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驚人發現

無樂應該是真的能感覺到彌陀經的某些動靜,但也應該隻是彌陀經有大的動靜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比如昨晚被他燒穿的那個應該是經文中很重要的某處地方,造成了彌陀經的震動他才感覺到了,而在那之前,他可是毫無感覺。

這就是水磨石功夫的好處所在了,因為每次都隻破壞一點點,這樣微小的毀壞根本都不能算得上是什麽毀壞,所以不會造成彌陀經的震動!但是當這些微不足道的點連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是那麽微不足道了,它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關昊這時候想到了這句話。

對於關昊安靜的表現無樂自然是很滿意的,這就證明在山穀裏發生的這件事情不是關昊在動手腳,所以在暗中觀察了關昊好幾次之後,他對於昨晚的那個解釋就信了九成,然後繼續在山穀中一點點尋找別的出路。

無樂再次回到的院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的神色也罕見的帶上了些疲憊。

“怎麽樣,找到路了沒有?”關昊看到無樂進了屋子,不動聲色的斷掉灼燒經文的動作。

無樂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找到,明天繼續找找吧,你跟我一起,兩個人總是能注意的多一些。那些通道一般來說都是當作後路留的,入口肯定很隱蔽。”

關昊搖頭拒絕,“你可行了吧,就我這樣,哪裏有力氣滿山的去轉悠?肯定會拖慢你的腳步。”開什麽玩笑,老子還要安靜的做一個燒經文的男人,怎麽會浪費這麽好的時間!

無樂隻要不在院子裏,他的動作就會大膽很多,不會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

深深的看了關昊一眼,無樂很直接的說道:“你覺得自己有的選擇麽?”

這話正好擊中了關昊的軟肋,是的,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無樂和尚說什麽就是什麽。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況就是這樣。

往往當一個人處在這種境地裏,那個作為刀俎的人身上就會出現一種神奇的言出法隨的效果,這應該是隻在那些很厲害的仙佛鬼怪身上才會出現的東西。

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在強大者麵對弱小者的時候,強大者就是神,他的話是不容違背的意誌。而如果弱小者敢於挑戰強權堅持不妥協的話,最後的結局一定不會太美妙。

而往往麵對這種情況,人們大多隻會感慨那個為魚肉的人命不好罷了,心思歹毒的人可能還會冷嘲熱諷一陣,罵上幾句腦子被燒壞了。

關昊自然不願意去當那個會被人感慨命不好的人,所以他很識時務的點頭表示可以,沒有再繼續要求自己不去,這種情況下他沒有選擇權。

“我很好奇,如果這個地方真的隻有那一條路,或者就算是有別的出口而我們找不到的話,和尚你會怎麽辦?難道還準備在這個地方呆上一輩子不成?”

關昊說這句話,自然不是去關心什麽出口之類的問題,他隻是依然在延續著試圖讓無樂解開彌陀經這個枷鎖的可能,以此來麻痹無樂。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旦某些話不斷在耳邊響起,慢慢的潛意識裏就會把它當成某種暗示,這其實就是洗腦的一種最原始最古老的方式,卻也是最簡單也很有效的辦法。

隻要無樂在這個話題上跟他開始討論,那麽關昊就一定會把話題又引向那個讓無樂和尚解開彌陀經的方向上去。

但無樂並沒有在此糾纏,略微思考了片刻,就開口說道:“其實在這裏呆上一輩子也並非是什麽問題,山清水秀又安靜,正是一個修佛的好去處。隻是有一些無法說的事情,所以如果真的出現鄭施主所說的那種情況,這個山穀就會變成你的埋骨地。

慈悲這兩個字真是已經種在了貧僧的骨子裏,你看,連可能給你尋找的埋骨地風景都是如此秀麗,這可真是無上大德了。“關昊聽不得無樂嘴裏吐出慈悲兩個字,因為不管是左看右看還是上看下看,都從無樂和尚身上找不到半分慈悲的影子,他總把這兩個字掛在嘴上,無非是自我標榜的一種形式罷了,卻侮辱了慈悲二字的真正內涵。

哪怕是他在泥石流來臨之前不肯放棄騾車,也並不是因為他心中有慈悲,而是因為這輛騾車是走在這條路上的重要代步工具,僅此而已。

說到底頭上頂了六個戒疤,這就表明他已經放棄了對他至關重要的六種東西,這樣的和尚本就是一種近乎於絕情滅性的存在。

他對無樂說道:“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的慈悲為懷?隻是你把我埋在這裏,那豈不是去不了你說的那個我該去的地方,你這一趟不就白跑了?”

無樂回答道:“出家人慈悲為懷本就是本分,感謝倒是不必了。其實善始善終的確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就連佛祖也這麽認為,但是善始善終的重點並不是在善字上,而是在始終二字上就算是把你帶去了你該去的地方,最後的結果仍然不會有什麽變化,該死的不會活著,貧僧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盡可能的追求善始善終中的善字,如果實在求不來的話,那就隻好退而求其次,把始終二字做個圓滿。有始有終也是功德,佛祖不會在意。”

這和尚實在太過變態!關昊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和尚你今天的話似乎特別多。”

無樂一愣,旋即笑道:“是嗎?你這麽一說貧僧也感覺到了,大概是時間長了就想說幾句話,而如果找不到出路的話,這可能也是給鄭施主臨終前一次暢快的交談的機會,好讓你走得安穩一些。”

我暢快尼瑪!關昊心中大罵。真的無法理解怎麽會有人把和尚做到這種程度,不管從那個角度來看,這都不應該是一個和尚,而是一個披著衲衣裝善良的魔鬼。但偏偏這種人其實是最難對付的,很難找到他們的破綻所在。

“和尚,那你能給我一個明確的時間麽?到底還有多長時間來讓你尋找出路?”

無樂沉吟了片刻,豎起了兩根手指,“明天一天,後天一天,如果後天下午還是不能找到出路,那麽貧僧會親手超度了你然後離開。”

這一次交談就這樣在無樂的愉快關昊的鬱悶中無疾而終,是關昊主動結束這次交談的,他在聽了無樂的話之後就坐在了地上,拿出薑瓔落送給他的手機裝模作樣的玩了起來。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連續這麽多天聯係不上他,會不會著急的想要發瘋?雖然對這種事情關昊很想說一聲抱歉,但是可以預見,類似經常性很久聯係不上的事情會變成今後的一種常態,畢竟他沒有正常人那種安逸穩定的生活。

發現無樂習慣性的進入入定的狀態之後,他不動聲色的收了手機,又開始凝神對付起那些難纏的彌陀經來。

堅持到半夜,讓關昊惱怒的是又遇到了一處跟昨晚那處地方一樣的堅厚處,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為了不引起無樂的警覺,在試探了幾次之後他便迅速繞開了這個位置,這種地方留在最後燒透就好。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不知道自己原本的估算是否準確,隻能盡量希望後麵不會在有類似的難纏之處。

跟前兩晚不同的是,今天晚上這片山穀中竟然格外的安靜,那種怪異的笑聲沒有再出現,後半夜的時候那個無形之物也沒有再來撞開屋門。

等到關昊疲憊入睡再醒來,發現竟然安寧的度過了一晚之後,心中卻變得有些失落,那個東西為什麽沒有再來?

他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心理,對那個東西有一份奇特的感覺。

在洗漱的時候悄悄查看了一下自己脖子下麵,那個爪印竟然還在,並沒有消失,甚至連變淡的跡象都沒有。

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現象,一個人就算再虛弱,但隻要他還活著,身上的血液還保持著流動,那這樣的淤血就應該很快自動融化散開,隻有屍體上留下的淤血印記才不會消失。

“既然醒了就走吧,你也應該很希望快點找到出口。”

無樂像鬼一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背後,把關昊嚇了一跳,迅速把領口往上拉了拉。

“那就走吧,我走不快,可能會拖慢你的速度。”

無樂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沒關係,今天沿著左邊的山壁往前查看,右邊昨天我已經檢查了一部分。”

關昊聳了聳肩,“反正我也沒得選擇,所以,如你所願。”

這是進入這個山穀三天以來第一次大範圍走動,從山壁的走勢上就能判斷出來這很有可能是一個葫蘆形的山穀,前麵是小葫蘆,所以空間並不算很大,後麵的葫蘆尾要比前麵的空間大了最少三倍。

卻也正如關昊所說的那樣,有他跟著,雖說探查起來的確要比無樂自己一個人省心很多,但是他的體力卻根本就不允許他進行這樣的高強度運動,哪怕走的並不算很快。他跟無樂兩個人單是沿著左邊的山壁走到後麵的葫蘆尾的入口,就用了一個早晨,期間他休息了兩次。

無樂也漸漸的被關昊這種速度弄得有些不耐煩了,他知道用彌陀經困住一個人會出現很多負麵效果,比如身體虛弱這種的,但卻沒想到它的威力竟然會大成這樣,能讓一個人虛弱到這種程度。

所以在關昊提出他先回那個院子,讓無樂一個人繼續去後麵查看的要求之後,無樂沒有多加思索就直接答應了,前麵那個截止現在唯一的出口被爛泥封著,根本就不用擔心這種狀態下的關昊會跑掉。

至於關昊自己是不是真的虛弱到了這種程度?那就隻有返程腳步明顯快了不少的他自己知道了。他現在很著急,正好可以趁著無樂遠離的這段時間放開手去燒經文,在全力施為的狀態下灼燒彌陀經的速度明顯要比晚上那種小心翼翼的狀態快不少。

現在還剩下四處需要燒斷,到今天半夜的時候,無論如何最少都要燒斷兩處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