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哦?”
該說,果然是主角麽?
但不過就是一個大荒崖的人罷了,誰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地位究竟如何。
周天佑不以為意地點點頭,目光散漫地看著周天祈。
周天祈點點頭,嘴角笑意一放即收,沒有被周天佑察覺:“嗯,就是我等上次在蜀山見麵之時,跟在道友你身邊的那位姑娘。不過,她似乎還帶著一個少年。”
他也沒有問,為什麽周天佑一個青城派嫡傳弟子身邊會跟著一個大荒崖的女弟子,而且還,情誼不淺。
周天佑眉頭一皺,眼中眸光霎時一凝,終於有了些好奇,坐直了身體問:“哦?道友如果不介意,可否詳加說明?”
竟然真的是齊凝意?
周天祈也不遮掩,就這樣將他剛剛得到的消息換了一個說法刪刪減減了一點告知周天佑。
周天佑眉頭皺得死緊,直到這一刻,他才無法再欺騙自己,齊凝意,真的跟這一次的事情有關。
一邊是在自己心中占據了一定位置且對她心中有愧辜負了她情意的紅顏知己,一邊是培養自己數十年的宗門,一時之間,很難抉擇。
周天祈在一旁坐著,很安靜地拿起茶杯,輕抿一口其中的茶水,並不曾打擾他,隻目光不時掃過周天佑,將他麵上的掙紮收入眼底。
就在周天佑即將下定決心的時候,周天祈忽而臉色大變,霍然站起,對著周天佑一禮,道:“道友,這次我要先走了。後會有期。”
嗯?怎麽這就要走了呢?
周天佑立時放下心中翻滾的思緒,問:“可是出了什麽事情?若有需要,我可以幫你的。”
如果,他另有借口不用去處理這件事,那麽,他是不是就不用在齊凝意和青城之間做一個抉擇?
隻是,真要做到這一點,這個借口就要有價值,而現在,周天祈,他卻是可以成為這個借口的。隻要將他扯上,那麽他就能對他的師傅有所交代。
周天祈卻是立時搖了搖頭:“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我忽然感覺到了我那靈獸的氣息。道友還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己來就行了。”
周天佑霎時有些失望,但還是做出最後的嚐試:“多一個人多一份力,總是好的。依著我們之間的關係,道友可莫要客氣才是。”
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之間什麽關係?
眼中嘲諷快速劃過,周天祈堅定地再度搖頭:“道友此番也是有要務在身,我就不麻煩道友了。對了,我先前是在洛陽見到那姑娘的,她似乎要到弘農城去。”
“告辭。”
周天祈見禮,轉身就走,再不等周天佑的挽留。
周天佑見周天祈走得如此急,也不好硬拉著周天祈不放,便隻能就這樣看著他離去,心中卻還是不斷衡量著。
凝意就在弘農城,他究竟,要不要去見她?
見了她之後,他又該跟她說什麽?
他成親了,不知道凝意她又會如何?
周天祈在茶樓外站了許久,才終於見到周天佑匆匆出了茶樓,望著城外而去,很快,城外的那一片山林裏,有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劍光衝天而起,向著弘農城的方向掠去。
“丹珍長老可真是大方,林傾若也真是舍得。嗬嗬......就讓我看看,這一次,會是如何?”
直到那道劍光消失在天際,周天祈才慢慢向著城門方向走去。
他的動作慢吞吞的,但速度卻並不慢,可對於他的突然出現和消失,周邊的人卻絲毫不以為意。
似乎是,完全無視了周天祈這麽一個大活人。
既然打定了主意,周天佑便不再拖拉,自弘農城外落下之後,便徑直往弘農城走去。
與洛陽城相比,弘農城算是小城,但弘農城的占地麵積卻真的不小,就算周天佑,也花了將近三天的時間,才找到了齊凝意。
那時已經是深夜,周天佑找到齊凝意的時候,齊凝意正在沐浴。
還在自己的女人與宗門之間糾結的周天佑霎時就忘了自己的來意,定定站在屋子裏,目光似乎穿透了屋子內的屏風,看到屏風後,那一個浴桶裏的佳人。
被熱水蒸得粉紅的嫩白肌膚,飄蕩在水裏如水藻一樣的青絲,透著薄紅不知是羞是惱的臉頰,帶著水意的朦朧大眼......
此刻的周天佑,完全就忘了他自己的身份,隻看得見那一個人。
旁邊的屋子裏,羅天魔君皺了皺眉,眼珠子一轉,卻又不再理會。
不過就是那丫頭的情夫而已,有何大驚小怪的。
不過就是這情夫的身份有些怪異罷了,這又有什麽。
他們魔道重視的就是一個“我”,別的,都不重要。
雖然他自己對這些事情從來都是敬謝不敏,但並不代表他會要求他身邊的人也一樣。
你問為什麽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羅天魔君會確定這個闖進來的青城弟子是齊凝心的情夫?
既然他能在不觸動齊凝心布置下的種種陣法禁製的條件下進入齊凝心的房間,那就不是很明顯了嗎?
不過,那丫頭最好也要知道分寸,不要因為這麽一個情夫就忘記了自己的立場,否則......
要說齊凝心其實也是冤枉,因為,周天佑之所以能夠這麽順利而悄無聲息地進入她的房間,完全是因為她體內已經沉睡了的的齊凝意。
因為齊凝意對於周天佑的氣息太過於熟悉,因為齊凝意對於周天佑很放心,因為齊凝意對周天佑的愛意仍在,這就導致了現在這麽一個結果。
就是氣凝心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看著屋子裏正在盯著自己眼中全是迷戀的周天佑,齊凝心動作霎時一頓,隨即快速反應過來,明眸一瞪,眼中煞氣暴漲,抬手毫不留情一掌拍出。
掌風臨身,眼前霎時一陣迷蒙,周天佑心神一清,也知自己莽撞,便全然不做抵抗,隻由著那掌風擊打在自己的身上,旋即身體一震,一口悶血噴出。
周天佑顧不上調勻自己的氣息,也不敢抬眼去看齊凝意,隻是低了頭,站在那裏,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
隻是,他的心中,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
啊,這次凝意真的是生氣了,她方才居然沒有留手。
看來,她還是在乎自己的,畢竟,她對自己沒有殺氣。
這樣的她,他又如何能夠放棄?
齊凝心穿好衣物,看著站在那邊,低著頭一副愧疚的周天佑,眼中煞氣翻湧,卻又被心底不斷上湧的複雜情緒拉扯住,眼中眸色幾番變化,最後,她隻能無奈地輕歎一口氣,冷聲道:“你怎麽來了?”
沒事不在青城與你的妻子卿卿我我,到這裏來找她又是什麽意思?
來了也就來了,看見她在沐浴還不退去,就這樣站在那裏看著,還勾起“她”的心緒,若她提早清醒過來,不說她的事情功虧一簣,就是“她”的調養也會出了岔子。到時就有得她煩了。
真是,遇到他就沒有個好時候。甚至,因著“她”的緣故,她還不能動她?
齊凝心看到周天佑就心煩,偏周天佑感覺良好,還認為齊凝意對他態度這樣惡劣就是因為他成了親而新娘不是她的緣故。
他低著頭,喃喃道:“我,我,我聽說你在這裏,便過來看看。”
過來看看?我寧願再也不要看見你!
齊凝心瞪著周天佑,不說話,周身氣勢迸發,屋內的溫度就這樣冷了下去。
周天佑苦笑一聲:“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沒別的意思,你,你別生氣。”
“你不是已經成親了嗎?怎麽不在青城陪著你的好妻子?”
想到周天佑成親那天,自己莫名掉下的淚水,齊凝心就知道,齊凝意是真的傷心了,而意識到這一點,再看著現在的周天佑,齊凝心就越加的生氣。
你既然已經成親了,就好好地與你那妻子過日子,怎麽又過來招惹“她”?是嫌“她”還不夠傷心不夠痛嗎!
聽著齊凝心生氣的話語,周天佑心中一喜,連忙解釋道:“我奉師傅命下山,無意得知你在這邊,便過來看看你。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想看看你。”
奉師傅令下山?青城的動作果然快啊。
齊凝心感歎一句,卻還是冷了麵不說話。
那邊的周天佑也就隻是站在那裏,期期艾艾地看著齊凝心,道:“凝意,我,我心裏還是有你的。”
齊凝心隻覺得轟的一聲,臉上紅色越深,瞪著周天佑不說話。
她怒,這個周天佑將“她”當作什麽,已經成親的人了,居然還在她麵前這麽說?
以往他還沒有成親,跟“她”親近也就算了,如今成親了還是這樣?
越想心頭怒火越盛,齊凝心隻覺得自己的指尖都氣得發顫了,那邊的周天佑卻還以為這是自己的情話起了效果,還在那邊喋喋不休,當下渾身靈力灌注入袖袍中,猛力一甩,就這樣將周天佑扇出屋子裏。
而另一邊的屋子裏,周天祈站在正中央,手中抓著自己慣用的乾坤陰陽筆,渾身靈力沸騰,警戒地盯著床邊那一個仿若無害的少年。
袖子裏,四象鼎正在不停地晃動著。
那少年年僅十一二歲,還才剛入道沒多久,卻散散漫漫地看著他,嘴角勾著一抹輕鬆寫意的笑容。
“你就是這五百年的天地氣運所鍾之人?他選定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