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麻煩

“看得出她是為你的安全著想,也很盡責,何必要對她那麽苛刻呢?”關昊無所謂的翹著二郎腿,側頭看向薑瓔落。

“如果你不明白,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所以想了想,我還是決定不浪費口水了。”薑瓔落好似變回了他在火車上認識的那個薑瓔落,略帶著幾分俏皮的跟他說了一句。

關昊聳聳肩,拿起水杯抿了抿,“不管什麽時候,開心就好。”

“恰巧我也是這麽覺得!”薑瓔落便笑,似乎是因為終於找到了一個跟她有共同人生觀的人而高興。她又詫異的看了一眼關昊手中端著的涼白開,說道:“如果覺得嘴裏沒味道,冰吧裏有飲品,自己去拿?”

“如果你是因為要請我幫你所以可以奉承迎合我的話,那麽大可不必。”一口喝完了杯中的水,關昊用幾個手指輪換著頂住杯底,於是紙杯就在他的手上輕盈旋轉好似在跳舞。“我們既然是朋友,那麽幫你解決掉一些麻煩,是做朋友的分內之事。”

薑瓔落怔了怔,旋即失笑,“我終於知道竇彤為什麽提到你就咬牙切齒了,關昊你這張嘴還真是……挺賤的。”

聽到這話,關昊沒有回答,隻是發笑,將目光從落地窗投了出去。樓層真的很高,如果天氣夠好空氣足夠清新的話,那麽站在窗前應該是能夠俯瞰大半個長安古城。

短暫的沉默,薑瓔落眼神中有別人很難察覺到的掙紮,此刻她的心裏就好像是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樣。一個小人說,不要再繼續這樣煎熬下去了,快讓他幫你,他一定有辦法的。另一個小人說,薑瓔落,別忘了你自己的驕傲,從小到大,你還從來都沒有求過人呢。

關昊等待的好似有些不耐了,屈指一彈,指尖的紙杯便準確的落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到底是不是要讓我幫忙?你最好還是快一些做決定,我說不定再過幾分鍾就會反悔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已經讓薑瓔落心裏打架的兩個小人兒瞬間分出了勝負,那個讓她請關昊幫忙的小人跟不讓關昊幫忙的小人拳打腳踢鬥做一團,誰也奈何不得誰的時候,前者的手裏突然出現了一把無比鋒利習的大砍刀一刀把後者砍了,於是那個不讓關昊幫忙的小人怨憤的喊了聲你作弊然後就死翹翹了。

“真的可以幫我?”薑瓔落想不明白為什麽關昊突然願意幫她了,畢竟前幾天在留閣裏他分明是看到了什麽東西,卻偏偏是一點東西都不願意多說,擺明了並不想插手的樣子。

“為什麽不呢?”關昊反問。

“那代價呢?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聽到關昊的回答,薑瓔落的語速不禁加快了幾分,之前總是存在於她身上的那份淡定從容消失不見。

“代價?”關昊聽到這兩個字,再看向薑瓔落的眼神就變得比較怪異。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想你是理解錯我的意思了。”薑瓔落語氣輕盈的說道:“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一些什麽東西?如果需要用錢的話,可以開個價不是麽?”

“用這個賺錢?”關昊被這一句話弄得想起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他開始有些憤怒了,猛地一下站起來貼近薑瓔落,呼出的熱流幾乎都噴在了薑瓔落的臉上,驚得薑瓔落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沙發上,而他對此卻並沒有任何歉意,反而是極其蠻橫的說道,“記住了,我隻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幫你解決掉一些麻煩,僅此而已!我不需要用這個來賺錢糊口,因為我不是吃死人飯的。”

“關昊你瘋了!至於這麽大反應麽?”薑瓔落的腳似乎崴了,她揉著自己的腳踝十分憤怒的看向關昊,現在他有了跟竇彤差不多的那種感受,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無理的男人。

“不管你原本還準備要跟我說什麽,現在我沒有心情說了。”關昊俯視著薑瓔落,指了指牆上的掛鍾,“你的秘書說讓我給你留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現在正好一點鍾,我也不打擾你了,走了!”

“關昊!”薑瓔落看著都得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關昊喊了一聲。

關昊停步,有些不舒服的捏了捏眉心,說道:“等你下午有時間,到睢園找我吧,現在我不想談事情了,累了。”

其實據關昊觀察,薑瓔落真正回睢園的次數當真是屈指可數,她在睢園裏那一棟漂亮的別墅,更像是一個擺設。以至於關昊每次從她的別墅前路過的時候,都會感歎土豪就是跟土鱉不一樣,在土鱉還在YY自己買了房N年以後可以升值到什麽程度的時候,土豪早就已經不知道跨越了幾個層次有事沒事弄一棟別墅看著玩了。

薑瓔落的車隊回到睢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還是竇彤一臉不樂意地請了關昊過去,當關昊第一次走進薑瓔落這棟別墅的時候,看到的是飯廳中的一桌山珍海味。

“我能看出來你對在留閣吃的那頓飯很不滿意,現在算是正兒八經的請你吃飯。”

沒有下屬在,薑瓔落總是會展現出自己帶著些活潑的溫婉的另一麵,她親自開了一瓶紅酒給關昊倒上,倒是讓關昊受寵若驚。雖然他並不在意薑瓔落的身份如何如何尊貴或者背景有多麽強大讓人隻能仰視,但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親自斟酒,仍然是很能滿足一個男人那種不知起於何處的虛榮心。

“如果那天你直接這樣請我吃飯,說不定我根本就不會猶豫到底要不要幫你。”

關昊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吃相如何不雅,一邊往嘴裏塞著美味至極的菜肴,一邊跟薑瓔落說話。

“是嗎?那還真是遺憾那天沒有請你來家裏吃。”薑瓔落聽到這話不禁莞爾,裝作十分遺憾的跟關昊說了句,隻是那種遺憾的表情看起來要多假有多假,她純粹就是故意的。

關昊直接搖頭說道:“你不應該遺憾,應該慶幸才對。”說著,又是一口菜塞到了嘴裏,他不得不承認桌上這些菜肴真的都是人間美味,隻是吃一口就讓人欲罷不能,如果土豪的生活就都是這樣的,他已經在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當一個土豪來耍耍。

“為什麽這樣說?”薑瓔落倒是有些好奇了,她淺淺喝了一口杯中顏色漂亮的紅酒,至於這一桌子飯菜倒是一筷子都沒動過,看起來更像是專程為關昊準備的大餐,沒有自己也摻和進去分享關昊喜悅的意思。

關昊說道:“那樣的話說不定我隻會草草的吃幾口東西然後便起身告辭。”

薑瓔落奇道: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你要說是我的誠意不夠嗎?”

“當然不是,你怎麽能夠這樣想?還有沒有一點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了?”關昊不斷的給自己夾著菜,他當然發現了薑瓔落餅沒有動筷子的事實,隻是懶得提醒。美味的東西總是會讓人心中生出獨自霸占的想法,如果可以當然是他全吃了最好。

薑瓔落又問道:“那是為什麽?關昊你這人可真是個怪胎。”

“當然是因為如果你太有誠意了。”他回答,並且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你對一個其實挺陌生的朋友剛剛逢麵就表現的太有誠意的話,我會忍不住懷疑你的目的可能並沒有那麽單純,比如萬一你想劫個色怎麽辦?”

“你的臉還真是比城牆還厚。”薑瓔落掩最失笑,跟關昊說話實在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兒,不像是平時總是費盡心機接近他的那些人人,總是偽裝成一副十分高雅的紳士模樣,看著,委實讓人生厭。

華夏文化把含蓄兩個字解釋得淋漓盡致,大家在談事情之前總都要說一些家國天下或者有關風月的東西來做鋪墊,有一種十分溫婉的美麗。就像是現在關昊跟薑瓔落這樣,吃著東西喝著紅酒,說著一些插科打諢的話,些許看不見的卻又真實存在的隔閡就在無形中消失了,兩人都變得隨意了很多。

“說說你遇到的狀況吧?想要幫到你,總得把這些全部了解清楚了才行。”關昊坐在沙發上,現在也算是酒足飯飽,便開口切入了正題。

薑瓔落張了張嘴,過了好半天,卻什麽也沒說,隻是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開始發愣。

“怎麽不說話?”關昊問她。

薑瓔落苦笑著說道:“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那就先說說,現在正在困擾著你的是什麽事情?”關昊開始了誘導性的提問。

“笑聲!”

“笑聲?具體說說。”

“我總是能聽到有一個女人在我耳邊不停的笑,那種聲音非常恐怖……”說起這些,薑瓔落的神色變得有些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麽給你形容那種聲音,但是真的很可怕,就好像是跟我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每天都在折磨著我的神經,我已經有些快要承受不住了……”

“這樣嗎?”關昊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想起了那天在薑瓔落身上看到的那一幕,從這種情況看來,折磨著薑瓔落的,應該就是那個異常凶惡的髒東西了。隻是不清楚那究竟算是一個什麽東西,就算自己把身體中的灰色力量凝聚在眼睛上,竟然也無法隨時隨地發現它的形跡。他當然知道這很不正常,從這次醒來之後碰到的一些事情早就已經證明,在他的眼睛裏注入灰色力量的時候,靈魂體全都應該在他的視線中無所遁形才對。

“關昊,你有沒有發現,我不管什麽時候耳朵上都帶著耳機?”薑瓔落指了指自己掛在耳朵上的白色耳機,四周安寧的環境可以讓關昊十分清楚的聽到耳機裏正在放著一些歌曲,聲音特別大,應該是薑瓔落把音量一直在最大放著的原因。

“在你說之前的確是不明白,不過現在明白了,你是想在那種笑聲出現的時候,用耳機的音量把那種聲音壓過去對嗎?”關昊說著,看著薑瓔落點頭,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這樣應該是沒有什麽效果的,唯一一點的作用,最多也就是給你一點心理安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