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猜測有誤
客廳的茶幾上很淩亂,各種各樣的偏門雜集胡亂丟了一堆,有些書打開著反扣在茶幾上,有些書被揉成了包子丟在地上,沙發上也同樣丟了幾本書,好像讓人連坐的地方都沒有。關昊也不管這些,隨意坐在沙發上扔著的書上,根本就沒有要收拾一下的意思。
“泡麵吃太多不好。”薑瓔落繼續無視關昊的話,她想了想,拿出一個小巧的手機按了上麵的一個按鍵,屏幕亮了一下,電話立刻接通。“給留閣那邊通知一聲,每天午飯跟晚飯給關昊送過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竇彤有些鬱悶的聲音從裏麵傳出,“是,小姐我知道了,我這就給小王那邊通知一聲。”
“看!這樣不就解決了?不想跑就不用跑了。”薑瓔落朝目瞪口呆的關昊揚了揚手裏的手機。
“我……你……誒!”關昊突然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嘟囔了兩聲,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這美人情深太難消受,他甚至都不知道薑瓔落究竟是腦子裏哪根筋搭錯了。
“坐坐坐!”煩躁的說著,他胡亂把身邊的幾本書收拾了一下。這段時間一直都想把自己身上這些詭異的東西弄清楚,通過各種方式找來了很多偏門的資料,幾乎是一有空閑就看,可惜一直找不到一個能提供哪怕一點點線索的東西。
“你現在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關昊問薑瓔落。
薑瓔落坐在了關昊給她收拾出來的地方,把手裏的小袋子放在茶幾上指了指,“這個電話你帶著。”
“我的天!”關昊拍了拍額頭,順手把袋子裏的盒子拿出來拆開,一個不算很大的卻沒有品牌標誌的黑色手機躺在盒子裏。
老鼠門的動作很快,快到讓關昊有些驚奇。
第二天一早在留閣的人果然把早餐送過來之後沒多久,一個相貌猥瑣的男人鬼鬼祟祟來了關昊的公寓,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進來睢園的。他倒是沒有在多跟關昊說什麽,隻是表明了身份之後把一個用膠水封口的信封交給關昊便迅速離開,信封裏裝著魚龍珮跟一頁記錄著魚龍珮主人信息的紙張。
薑路遠,看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關昊就有種不太妙的感覺,等再往下仔細看完了所有信息之後,他的臉色就變得有些怪異,這人是薑瓔落的嫡親二叔。
把信封連同資料一起燒掉,他拿出薑瓔落昨天晚上才送給他的隻存了一個號碼的電話,確定薑瓔落在在她的公司之後,沒有再耽擱立刻趕了過去。
“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薑瓔落放下了手中一本關昊一點點都看不懂的法語書籍,有些好奇的看著他。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關昊會無緣無故的來找她,所以問得很直接。
拿出那枚魚龍珮放在了薑瓔落麵前,關昊也不囉嗦,直接說道:“你認識這枚玉佩嗎?”
薑瓔落將魚龍珮拿起來看了看,眼裏詫異的神色一閃而過,“三色魚龍珮?”說著,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輕輕將手裏的玉佩翻轉了一下,在一個棱角的地方仔細摸了摸,臉色變得有些驚奇起來,“這是我二叔的玉佩,怎麽會在你那裏?”
“確定?”關昊鄭重問道。我薑瓔落無比肯定的點了點頭,“三色魚龍珮本就不多見,我家裏隻有三個,我爸一個,二叔一個,三叔一個,是我爺爺給在他們行冠禮的時候交給他們的。而且這三個魚龍珮請高明的玉匠做過輕微的改動,左棱邊上有看不到但是能摸到的不同刻痕,這是我二叔的那個,不會有錯。”
“這樣麽……”聽到這話關昊最後一絲不確定已經沒了,他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對薑瓔落說道:“還記得前幾天我跟薑修白去驪山一號公路的事情吧?”
薑瓔落點頭,這件事情是她請關昊陪著薑修白去的,怎麽會不記得。接下來關昊有選擇性的給薑瓔落講了當時路上碰到的那件事情,聽完之後,薑瓔落的臉色變得微微有些蒼白。
她不傻,不但不傻,反而絕頂聰明,怎麽可能聽不懂關昊說的這件事情背後的意義?誠然,她一個女孩,年紀輕輕就執掌薑家很多重要行業,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集團內部一直都很受非議,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嫡親的二叔竟然都會對他用這種手段想要取她性命,親情的背叛在這一瞬間給她造成了巨大的心靈打擊。她的眼睛裏此刻充滿了哀傷,久久無語。
“關昊。”薑瓔落喊了關昊一聲,情緒十分低落,她說道:“男孩跟女孩之間的差別,真的就那麽大嗎?可是我也姓薑呢。”
看著這個平時不管處理什麽事情都好像成竹在胸的女孩突然流露出的無力跟哀傷,關昊心中有一絲不忍,忽然間想幫她把那種哀傷跟無助抹去。隻是這種問題,他真的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不管怎麽說,都改變不了這種事實。
中國從古至今,就有一種觀念深入人心,尤其是地位越高成就越大的家族,對這種觀念的秉承就越發深刻。家族是必須要男子來繼承的,這是一種血脈的傳承,任何人都無力更改,不論再怎麽提倡男女平等,都改變不了這種骨子裏的東西。
其實關昊也覺得自己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一點點的發言權,因為他也無比認同這種觀念,這跟他從小生長生活的環境有關。像他們這類家族,如果家裏某一代沒有男丁的話,那對於家族來說真的是不亞於一場滅頂之災,很多世家甚至會因此斷了傳承。
“要生的是個姑娘,不要往老宅裏帶,也不用讓我見。”這是某次關昊在跟母親聊天時候,母親笑吟吟的跟他說過的奶奶曾經對她說的話,那時候母親剛剛懷上他,因為奶奶這一句平平淡淡不帶感情的話憂鬱得很長時時間吃不下飯,幸虧最後生下了關昊,據母親說生產完之後確定了是個男孩,她才敢安心休息的。而當天奶奶就帶著他回了祖宅,在祠堂裏把列祖列宗拜了一遍,然後從小到大他幾乎就是被奶奶一手拉扯長大的。想起那位對他無比寵愛對父親卻十分嚴厲的家裏的老太君,關昊心中就湧起了不可抵擋的思念。
“其實我明白的!”薑瓔落看著關昊欲言又止一副為難的樣子,苦澀的笑了笑,“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繼承薑家的家業,我隻是想讓小白以後接手的薑家的時候能夠輕鬆一些,隻是我實在是想不通,二叔從小就對我那麽好的,他又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
辦公室的門響了響,竇彤推門進來,看到小姐情緒不佳,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關昊,剛剛小姐情緒還是好好的。關昊摸著鼻子無聲苦笑,這事情沒法解釋,事實上的確是他帶來的這個不怎麽好的消息才讓薑瓔落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姐,您二叔來了。”竇彤一句話讓關昊心中心一震,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他不禁在想難不成是薑路遠發現了什麽東西,所以跑到薑瓔落這裏來探探底?
“那我先走?”關昊問薑瓔落,說著準備起身。
“不用,你留下。”薑瓔落迅速收拾了自己的情緒,臉上又變成了一貫的那種清清冷冷的樣子,對竇彤說道:“你去電梯接一下二叔。”
“好的!”竇彤心中想著讓小姐讓關昊留下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這就要見家裏人了?八卦地想著,轉身走了出去。
“真的不用我回避一下?”關昊也拿捏不準薑瓔落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倒是不擔心薑路遠會在這裏對薑瓔落不利,不然這事情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薑瓔落淡淡的掃了關昊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還要我重複第二遍嗎?”高冷女神範十足。
薑路遠是個大胖子,臉上堆著笑好像彌勒佛一樣,他進來看到自己這個侄女正在跟關昊聊天,不禁睜大了眼睛多看了關昊幾眼,那種眼神把關昊弄得有些不自在。
倒是關昊在看到薑路遠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然後對於自己剛剛肯定的猜測有些懷疑了起來。那天在驪山一號盤山公路上跟那個彩門的人有過直接的交手,那是一個十分消瘦的體形,根本就不是薑路遠這種肥胖的體態。就算是這世界上有縮骨功這種神奇的外家武學,也絕對沒有人能練到把一身肥肉縮成一個瘦子的本事吧。
“小落,二叔還當你正在忙呢,這個小朋友是……?”薑路遠坐在了關昊對麵的沙發上,看著關昊心中嘖嘖稱奇,她這個侄女眼頭高的可怕,從小到大他還從來都沒有見過他侄女能跟哪個男孩子這樣安靜的單獨坐著聊天。
“他叫關昊,是我朋友。”薑瓔落淡淡的給薑路遠解釋了一句,又親手去給薑路遠泡了杯茶,看起來她對自己這個二叔的口味跟習慣十分了解,因為她還在茶杯旁邊放了一個小碟,裏麵有一點點茶葉,看這樣子薑路遠是有嚼茶葉的習慣。
“關昊,你好!我叫薑路遠,是小落的二叔,你喊我二叔就好。”聽到自己侄女說關昊是她的朋友,薑路遠臉上的笑容就更多了一些,他丟了一支煙給關昊,順帶著做了自我介紹,十分隨和,沒有故意擺一點架子。
我憑什麽喊你二叔!關昊腹誹,這個薑路遠怎麽看上去這麽不靠譜。他看向薑瓔落,卻發現薑瓔落似乎沒有半點糾正的意思,不禁有點頭大。
“薑先生,幸會。”關昊淡淡的說了聲,起身給薑路遠點了煙,在靠近薑路遠的一瞬間他已經推翻了之前自己的猜想,薑路遠絕對不是彩門的人,他隻是一個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正常人。隻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件事情就變得讓人有點匪夷所思了。
“二叔,你來公司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薑瓔落坐在稍遠一些的沙發上,她有點討厭煙味。
“嘿!瞧你不說我差點都忘記了。”薑路遠一拍腦袋,伸手從衣兜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盒,“昨天二叔可是淘到了一個好寶貝,感覺它跟你特別般配,趕緊帶上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