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周天祈將那方素白錦帕拿到眼前,細細查看。
錦帕通體素白,其上一株白牡丹雍容華貴,絕色傾城。
他探出手去細細摩擦錦帕的背麵,竟連一絲線頭也找不到,當真是天衣無縫。
周天祈又翻看了一陣,將錦帕遞還給白羅織。
“小道見識淺薄,隻知這方錦帕不凡,但別的,可就真不知了。”
白羅織很有些失望地接了錦帕:“竟連道長也不知曉嗎?”
難道真的要去找那個人?
白羅織心中不禁想起前一陣時日找上府邸的那對男女,心中陣陣不願。
要說,那個仙道煉氣士也曾救過她,她本應心存感激,但不知為何,對著他,她心底總會浮現種種不喜。當日被救的那一瞬間的悸動也早已煙消雲散,再來,他身邊的那個女子,看著她的眼神總是有些戒備。
真是莫名其妙。
周天祈沉吟了一番:“能得到這方錦帕,更因這方錦帕心神不寧,想來是夫人與這方錦帕有緣。再者,這方錦帕上的那株白牡丹,這特殊的針法,不知,夫人可曾想到了什麽?”
白羅織一聽,很有些觸動,但總不知道是什麽。
坐在她身旁的蕭元堂也在一旁皺眉苦想。他是儒門學子,十數年苦研經綸,本應是對這些鬼神之事不甚了了,但因為白羅織的關係,他對於神話傳說也有些了解,更對白牡丹一族的傳說很感興趣,不多會,便恍然出生。
“牡丹仙子!”
周天祈和白羅織乃至堂中眾人盡皆扭頭看他。
蕭元堂麵容平靜,眼中光華湛湛,很是自信。
“該是牡丹仙子!”
他側頭迎上自家娘子的視線,重複道。
白羅織腦中一道亮光劃過:不錯,就是牡丹仙子。
周天祈也插話道:“就是那位與呂祖緣結三生的牡丹仙子?”
“該是這位先祖。”
白羅織點頭,也不多想,便開口問道:“不知道長近日可有空閑?”
周天祈稽首道:“本是出門曆練的。”
白羅織聞言,看了蕭元堂一眼。
蕭元堂與她夫妻十數年,卻是明白的,他點頭。
白羅織轉了視線,垂下眼瞼,走下座位,向前一步盈盈下拜:“此錦帕乃是先祖所留,似有玄妙,但......小婦人懇請道長出手相幫。”
周天祈沉吟半響,為難開口:“事關機緣,小道貿然插手,這......”
白羅織苦求:“小婦人心有所感,此行隻怕凶險,即便關乎機緣,卻也沒有性命來得重要。小婦人懇請道長看在小婦人夫婦與道長多年前便已結緣的份上,出手相助一二,小婦人自是感激不盡,銘感五內。”
周天祈被白羅織說動,最後也隻是點頭:“夫人如此說,小道也不好推拒。也罷,小道便陪你走這一趟,至於裏麵的東西......”
白羅織輕點頭:“裏麵的東西,自然是各憑機緣。”
先祖與呂祖有三生情緣,她的洞府中,定然有呂祖留下的東西,這也是為什麽那男子會來尋她的原因所在。
呂祖留下的那些東西,她絕對不能全部放棄,就是隻能拿到那麽一點點,她也要拿到手。而那個男子,他也絕對不會讓出。但是,眼前的這個周天祈會,這也是,她為什麽會願意找他的緣故。
明明都沒有與這兩人深交過,可白羅織卻莫名其妙的就得出這樣的結論,甚至還對此深信不疑。
周天祈看著已經收了禮回到座位上座好的白羅織,點頭:“那就依夫人所言。”
“若道長不嫌棄,不若就在這落腳了吧。”
“也好,就是打擾先生和夫人了。”
“哪裏,道長能留下便是我等的福分。哪能說打擾?”
待到她身邊的侍女將周天祈等人帶下去安置後,蕭元堂鬆了一口氣,笑看著白羅織道:“這下可好了,有了道長幫忙,終於能放下心了。”
白羅織看著這個因著自己不開懷也沉悶了幾天的男人:“是啊,可以放下心了。”
她話中語義有些深,蕭元堂卻是並不理會,隻笑看著白羅織。
整個大堂中飄滿了溫暖的氣息,鬆弛了身體,舒緩了神經,沒過多久,蕭元堂竟就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白羅織走到蕭元堂身邊,伸出蔥白的玉手,輕輕描繪蕭元堂嘴角的笑意。
“謝謝。”
仿若歎息般的聲音,帶著很淡卻又不可忽視的滿足,消隱在這寂靜的廳堂中,完全沒有打擾蕭元堂的休息。
三日後,周天祈手持白羅織送到他手上的那方無縫錦帕,慢慢地翻看。
洛卿站在周天祈旁邊,突然開口:“天祈,真的要去?”
周天祈放下錦帕,轉頭看著洛卿,點頭:“那是自然,我要是不去就不會留在這裏了。”
仿若歎息般的聲音,帶著很淡卻又不可忽視的滿足,消隱在這寂靜的廳堂中,完全沒有打擾蕭元堂的休息。
三日後,周天祈手持白羅織送到他手上的那方無縫錦帕,慢慢地翻看。
洛卿站在周天祈旁邊,突然開口:“天祈,真的要去?”
周天祈放下錦帕,轉頭看著洛卿,點頭:“那是自然,我要是不去就不會留在這裏了。”
甚至,他到洛陽,也是因為它。
當然,他不能跟洛卿直說。
見周天祈不說話,洛卿橫了他一眼,皺眉道:“我和你一起去。”
“這,好吧。”
大不了,就將沈昭交給蕭元堂。
周天祈主意打定,待到白羅織尋到線索,前來相約之時,便直接將沈昭托付給了白羅織,白羅織又轉手將沈昭交給了蕭元堂。
因此,待到他們出發之時,也隻有白羅織和周天祈,再帶上一個洛卿。
白羅織看到洛卿,也不驚訝,隻對著洛卿見了禮,隨後便開口將自己所想到的一一道出。
她其實本性純善,對周天祈也很信任,便沒有絲毫隱瞞。
“沒想到,那一方錦帕,居然會是一副地圖!”
周天祈似真似假地歎道,臉上滿是佩服之意。
“是,先祖以天衣針法,將地圖繡成牡丹,又以自身氣息掩蓋,若非同出一脈,若非通曉天仙針法,恐怕小婦人也是束手無策。”
白羅織將那方已經顯出地圖的錦帕遞給周天祈,自己在一旁歎道。
周天祈看了兩眼,便又將那方錦帕遞還給白羅織:“我等於這洛陽不熟,一切還得看夫人你的了。”
“好說,道長隨我來便是了。”
說完,她接過那方錦帕,轉身就走。
一路隱身前行,剛轉過一個小巷,就被兩人攔了去路。
周天佑在空中顯出身形:“青城弟子周天佑,請夫人現身。”
他的旁邊,便是亭亭玉立的齊凝意。
周天祈和白羅織對視了一眼,白羅織消了身上的消隱法訣,冷了聲音道:“不知周道長有何見教?”
見是白羅織,周天佑眼中劃過一道亮光,左右看看,卻隻有白羅織一人,心中疑惑,奇怪,這周天祈呢?難道他還沒有和這白羅織匯合?又或者,是劇情改了?
想到這裏,周天佑心中一顫,隨即消了這個念頭,不會的,劇情不會這麽容易就該了的。
周天祈一定來了,還一定就在邊上!
周天佑笑道:“天祈,既然來了,怎地不出來?”
白羅織聞言一驚,但隻是藏在長袖裏的手微微掐緊,麵上卻不顯半分。
難道,道長與這周天佑是一夥的?
周天祈,周天佑?
隻瞞了她一人?
不對!道長不是這樣的人!再者,道長若真要獨吞,先前又豈會這般待她?
周天祈和洛卿隱在一旁,聞言也是眼中一驚。
為什麽他會知道他在這裏?
難道是他在他身上動了什麽手腳?
但是不對啊,他們已有近十年沒見,再說,他們相見之時,他都對他很謹慎,也並不曾讓他靠得太近,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周天祈心中念頭百轉,更是不願意與周天佑接觸了,一邊越加小心地收斂氣息收隱身形,另一邊也怕白羅織對他不信任,露了馬腳惹了周天佑注意。
畢竟,他們與白羅織相處時日不長,彼此之間先前也沒有什麽交情,這時還有一個洞府地圖的誘惑在,換了個人來,隻怕也是放心不下的。
“天祈?什麽天祈?難道你們還有什麽人跟在本夫人身後?”
白羅織的聲音冷了下來,視線冰冷地盯著前麵的兩個人,還不時地在身後身側掃視,生怕真的又出現一個人,手中也已掐起法訣,似乎隻要有那麽一點的動靜,她就要遁走。
但是,沒有。
周天佑眉頭一皺,身上神念不斷來回掃視,卻硬是沒有什麽發現。
“凝意,這附近,可還有別的人在?”
齊凝意聞言,乖巧地應了一聲,同時神念透體而出,直往附近虛空而去。
許久,她對著周天佑搖了搖頭:“沒有啊。那周天祈也來了嗎?怎地不見人?”
她還特意上上下下地看了看,最後還是語帶歉意地開口:“對不起,天佑哥哥,我沒發現這附近有人。”
本來若是在平日,齊凝意這般模樣,周天佑定是要好生安慰一番的,但此刻他卻是沒那個心情。
“真沒有嗎?凝意,你再仔細看看!”
齊凝意又是搜尋了一番,依舊一無所獲。
白羅織在那裏卻是一副氣壞的模樣:“你們兩個夠了沒有?若是沒什麽事,煩請讓開,本夫人還有事,恕不招待!”
說完,轉身就走。
周天佑有心阻攔,卻是苦於沒有借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羅織化光離開。
呂祖就隻是呂祖,沒有與他所謂緣結三生的牡丹仙子。不過,這裏,就沒有那麽嚴謹了,諸位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