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路燈下的老太婆中我是大股東
快下班的時候，跟蹤的同事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沒有什麽驚喜，倒是讓林景浩覺得有一些意外。
從派出所一出去，魏東和錢世就分了手，魏東直接回了家，就沒有再出過門。錢世則不同，繼續見他的客戶，就像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樣。
林景浩要求同事們繼續監視二人的一舉一動，然後自己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下班。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現在是比誰更有耐心的時候了。
夜色慢慢的降臨，林景浩穿上跑鞋，再次投身到了夜色之中。對於一個跑者來說，跑步是會讓人上癮的。今晚的空氣似乎有些汙濁，不知道從哪裏多出了一些沒有號牌的渣土車，在路上瘋狂的橫衝直撞。
林景浩本來想早點結束他的健身，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卻又總覺得自己在記掛著什麽。前方依然是又到了事故多發之地，還是那盞昏黃的路燈下，依然站著那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婆。林景浩慢下了腳步，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沒有結束跑步，他就是想再次見到這位站在路燈下的老太婆。
遠遠地看到林景浩，老太婆的臉上就露出了微笑，這讓沒有了父母親人的林景浩感到了親切，這是一種心靈上的溝通。
“小夥子，我還以為不會再見到你了呢？”老太婆的老眼依舊昏花，但是對林景浩的靠近，她卻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婆婆，又來等你兒子回家呀？”
“哎，不等他了，能看到你我也開心呀。”老太婆看著林景浩笑著，臉上的皺紋似乎都在書寫著無奈。
“是嗎？原來婆婆你這大年紀也喜歡帥哥呀。”林景浩說著，用手擺了一個帥哥的動作。
“怎麽婆婆年紀大了，就不能喜歡帥哥了？你們男人年紀大了，還不是一樣喜歡年輕漂亮的美女？”不知道為什麽林景浩非常喜歡和這位婆婆聊天，可能是因為她這樂天的性格吧。
“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美女。”林景浩一把攙住老人的手，感覺輕的就像一塊棉絮。
“有帥哥送我回家當然好啦，不像我那個說話不算數的兒子，說是二三年回家，起碼四五年。我都這把年紀了，誰知道還能等幾年呀？”老人一邊蹣跚地走著，一邊絮叨著，也許平常時候，真的沒有人願意聽她這樣說教了。
“婆婆，等你這裏以後房子拆了，搬進了新屋，您兒子回來看到了，恐怕你要他走，他也不願意走了呢？”
“要是那樣就好了喲。小夥子我覺得你說話好像一個人呀，對了，長得也挺像的。”老太婆抬起頭看著林景浩，就像是認識了多年的老鄰居一樣。
“婆婆，人家要美女電話用這個套路，沒想到你也會呀。”林景浩完全沒有注意老太婆臉上的認真表情。
“你以為我在和人開玩笑呀，林錦榮，我兒子就是幫你打工的，我可記得你的樣子，你別不承認了。”老太婆突然轉身抓住了林景浩的胳膊，緊緊地不放。
“婆婆，我不是林錦榮，你認錯人了。”提到林錦榮的名字，林景浩的心裏一驚，難道這又是父親造下的孽？
“林老板，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像龐擎天那個壞蛋。你原來一有時間，還總是會來看望我們老二口的。不過，你這是有多久沒有回來了呀，憨娃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呀？你要他早點回家呀，再不回來，恐怕就看不到我這個老太婆啦。”
“婆婆，您兒子原來是幫林錦榮打工的呀。”林景浩看著老太婆充滿渴望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陣酸楚。
‘自己的父親真的在這裏出現過，可如今的他，和這個婆婆的兒子一樣，身在何方呢？’
“不如，您跟我講講這個跟我長得很像的林錦榮的故事呀。”
“好好，老太婆我也正是走得累了，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我來給你講講林錦榮和龐擎天的故事。”
在路邊找了一個石凳，林景浩讓婆婆坐了下來。隨著婆婆的講述，林景浩仿佛回到了父親的那個年代。
九十年代初，林錦榮帶著他手下的一幫農民工來到了青山鎮，那個時候青山鎮還沒有被批準成開發區。他在這裏遇到了當時還隻是一個政府小職員的龐擎天，二人因為誌趣相投，相見甚歡。據說有一次在街頭喝了一晚上的酒，天亮的時候就結拜成了異性兄弟，二個人發誓要一起奮鬥，成為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的有錢人。
龐擎天靠著自己在政府部門的關係，接到了大批的基建工程，林錦榮就負責帶著他手下的農民工們施工，隻用了一二年的時間，他們的公司就成為了這裏最大的基建公司。這時候的林錦榮依舊保持著他農民工的本色，可是龐擎天就不一樣了，他辭了職，買了別墅，換了豪車，再也看不起他手下的人了。
隨著青山鎮被批準成為新的開發區，他們公司的業績更加是如日中天，蒸蒸日上了。不過，此時的龐擎天卻因為太過放縱自己，染上了……的壞毛病，隻能被送往戒毒所強製戒毒，整個公司完全就靠著林錦榮一個人支撐。
終於，在林錦榮的努力下，他們的基建公司成為了上市的標底。
不過沒多久，大概一年之後，林錦榮就消失了。他將公司的業務全部交給了龐擎天管理，自己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知不覺間，這一老一少在夜色之中的城中村，聊了幾個小時。
“哎呀，不早了，再不回去，我家的老頭子又要罵人了。”突然間，不知道哪裏傳來一聲雞鳴，老太婆趕緊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
“婆婆，我送你回去。”林景浩正聽得入神，他趕緊站了起來。關於父親在這裏的一切，讓他對這個‘拋妻棄子’的男人，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看著老太婆再次回頭一笑，消失在那所二層的紅磚小樓。林景浩瞪大了眼睛，還是沒有看到有人前來開門。他隻能再次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的幻覺恐怕是越來越嚴重了。
第二天上班，林景浩有一些略顯疲憊，因為昨夜送走老婆婆回家之後，他就一直在做夢。夢裏總有一個和父親長得很像的男人，在床頭看著他，這就像是多年以前，他小時候的樣子。而他拚命的想要睜開眼睛去追問他，不過當他終於睜開了眼睛，這個男人卻再也看不到了……
“林所，魏東那裏有沒有消息？”裴鋒再次敲開了所長辦公室的大門。
“沒什麽消息，裴鋒，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看到裴鋒如此的積極，林景浩隻能安慰他了。
“那我出去了。”裴鋒正準備轉身離去，林景浩叫住了他。
“裴鋒，你幫我查一下，一個叫林錦榮的人，他應該和龐氏集團有關聯。”
裴鋒出去了，林景浩坐在椅子上按著自己的額頭。從早上起來之後，頭就有一些痛。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讓裴鋒去幫他查他的父親，他隻知道昨夜聽了老太婆的一番話後，心裏就有了一種莫名的煩躁。
十分鍾後，裴鋒進來了，他的手裏拿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資料。
“林所，原來龐氏集團的第一大股東竟然不是龐擎天，而是這個你讓我查的林錦榮！”裴鋒像發現了外星人一樣的表情，簡直是太誇張了。
“怎麽，毀了你心目中的形象了？”這個結果，也有些出乎林景浩的意料。
“真是不查不知道呀，這個林錦榮持有龐氏集團40%的股份，龐擎天隻有30%，還有一個叫雷軍的持有10%，其它20%的是流通股。也就是說，龐擎天加上雷軍的，也隻有林錦榮手上的股份那麽多：如果林錦榮和雷軍聯手，就算龐擎天收購了所有市麵上的流通股，他也隻能和林錦榮打個平手，這個林錦榮才是龐氏集團背後的真正控製人，真是個金融奇才呀！”一說到裴鋒所向往的有錢人的生活點滴，裴鋒就不由得讚歎了起來。
“裴鋒，你的眼珠子快掉下來了。”林景浩看到裴鋒羨慕不已的樣子，忍不住刁侃了起來。
“不是呀，林所，原來這個林錦榮才是真正的超級隱形富豪，你看呀，以今天龐氏集團的市值來看，光他手中持有的股票市值就價值200億元人民幣以上，而且，他還有一個和你同名同姓的公子林景浩，林所，你不會就是那個林公子吧？”
裴鋒一邊看著資料，一邊驚歎的大叫起來。
“裴鋒，要是你有200億，你會去做什麽？你會不會還在這裏做你的小警察？”林景浩看著裴鋒沒好氣的說道。
“是呀……誰有200億還在這裏做警察呀！林所，隻是湊巧和你同名同姓而已。哎……”
“哎什麽你呀？”
“林所，你說，要是你就是那個林公子，我不就是認識了一個有錢人了嗎？真是太可惜了呀。”
“你給我滾出去！”看到裴鋒想找有錢人抱小腳的樣子，林景浩再也忍不住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