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噩耗
小男孩搖了搖頭,說他父親和爺爺早上出去就沒有回來過,知道太爺爺去世的事情,也是他的父親晚上打電話過來讓他母親去靈堂守靈時才知道的。
所以,這一雙鞋子,不是小孩的父親的,也不是徐世昌的,那麽,會是誰的?
我看了一眼薑獵,眼神示意其保護好孩子,而我,則緩緩地進入了徐家。
徐家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平的樣子,屋裏看上去很整潔,但擺放的幾乎全都是小孩用的東西,不過,這倒也像是祖孫三代住的地方。
從門口進去就是玄關,玄關之後便是客廳,而客廳左側有兩間臥房,門都是關住的,右側則是這個小男孩的房間,房間門是被打開的。
其實站在玄關處,一眼看去就能看清楚這家裏的整個布局,想要藏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如果這個男人還在裏麵,那麽能藏人的地方,也應該就隻有那兩個房間了。
隻是,當我小心翼翼的打開這兩個房間的時候,房內並沒有任何人。
“叔叔,我想去太爺爺那邊,可以嗎,你們帶我去吧,我想太爺爺了。”就在我正準備進門查探一番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卻突然拉扯著我的袖子抬頭朝我說道。
我打開,房門,又看了一眼這房內的擺設,並確定這房內沒有人,這才和薑獵及這小男孩退出了徐家。
在去往靈堂的路上,薑獵有些嘮叨的朝那小男孩看了一眼,道:“我說,辦案呢,帶個小孩兒算個什麽事兒?”
我拍了拍那男孩的腦袋,搖頭說道:“沒看到玄關口有雙鞋子嗎?上麵的泥可還沒幹呢。”
薑獵微微一愣,隨後猛踩刹車,頓時皺眉問道:“你是說,那屋子裏……”
“走了吧,但不管怎麽樣,把一個小孩放在家裏,總也不是特別安心,不過話也說回來,那一雙鞋上的泥還沒幹涸,今兒個也沒下雨,徐家雖說是老小區,但綠化做的也還可以,樓下也沒有什麽泥濘地,就算是有一個人趁徐家沒人來到徐家,那他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我將這些疑問拋給了薑獵,後者也是一陣納悶,的確,這一係列的問題,似乎有那麽耐人尋味了。
我們這一次過去找尋徐家,其實也隻是確定在那個太平間發現的死者是不是徐世昌,如果是,那麽我們也必須得將這件事情告訴徐家人,並讓他們去清點家中的貴重物品,因為如果不是的話,那麽他們家裏,應該是遭賊了。
十分鍾後,我們趕到了位於西城的臨安殯儀館,說實話,我一直都不太喜歡西城這個地方,因為殯儀館在這裏,所以別說來這裏,就算是提及西城,都覺得有些晦氣。
我抱著小男孩下了車,隨後便跟著薑獵和殯儀館工作人員,一同來到了這殯儀館西北角的一處VIP靈堂內。
別問我這靈堂為什麽會有VIP,鬼才知道,怎麽著,不都是安放遺體的地方不是?
老人的靈堂內擠滿了人,看得出,徐家應該算是一個大家族,在門口的時候,我們一眼就看到了徐栩夫妻二人,兩人正端坐在靠門的桌邊折著元寶,而其他的親戚是看到我們懷中抱著小男孩,這才跑到靈堂裏麵找到了徐栩。
我是見過徐栩的,當然,他並不知我的身份,還以為我是肇事者的朋友,代替肇事者前來吊唁。
“你來幹什麽?那個女人呢?撞死了我爺爺,自己不來,還找了你來?我一早就該知道你們有關係,你跟那個女人去說,我們徐家也不是好惹的,這件事情,我們不可能私了。”徐栩一見到我就有些光火,直拉著我的脖子大聲說道。
薑獵見罷,立馬上前解圍道:“徐先生,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我們是嘉市刑偵大隊的,這位是我們隊裏的顧問,你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他的確不認識肇事者,今兒個我們過來,是有事找到徐世昌先生詢問一下。”
“爸爸,爸爸,你放開叔叔,叔叔是個好人,你別這樣對他。”這時,小男孩一邊說著,一邊也開始扒拉起了徐栩拉著我脖子的手。
徐栩聽罷,隨後便放開了手,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兒子,立馬將自己的兒子抱在了懷裏,而後半信半疑地朝我和薑獵問道:“你們真的是警察?來找我爸?找他幹什麽?”
一般的人,這輩子估計都沒有機會接觸刑偵大隊這四個字,所以他有這種疑惑也很正常,再加上我們要找的人是他的父親。
但我們總不至於直接跟他說今天在太平間裏麵發現了一副骸骨,還發現了和他父親穿的一模一樣的碎布吧?
薑獵看了我一眼,而後將口袋裏的警官證掏了出來,並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告訴徐栩,是因為最近有一位老人失蹤了,據我們查探,這個老人應該認識徐世昌,所以來詢問一下他具體的事宜。
很顯然,徐栩在看了他的警官證之後也相信了薑獵的話,那態度幾乎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直拉著我們進了靈堂,尋思著坐下說。
“不用了,徐先生,請問,徐世昌先生在嗎?我們就找他簡單的聊幾句,不會耽誤很多時間的。”薑獵的目光一直都在靈堂之內,我也是,但我們兩人愣是沒有看到原本應該跪在靈堂前守靈的徐世昌,反倒是看到那在靈堂內擺起了麻將桌,正在樂嗬嗬打著麻將的徐家老二和老三,還有兩個我曾經在醫院見過的女人。
“哦,是這樣的,因為我爺爺今天早上出了車禍去世了,我爸本來身體就不好,為了操辦爺爺的喪事,今天傍晚的時候他心髒不是特別舒服,我就帶他去看了醫生,現在應該在家休息了吧。”
徐栩的話,讓我和薑獵二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應該?”我狐疑的問道。
徐栩點頭道:“是啊,因為爺爺走的突然,有很多親朋好友都是大老遠的過來奔喪的,家裏的年輕人也就隻有我一個人有車,所以我還是需要去火車站接人的,這不是,五點多的時候我帶著我爸去看病,排著號呢,我二伯就打電話給我說讓我去接人,本來我是不想去的,因為我爸身子不好,奈何他一定讓我過去,我也就去了,之後我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說沒什麽事,已經準備回家了,我才放心。”
我看了一眼薑獵,某種已經確定的噩耗,瞬間就縈繞在了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