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被詛咒的琴聲
我還是沒能架住薑獵的鬼主意,正如我了解他一樣,他也很了解我,眼下我在家裏其實並無大用,還會跟沈健峰的關係越鬧越掰,與其給大病初愈的媽媽添堵,不如出門尋個清淨,薑獵他已經承諾了要自掏腰包請個家政阿姨替我照顧媽媽,這樣一來我就真的非去不可了。
當然也是看在那十萬塊錢的份上!雖然我自視甚高,但少年時窮怕了,如果這筆錢真的是受雇的價值,那我也真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肯定我!
臨出發時,薑獵被個突發的案子纏住了腳,於是跟我坐在一起的人就換成了司靖,而我也是這會才知道,除了馬致遠的信,更重要的是,人家當地派出所給他發了協助函,並且是經過上頭首肯的!
薑獵的上頭除了沈健峰還能是誰。
“混蛋,就算覺得我礙眼,也不必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吧!”一路上車尋到座位我還在咬牙切齒。
噗嗤——,身邊的司靖笑靨如花,伸手在我鼻尖上刮了一下:“想不到我們的大顧問也有被別人擺一道的時候,看你吃癟的樣子,還蠻有趣的!”
司靖穿著一件紅色風衣,日常盤起的頭發披散身後,發間黃黃的的還打著卷,身上沒有香水味道,卻有一股太陽曬過被子的好聞馨香,尤其是那唇間兩點櫻紅,簡直畫龍點睛。
“討厭,你看我幹什麽?”司靖伸手敲了下我的頭,嬌嗔著。
“我在想——”我故意拉長聲音:“薑隊說的不錯,你真的是警隊一枝花啊,這一化妝感覺整個氣質都變了呢!”
司靖聞言忽而板起臉,右手在下巴下一托,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我,等的這造型怎麽有點熟悉啊!
“用口紅就判斷一個女人化沒化妝,典型的直男思維!”
司靖說到一半自個先憋不住笑了,我這才醒悟過來,這是在模仿我呢,到底是年輕人,一離開警局,連她整個人都變得活潑起來,望著她掛笑的側顏,我突然覺得這次旅行也並不都是壞事嘛!
中轉了兩次火車,又坐了四五個小時的輪渡,這才終於達到了祖國的南線邊陲,說是個古浪鎮,其實就是一個四麵環水的小島,此刻趕上冬天的旅遊高,,道上來來往往的好不熱鬧。
“咦?”輪渡上,司靖拿著一本古浪島的旅遊手冊在我眼前晃**:“沈源你看,這個島很怪啊,每季度的十號都要休息一天,所有登島的客人都被會要求離開島嶼,而後第二天才能回來,難道海島也需要休養生息?”
“可能是海浪的緣故吧!”我有些暈船,手背緊緊抓著桌子,有氣無力的回著司靖的好奇,以前從來不知道我竟會有這樣的毛病,早知道就不來了。
好容易熬過了輪渡,才剛下甲板,老遠就看到有個皮膚黝黑的精瘦小夥舉著塊牌子,上麵寫的“司靖”!
“嘿,看到沒,等我的!”司靖衝我得意的一揚嘴角:“弟弟,跟緊走,姐罩著你!”
這一路,我和司靖足足坐了二十個小時的車,車上閑著沒事,啥啥都聊,一開始那點芥蒂早就丟開了,而她最熱衷的就是讓我喊她姐,我當然不願意,所以倆人也是鬥了一路嘴。
這小夥叫阿南,第一眼瞧見司靖就移不開眼,倆眼圈直冒光,一路上全都忙著誇了,倒是坐在副駕上的我提心吊膽,時不時地還得提醒他看路,別光看後視鏡。
說是古浪鎮,其實人口主要來源還是外來遊客居多,據阿南說他們從前就是個漁村,後來才改了鎮,所以這派出所其實根本不能叫派出所,就是個警務室,裏頭連他一共倆人,日常就是負責巡個邏啥的,因為都是島上土生土長的,也就不存在輪班休假。
當我和司靖下車看到那個所長時,差點沒給嚇住,這老頭年紀至少也在六十開外了,這種年紀還不退休?
一番介紹才知道,島上固然風光秀美,但日常基本沒有休假,旅遊旺季還好,趕到淡季島上基本沒有幾個人,年輕人多受不住寂寥,每隔幾年都有實習生分下來,但最終沒有願意留下的,所以老所長就一直沒發退休,而眼前這個阿南是他親孫子,培養來打算接,班的。
“這不該吧!”我環視四周一圈,海島少說也方圓數十裏了,雖不算大,但絕對能夠滿足日常需要,隻要把待遇提高,難道就真沒人願意在這裏定居?
老所長左右環顧了一下,拉開了門,做個了請的手勢:“來,裏麵說!”
主賓落座,老所長這才吞吞吐吐的開口:“說出來,你們別笑話,古浪鎮鬧鬼,已經十年了,每隔三個月的夜晚,就會有琴聲從鼓樓而來,竟夜不熄,我們在其中安裝了很多監控,但從來沒有發現人影,仿佛是那架鋼琴自己在彈奏!
很多新來的實習警察都去調查過,但都一無所獲,而後沒多久都灰溜溜的走掉了,這是我們島上的秘密,你們剛才坐渡船過來時可能也看到注意事項了,古浪島每隔三個月都會被強製關停一天,就是怕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司警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你旁邊這位就是破了校園自殺案的沈源顧問吧,真年輕啊,果然天才出少年!我是通過之前蘇龍被殺的整個案件了解到你們的,也希望你們能夠幫助這個鎮上的居民遠離這份恐懼,十年了,我們每個島上的居民都過的戰戰兢兢,太難了!”
“你認識一個叫馬致遠的人嗎?”我繞過老所長的話頭,似是無意的問道。
“什麽!馬致遠!”老所長頓時臉色大變:“你們是怎麽知道這個名字的?他,他已經死去十年了呀!”
“哦?薑隊長之前沒有問過你嗎?”我的心裏竇生疑惑,來之前薑獵明明說過馬致遠的事啊,他不是跟當地派出所溝通,是從哪得知的消息呢?
等等,我想到了,薑獵一定是通過查檔得來的信息,之所以沒有提前跟老所長通氣,是為了給我保留“第一現場”,有時候能夠直指案情的不一定是“物”,也可能是人,薑獵果然謹慎!
老所長搖頭之時,我已經換了話題:“你方才提到琴聲,那如果隻是琴聲的話,應該不至於讓大家如此恐懼吧!最不濟,將琴毀去便是!”
“不,不行!”老所長急聲分辨道:“從前也有實習警察不明深淺的,趁著夜裏琴聲爬進去鼓樓調查,前一秒還對講機裏說話呢,後一秒就沒氣了,而且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臨死之前看到了特別恐怖的事情一般!所有進去的人無一例外,到後來,就再也沒有人敢在鼓樓琴聲彈起時進那個門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那架琴被詛咒了,凡是衝撞了它彈奏的全都死了!”
“沒錯沒錯!”老所長和阿南頭都點的小雞搗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