢進去光顧。

時間久了，這義莊變得鬼氣森森，加上周圍的環境也有一種滲人的感覺，所以流傳在百姓中的傳聞比較多。這些傳聞都會指向一個問題，那就是義莊內鬧鬼。

……

濰縣縣城，茶樓內，人滿為患，許多人聚集在一起聽鬼故事。這鬼故事的演講者是一位留著小胡子的中年人。這人是一位說書先生，口才好，經常講一些鬼故事和風流段子。隻要什麽地方出現了鬧鬼的事情，他都會進行改編，然後演講出來。最近，劉府家中鬧鬼一事，就被說書先生傳揚出去，鬧得滿城風雨，眾人皆知。

至於捉鬼的過程，基本正確，就是裏麵加了一些文學修辭。比如蕭佐玉和楊義豐捉鬼這一段，就被說書先生講成了天神下凡，大戰惡鬼，救人一命雲雲。還有蔣朝陽三人如何被惡鬼打得滿地找牙，屁滾尿流一事也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說書先生演講的很有煽動性，博得滿堂喝彩。

此時，楊義豐就在茶樓內，一邊喝茶，一邊聆聽說書先生的精辟鬼故事。說書先生講完了鬼故事，開始講說一段風流韻事。光緒年間，濰縣來了一位天仙一般的女子。這女子美豔無雙，人見人愛，很快就有一些登徒浪子登門拜訪。這女子性情高傲，對這些登徒浪子不屑一顧，有一天，一位白臉書生湊巧碰見了女子。兩人一見鍾情，許下了不離不棄的誓言。

書生在女子家中住了三個月，其中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那就是女子懷孕了，這事要是傳揚出去，會被人笑話死。未婚先育，這可是莫大的醜事。書生下個月要進京趕考，沒有時間照顧她們母子二人。

書生走了，一去不回。女子將要臨盆之時，得知了一件傷心的事情，書生考上了狀元，並迎娶了內閣大學士的女兒，做了乘龍快婿。女子萬念俱灰，拿起剪刀刺進了肚腹中，導致一屍兩命。這女子死了，冤魂不散，化成厲鬼，找到負心漢將他殺死。

說書先生講到這裏，不再講下去。

下麵的人嚷嚷起來，這故事挺有意思，你快說啊！這女子殺死負心漢之後怎麽了？

“這人都死了，故事也就講完了。接下來，我給你們講一個我親身經曆的鬼故事。”說書先生侃侃而談。三天前的晚上，我一個人回家走夜路。也不知怎麽搞的，平時熟悉的山路走岔了，直接拐進了一片樹林中。

這夜深人靜之時，陰風肆虐，吹得樹枝都在搖晃。我站在樹林中晃眼一看，嚇得冷汗直冒，仿佛有個鬼影一直在跟著我。我當時怕的渾身發顫，差點尿褲子。我強打精神，心想快點離開樹林，誰知，走了一段路，竟然發現前麵出現了一座義莊。

這時候，有人插嘴道：“你肯定是碰上鬼擋牆了。”

“這位先生說的沒錯，就是鬼擋牆。”說書先生接著說，“鬼擋牆這東西可邪門了，一旦碰上，根本走不出去。我當時害怕極了，尋思按照原先的路往回走也許可以出去，結果呢，我走了一會，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義莊前麵。我當時雙眼發直，直接嚇尿了褲子，這尿臊味傳了上來，驚得我連滾帶爬四處亂竄，結果一頭碰在了義莊的大門上，頭暈眼花，差點暈過去。”

這時候有人取笑道：“你的膽子太小了，嚇尿了褲子。”

“這位先生不要笑我，如果是你碰上，早就嚇暈了。”說書先生嘿嘿一笑，接著說，“這怪事才剛剛開始，我當時快要嚇傻了，蹲在義莊大門前麵，通過門縫朝裏麵一看，你們誰知道我看見了什麽？”

“你不會是看見光屁股的大姑娘了吧。”這人一說，眾人皆笑。

“你說對了，就是一個大姑娘，天這麽冷，這姑娘光著身體，躺在地上，嘴裏竟然發出呻吟之聲。我當時尋思這一個大姑娘怎麽會三更半夜躺在亦莊內，嘴裏還發出聲音呢？原來這大姑娘身體上麵還有一個鬼影。這鬼影正在和姑娘做羞羞的事。”說書先生停頓了一會，接著說，“我當時看直了眼，這人和鬼巫山雲雨還是頭一次見到，不免心中好奇。我就這麽看了一會，結果，那鬼影張口咬住姑娘的脖子大口吸血。這還不算完，鬼影吸幹了姑娘的血，又撕咬她的皮肉。當時那場麵血腥恐怖，誰看了誰害怕。”

有位聽眾懷疑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啊？”

“這個鬼故事是我親身經曆，所言真實，你們不信可以深夜的時候，去城外十裏地那個義莊看一看。”說書先生詭異一笑，接著說，“我當時看的毛骨悚然，實在看不下去了，趕緊閉上眼睛。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鬼影不見了，姑娘的屍體也不見了。地上隻有一灘血跡，這時候公雞打鳴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一激靈，趕緊撒腿逃命。這鬼擋牆隻有等到公雞打鳴的時候，才會自動消失。我撿回一條命，感謝老天爺保佑，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一個人走夜路了。”

楊義豐聽到這裏，感覺奇怪，縣城十裏之外確實有一座義莊，之前趕屍的時候碰見過。楊義豐沒有發現義莊內有不幹淨的東西。這說書先生講的鬼故事，是真是假。楊義豐起身，走了過去，拱手問道：“敢問先生之前講的鬼故事，可否真實？”

說書先生看了他一眼，沉聲道：“義莊見鬼，是我親身經曆，沒有半句虛言。”

楊義豐問：“先生真的在義莊看見鬼了？”

“你若不信，今晚可以去看一看。我敢跟你打賭，如果你在義莊看不見鬼，我給你五十個大洋。當然，如果你在義莊碰見了鬼，丟了性命，我可不負責。”說書先生很有自信。五十個大洋對於說書先生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他竟然舍得拿出來打賭，真是胸有成竹啊！

“好，一言為定。”楊義豐一笑，心裏有了計策。這說書先生不知道我是茅山道士，所以才敢下賭注，如果他知道了，一定後悔萬分。茅山道士的職責就是捉鬼，義莊內真有鬼，碰上楊義豐就要倒黴了。

楊義豐決定今晚去義莊瞧瞧，是什麽鬼色膽包天，敢與女子行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