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的意思

“不好他個無量天尊!”小道士這貨喜歡把自家祖師爺掛在嘴邊當娘罵的毛病恐怕是改不掉了,他罵罵咧咧的說道:“永遠不要低估那群禿子的忍耐力!如果是沒有好處的事情,他們可都是能被人唾在臉上都不會用手去擦的主,還會因為這一點點破事就無法忍受了?”

“而且佛門現在勢大,已經越來越不把道門放在眼裏,哪裏還會顧忌這許多?……”

兩人說著話,路虎已經跑上了睢園前的小橋上,看著落下來的擋車欄,關昊伸出頭朝保安亭裏出來的兩個保安打了聲招呼,說胡大海喝的有點多了,讓趕緊放行他還有事情要做。

“嘿!關隊你猛,竟然給這胖子灌趴下了!”保安朝關昊翹大拇指,關昊會心一笑,開著車慢慢駛進了睢園裏。

保安們也就隻敢在胡大海聽不到的時候用不恭敬的語氣說他幾句了,好像隻要這樣一下就能把平日裏所受的氣全部發泄出來似的,所以不得不說我華夏擁有這世界上最善良的國民。

“他真的沒事?”把車停好,關昊指了指胡大海問小道士。

小道士這時候已經又變成了那種一本正經中帶著機房呢蔫吧壞的模樣,他身上原本濕透的衣服次此刻也已經變得無比幹燥,好像根本沒有被雨水淋濕過一樣,對此關昊並不驚奇,小道士身上讓人想不通的事情真是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件兩件。

“把心放回肚子裏,最遲明早就能醒。”小道士心不在焉的回答了關昊的問題,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在車燈中能看清楚的輪廓的這座別墅,“老鄭!這棟別墅是你的?”

“做夢呢吧!”關昊失笑,特意把車窗打開了一個小縫隙,便拽著小道士下了車。胡大海是弄不回去了,畢竟他沒有胡大海這棟別墅的鑰匙,也就隻能給他丟在車裏將就著睡一宿。

打著傘帶小道士到了他住的地方,看著這兩室一廳的小公寓小道士才好像鬆了口氣一樣,“無量了個天尊,這就對了!”

關昊聽到這話,很認真的對小道士說道:“於浩,你有妹子嗎?”

小道士一本正經的回答:“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曾經討論過很多次,道爺我自幼無父無母,隻有一個已經升天去見無量天尊的師傅,還有什麽問題嗎?”

“有你妹!”關昊罵著,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啤酒丟給了小道士一罐。

拉開罐子痛飲了一口,小道士說道:“對了老鄭,他們怎麽都叫你關什麽關什麽的?改名了?”

關昊道:“說來話長,我琢磨著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

把自己從睜開眼睛之後所遇到的種種情況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關昊並沒有隱瞞什麽,都是生死過命的交情,如果連他們都無法信任,大概這世界上就沒有再能信任的人了。

聽關昊說完之後小道士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開口說道:“沒有什麽不能相信的!從們最後走的那條路上你就應該明白,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現在已知的世界並非全部,這個世界,其實很大的。”

“或許吧!”關昊懶懶的回了句,對這些東西他現在已經有些無所謂了,人在死過一次之後神經就會變得十分粗大,對於此的另一種說法就是看開了也就不在乎了。

“不過你身體中的屍氣倒是個麻煩!”小道士皺著眉頭,他似乎是在思索著某些東西,緩緩開口對關昊說道:“青蛇果的消息我倒是知道一些,華山道門裏有位高人前些年采摘了一枚青蛇果帶上了山,聽說是想憑借著那個東西研究生死兩種狀態之間的關係,等這邊事情了結,你跟我走一趟,也許能討要到青蛇果也說不定。”

“你總是能給人驚喜。”小道士說出的這個消息讓關昊精神一振,雖然從上次屍氣爆發過之後這段時間它一直都在蟄伏著,但是隨著祭祀之力的運轉路線愈發趨於熟悉之後,他就總有一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在身體中潛伏的屍氣究竟會在什麽時候爆發,這真的是一點都說不好了。

“你呢?你又是怎麽回事?我最後一眼好像是看到了一種輪回,按理來說我們現在都應該是死人才對。”關昊問小道士,相比於青蛇果的消息,其實他更關心的是這個,當時一群摯友全部葬送在了那條路上,還有那個義無反顧陪他上路的他深愛著的女人,他們究竟是什麽情況,這才是至關重要的。

小道士若有所思的對關昊說道:“我們的情況特別相似,隻是我醒過來的特別早,這兩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們的消息,甚至還沿著我們曾經走過的那條路重新走了一遍……”

“怎麽樣?”關昊急忙問道。

“路斷了,走不通。”小道士站在窗前看著外麵依然還在繼續下著的大雨說道:“我隻走到了我們曾經到過的那個種著大榕樹的院子那裏,路就徹底斷了,再也走不下去。那座院子已經變成了廢墟,大榕樹也被人一把火燒掉了,從那裏除了原路返回,再沒有別的第二條路可走。”

“會不會是鬼打牆?”關昊突然問了句,旋即覺得自己說的這個可能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可能性,鬼打牆這種東西如果能為難住小道士,那才是真的出了鬼事。他又改口問道:“你說這兩年一直都在打聽我們的消息,怎麽樣?老三他們呢?”

“什麽都沒有打聽到,你們所有人都好像是突然間人間蒸發了一樣,我一直以為是無量天尊保佑我所以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小道士苦笑著搖頭,忽然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變得有些怪異,“對了老鄭,你家裏的情況倒是有點奇怪。”

“我家裏!”關昊臉色驟然一緊,這是一個他一直都在逃避的問題,“我家怎麽了?”

“所有人都不見了!但我能確定你家人應該沒事,他們似乎隻是離開了並州。”小道士把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況對關昊詳細說了說,這讓關昊在鬆了口氣之餘又多了幾分迷惑,奶奶從來都不願意離開祖屋,還能去哪裏了?

“對了!”關昊突然說道:“我前些天聽到了一個說法,是一個出租車司機告訴我的……”

把那個的哥的話轉述給了小道士,這是關昊這幾天一隻都在思考的一個問題。空虛來風未必無因,如果他們所遭遇的種種事情跟那些宗教沒有關係的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消息流傳出來?

“佛門……嗬嗬,誰知道呢?”小道士輕輕搖了搖頭,他好像是對有些事情諱莫如深,“老鄭,現在有些東西不是我們能去碰的,忍忍吧,總會有合適的時機。”

“還有!突然想起來的。”小道士猛地一拍頭,又說道:“你們的消息沒打聽到,倒是聽到了一個人的消息。”

“誰?”關昊挑眉,想不出來還有哪個故人能值得他這樣專門說出來。

“跟你有過一段往事的那個女孩。”小道士說的時候眼神中滿是戲謔。

“仝夢楠?”關昊的眉頭擰在了一起,有些好奇的說道:“她不是……?”

仝夢楠,關昊那個曾經的未婚妻,說起來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其實都有些無可奈何。他從醒來思及那些故人的時候,常常在問自己對那個女孩做的事情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有些事情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關昊自己其實明白,她背後的家族雖然當初在不停的布置手段對付自己,但她卻在執行的過程中始終有意無意的給自己留下了一線生機,最後對她做的那件事情,的確是自己有些欠缺考慮了。

“到底是怎樣的,也隻有她跟東亮兩個人清楚了。”小道士聳肩,對關昊說道:“要不要聽我說一下她現在的狀況?”

關昊搖了搖頭。“算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都說人死仇消,我們都算是死過一次,我也不想再去計較那麽多了,還是當彼此從未出現過,更好一些。”

“逃避哪能解決問題呢。”小道士一句感歎讓關昊有些莫名其妙,緊跟著他又說道:“那就這樣吧,道爺我得趕緊睡一覺,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小道士睡覺不講究,說完話躺在沙發上不到一分鍾竟然就已經睡熟過去。這一夜倒是關昊久久未眠,因為見到了小道士,他的心中產生出了無數種雜亂無章的猜測,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瞌睡。

他做了一場大夢,夢裏的自己化身成了一個手中拿著碩大石錘的巨人,砸塌了很多廟宇,不計其數的神仙佛像,又在一座高聳如雲的山頂上栽下了一座石碑,石碑上有字,卻怎麽也看不清楚。

醒過來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十點多鍾,關昊從**趴下來出了臥室到了客廳,看著已經變得空****的沙發不禁苦笑了一聲。原本睡前自己就有些猜測,沒想到還真是被自己給猜準了,小道士這種一聲不吭就突然消失的毛病果然是沒有一點點改變。

當一個人習慣了某種怪異行為存在的時候,這種原本的怪異行為忽然變得正常了,那才是最古怪的事情。

關昊出門,準備去留閣吃早餐,這幾天來他一直都是這麽幹的。也不用考慮付賬什麽的事情,反正都是薑瓔落自己的產業,他自問讓竇彤帶過去的那個護身牌子完全可以讓自己心安理得的在這留閣裏白吃白喝一段時間。

“關……先生!”竇彤喊住了關昊,她對這樣的稱呼似乎是有些不甘心,所以語調就顯得有些咬牙切齒。

被竇彤喊得一怔,抬頭看到穿著一身職業裝的竇彤正站在拐去留閣的岔路口等他,那一對大胸依然是會給人一種快要無法喘氣的感覺,好似隨時都會把胸口上那兩顆衣扣崩開。

“竇姑娘,你這是專程在等我?”關昊是不願意喊別人小姐的,也許是本能在作怪,所以每當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總會有一種特別怪異的感覺。而姑娘兩個字,聽上去就顯得既純潔又真誠,除非有一天地球人腦洞能貫穿曆史,給姑娘這兩個字也能附加上別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