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尋常的夜
“可是……”薑瓔落還想再說什麽。
“沒有可是，要相信專業，我是專業的。而且就算退一萬步來說，萬一再有什麽事情，你直接找我就好。”關昊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起身說道：“聽竇彤說你一直休息不好，時間不早了，今天早點睡吧，做個好夢自然醒的幸福感好好體會。”
“哦對了！耳機那種東西不要再繼續戴著了，耳朵都不會覺得難受麽？”關昊又指了指薑瓔落掛在脖子上的耳機，施施然朝著門口走。想必竇彤那女人在外麵都要等得急瘋了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麽長時間……關昊無不惡意的猜想著。
“關昊！”薑瓔落起身喊住了他，見關昊回頭，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送送你吧。”
“嗨！搞的這麽客氣做什麽。”關昊這麽說，但薑瓔落還是堅持跟他一起走到了自己的公寓下麵，竇彤就跟在不遠處，她看著自家小姐跟那個特麽沒有風度的男人走在一起，目光中不僅僅有些擔憂，更多的是震驚，小姐她什麽時候對人這麽客氣過？可不要是被那個男人騙了才好，這事情必須得向老爺匯報一聲，她心中默默決定。
“還有，差點忘記了一件事。”關昊猛地一拍頭，“前兩天讓竇彤帶給你的那個護身牌子，弄好之後隨身帶著，不會對你有什麽壞處。”
“知道了，謝謝你！關昊。”薑瓔落黔首，看著關昊極其灑脫地上樓的背影，眼神微微有些異樣。這一瞬間她回想到了跟關昊認識到現在的一幕幕，巧合嗎？是吧！必然嗎？也許吧！
在水量充足水溫正好噴頭下麵，隻用一塊香皂美美地衝一個澡，感受著渾身毛孔打開之後的那種清涼到骨子的暢快感，關昊舒服的差點呻吟出來。他突然覺得以前的歲月當真是白活了，竟然到了現在才懂得享受究竟是什麽，說到底還是環境影響了人吧，整天呆在睢園這種富貴圈裏，想要不學會享受都難。
“草！沒完沒了了啊！”關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拿著那個空心小鋼球把玩的時候突然低聲咒罵了兩句。身體中的屍氣不斷的在蠢蠢欲動，好像在是從他的身上尋找著什麽突破口，他能感覺到一陣陣的不舒服，但卻根本沒辦法找出源頭。老族長的話在不斷應驗，屍氣早就變得跟他不分彼此，所幸因為祭祀力量的存在，壓製著它們暫時不敢冒頭，否則他都不敢想象如果這時候屍氣突然爆發他會變成什麽樣子了，也許真的會變成一具不會腐爛的屍體由某種東西操控著活在世間。這種想法讓人不寒而栗，關昊激靈打了個冷顫。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離開前一晚上老族長對他一句語重心長的告誡，說讓他最好離那些信仰著神佛鬼怪的群體遠一些，否則可能會出現很多變故。這份告誡太過朦朧，他當時並沒有往心裏去，現在想著卻不得不重視了起來，老族長絕對不會好端端的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當！
關昊想著事情，手指在空心小鋼球上敲擊了兩下，鋼球便發出清脆鳴聲。這聲音聽著餅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好像這東西真的隻是一枚普通的鋼球，但是那個東西在最後關頭卻想用它來翻轉局麵，這又證明了這枚鋼球肯定是有古怪，他百思不得其解。
“咦？可以拆開？”在鋼球上摸索著，關昊的手指卻突然一頓，指尖上傳來一種十分細微的滯澀感。他低頭朝著手指按著的位置仔細打量，卻並沒有發現什麽。
但是這種感覺肯定不會有錯，眼睛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實的，能欺騙視覺的東西簡直太多了。關昊確信有古怪，他這次十分仔細的用手指在鋼球上摩挲了很長時間，憑著那種滯澀感終於在鋼球上發現一條肉眼根本就看不到的線，這條線把這個空心小鋼球分成了兩半。
哢！
關昊校正了鋼球在手中的位置，然後兩手反方向用力一擰，極其輕微的響聲從鋼球內部傳出，就好像是打開了某個小機關一樣。
這次他看清楚了，一條肉眼可見的裂紋迅速在鋼球上蔓延擴散。很小心的盯著鋼球，他的手上也彌漫了一些灰色的力量，做好心理準備之後才繼續發力，在金屬的摩擦聲中，鋼球在他的手裏變成了兩半。
並沒有什麽意外變故之類的事情發生，一切都平平常常，就好像他擰開的真的是一個普普通通沒有什麽太大價值的鋼球一樣。
鋼球裏麵空空如也，什麽東西都沒有，就是兩層薄皮，這讓關昊意外極了。到底是幾個意思？他難以理解，而他最近碰到的難以理解或者說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多，所以心頭不免的便騰起了幾絲無名火氣。
“不對！果然是有問題，我就說麽，怎麽可能那麽簡單，真是草了。”就在他準備砸掉小鋼球的時候，無意間卻發現在鋼球的內壁上客滿了密密麻麻的蝌蚪文。隻是重新把小鋼球放在眼前看了很久，他就又想砸了這玩意了，寫得都是些什麽東西！連水族文字都能分辨出來並且認識一些的他，麵對這些蝌蚪文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去你妹的！”關昊有些無力的咒罵著，他又想到了那個東西在離開前說的那句話，心中默默決定得想辦法找到那個人幫薑瓔落永絕後患。打蛇往死打，送佛送到西，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蝌蚪文究竟是什麽？關昊覺得自己已經無力再關心這些了。
手裏拿著分成兩半的小鋼球，盯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蝌蚪文的他，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咣當！
兩半空心鋼球掉落在了地上，關昊終於無法抵抗突如其來的疲倦感，身體一歪，半縮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瞌睡了過去，鼾聲漸起。
哢嚓！
客廳裏的燈光毫無預兆的熄滅，掉落在地上的兩半鋼球發出極其細微的嗤嗤聲，裏麵刻著的那些蝌蚪文仿佛活了過來，不斷的在鋼球內部快速遊走，好像真的是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在水中暢遊的小蝌蚪。隻是這些，已經昏睡過去的關昊注定無法看到。
隨著這些蝌蚪文的不斷遊動，摔落在地上分成兩半的小鋼球之間產生除了一種及其神秘的引力，它們竟然在地上緩慢滾動著，重新合成了之前那個沒有絲毫縫隙的空心小球。
任何人看到這一幕肯定都要驚訝的叫出聲來，沒有外力的托舉，小鋼球自動浮空，它從地上上升到了關昊過跟關昊麵部齊平的高度，然後就定在這個高度上不斷自行旋轉，好似是在仔細的窺視著關昊身上的什麽東西。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終於在到了午夜的時候，一直停在那裏旋轉的小鋼球上慢慢出現了另一種變化，絲絲比夜色還要更加黑幾分的黑氣從它的周邊散發出來，不一會兒，就已經變成了一團不斷湧動翻滾著的黑霧將它籠罩其中再也看不到什麽。
黑霧在不斷塑形，最終在變成一朵蓮花的時候固定下來不再湧動，停留了片刻，黑蓮猛地朝著關昊的臉覆蓋過去，一片片花瓣以一種肉眼難辨的速度在抖動著，好似張牙舞爪的魔鬼般要將關昊吞噬。
就在它貼近關昊的刹那，一團幽幽的火焰驟然從關昊身上升騰，火焰裏燃燒著一種厭惡跟憤怒的情緒，跟它狠狠地對撞在一起。
這是一種無聲的交鋒，短暫到甚至讓人來不及反應。火焰跟黑蓮一觸即離，那份支持它燃燒的祭祀之力迅速縮回關昊的身體，而那一朵黑色蓮花卻被衝擊得花瓣四散，最終所有黑色霧氣消失在了空氣中仿若從未出現過。
咣當！
又是清脆的鳴響，浮在半空中的小鋼球沒了黑色霧氣的支持掉落在地上，隨後又在地上滾了兩圈，哢嚓一聲分成了兩半，裏麵遊動的蝌蚪文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停止遊動全部回歸原位，除了鋼球掉落的位置跟剛剛有所差別之外，其它一切沒有絲毫變化。
就在這裏的詭異狀況結束了幾秒鍾之後，關昊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用鑰匙打開，一個人影推開門，好像瘋了一樣的衝到了客廳，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小莫要是出了什麽問題，老子要你們所有人償命！”中年男人如同一個被觸及了逆鱗的怒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麵色猙獰滿目殺氣，直到看到關昊還在客廳的沙發上躺著呼吸平穩，他才猛地鬆了口氣道一聲幸好。
如果關昊此刻醒著，看到這個站在他旁邊緊張地盯著他的男人，一定會無比震驚。這個男人跟眉宇之間跟他特別像，或者說是跟他的父親長得太像了，但他卻並不是關昊的父親，他的父親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常人而已，絕對不會有麵前這人如此矯健的身手。
中年男人的視線似乎一點都不受黑夜的影響，他滿目關切地盯著關昊看了一會，便直接彎腰撿起了地上那分成兩半的小鋼球。過了一會兒，隨手將其丟在地上，嘴裏發出一聲冷哼。
“嗨！就說沒什麽大問題吧，你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從門外又進來了一個人，這人關昊如果看到，他一定會更加驚訝，實在是太熟悉了。先前進來的中年男人並沒有回這句話，隻是神色冷冽的站著。
“你說你這人吧！守了這小家夥二十幾年，多少次要命的時候都沒有搭把手，怎麽現在就沉不住氣了？”後麵近來這人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
“周老二，我看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先前進來的男人冷冷開口，說著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小鋼球丟給這個叫周老二的男人，“自己看吧！”
“這是……這群王八蛋！”周老二重新打開了客廳的燈光，待看清楚鋼球內的那些蝌蚪文之後，臉色也不禁變了幾變。
“消息怕是要泄漏了。”中年男人有些疲憊一樣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老九在小莫剛出生的時候就給他盤過命，這兩年實在是在踩鋼絲過大橋，不由得不小心啊，你看那些老東西不是已經開始做布置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