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表麵柔弱內心強
朱紅聽我這麽保證,倒也挺感動的,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好弟弟,不過我還不用你替我出頭的,你們先在這裏坐一會,我去給你們弄點飯吃。”
她轉身去廚房。
師父這時候用極低的聲音訓斥我說道:“小子誰叫你瞎保證的,你可知道你這麽會替我們惹麻煩的。”
“朱紅姐姐不是你熟人的女兒嗎?你怎麽能這麽冷酷無情?”
我有些不太理解了,明明是師父主動攀關係說的,結果我要替朱紅出頭卻被他一頓教訓,這難道不是雙重標準嗎?
師父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就知道朱桂平這個人,哪裏見過他啊?更不要說有什麽聯係了,我一個瞎子,上哪裏見他去?說是熟人關係,隻是聽過名字而已。”
好家夥的,這原來是盤口的套路啊。
“就算不是熟人,你見一個弱女子這麽受欺負,難道不能主動替她出頭嗎?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咱們羊倌雖然不是什麽正派人士,但是至少也不能容忍這些不是人的事情吧。”
我說得振振有詞。
師父卻是白了我一眼:“要你出頭嗎?你想一想剛才的事情,她身上的地氣比於師叔的都要濃,一般人能傷得了她?一般人看她一眼,碰她一下,都得遭受地氣的反噬吧。”
對啊,我一著急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好像這個女人的確很強大。
這麽強大的女人,別人哪怕碰她一下都會被反彈,就算是我們羊倌這種,想要碰她一下都不太可能,那些普通人又怎麽對打罵她,欺負她呢?
所以我就是被一些現象給蒙蔽了,被這個女人的花言巧語給欺騙了。
一想到這一點我就十分生氣,心想真是漂亮的女人會騙人啊。
然後我又十分擔心起來:“師父,她不會給咱們下毒吧。”
師父嗬嗬一笑:“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就是讓你小心提防著她,倒並不是說她一定就是對我們懷有惡意的,而且她的事情我們也要管,作為她的娘家人,我們不但要管,還要管到底。”
這下子我徹底的迷糊了,之前師父不是不讓我管嗎?剛剛還說我這樣會給他惹麻煩的,怎麽這一會兒又說要管她的事情,還要管到底了?
對於師父突然的雙標我有點無法適應了。
看向師父,滿臉不解。
師父倒是有點耐心,解釋道:“紅岩村跟別的村不太一樣,這紅岩村整個村大多都是洪姓的人,這些洪姓的人其實是外來移民,移到這個村子裏不到百年,受外麵村落的影響,他們十分排外,內部十分團結。
所以咱們想從這些洪家人的嘴裏盤出一點什麽信息來很難,倒不如以朱紅為這個突破口,借著朱紅娘家人的身份去村裏打聽一下這紅岩村有什麽天靈地寶的線索。”
這時候於師叔卻是在一邊發表意見:“不用那麽麻煩,朱紅身上的地氣這麽濃鬱,她就是天靈地寶的重要線索吧。”
“當然了,她肯定是重要線索,不過咱們盤口力求精細全,不能抓著一條線索就丟下其他線索了。”
既然師父這麽說了,就代表接下來我們要以朱紅娘家人的身份,在紅岩村進行盤口了。
雖然說這種身份其實很尷尬,往往更容易引起對立,不過有時候人們不會對親友說的話,卻會對仇人說出來,以某種相反的方式。
朱紅做飯的速度挺快,很快就端上來一些飯菜,小蔥拌豆腐,馬齒莧,雪裏蕻炒青辣椒。
都是一些窮人家經常吃的素菜。
米飯是兩摻,早稻米和晚稻米摻一起,早稻米堅硬,口感不好,卻勝在香味,晚稻米柔軟,口感好,但是她舍不得多擱。
把一個個菜碼上桌子之後,朱紅垂手站在一邊,看著我們吃。
師父招呼道:“你也來吃啊,哪有主人家不上桌,客人光吃飯的道理?”
這一聲招呼又把朱紅的眼淚給招呼下來了,她擦了擦眼角,卻是擺手道:“你們吃吧,我不餓。”
“你不吃也得上桌,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問你呢。”師父說道。
朱紅點了點頭,也坐在桌邊,師父隨口問道:“你從小就住在紅岩村,應該知道紅岩村有什麽特別的傳說吧?我們這一次是縣文化館下鄉采風的,要收集一些民間傳說,編成道情。提供民間傳說素材的,一條我們給兩塊錢,反正可著咱們親戚來吧。”
一說到有錢掙,朱紅的眼睛就亮起來了,兩塊錢不少了,一斤知了殼估計也就兩三塊錢,那可得一千多個知了殼才有一斤。
她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知道的傳說不算多,不過紅岩村我倒也有幾個不錯的姐妹,我讓她們一起給你們講講,到時候阿叔你把錢給我,我再給她們發錢就行。”
我也算是熟背人情歎的人,見到朱紅這種反應卻也有點吃驚。
“你不是一直被紅岩村的洪家人欺負嗎,怎麽還能有幾個不錯的姐妹?”
問完這個問題我突然有點後悔,好像這個問題對人十分不尊重。
朱紅卻是不以為意:“老話說秦檜還有仨好朋友呢,再說了,洪家兄弟欺負我不假,洪家其他人不幫我也不假,可是那些沒有得到利益的洪家人,也犯不著跟我為仇吧。頂多就是坐視不管。還有那些嫁到洪家的女人,大家也不都是冷血的。要不然我也不能撐到現在。”
聽她分析得頭頭是道,我對這個女人又有了新一層的認識,她剛才的那些眼淚,那些悲苦,好像都隻是裝出來的,她的內心並不柔弱,甚至很強悍。
估計師父應該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才會對她之前表現出來的情況坐視不理。
現在朱紅提出來要當一個收集故事的中間人,師父欣然答應了,朱紅高興地往外走,不一會兒帶來了好幾個大姑娘小媳婦的,這些大姑娘小媳婦一個個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看上去好像都是能說會道的人。
師父拖了一條凳子,隨手一指朱紅說道:“別愣著了,隨便說什麽故事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