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黑皮大漢小寡婦
漠雲村的事情暫時告了一個段落,這一晚漠雲村家家戶戶都無比寧靜,孩子們再也不用擔心布裙老阿公出現在窗戶邊上了。
睡了一晚之後,我們一早起來就打算離開漠雲村,桑神婆這一次卻是沒有跟我們一起走,而是一個勁問師父千陽妖僧的死活。
師父把事情跟桑神婆一說,又把胖和尚的方便連環鏟交給了桑神婆,桑神婆又親自確認了一遍胖和尚的屍體之後,很爽快地拿出來一顆破幻石交給師父。
看桑神婆一身輕鬆的樣子,我也替她高興,不由多嘴問了一句:“桑婆婆,接下去你打算上哪兒去呢?”
桑神婆沉吟了一會兒回答道:“我打算留在漠雲村,已經跟村裏人說好了,我會在這裏蓋一個七女廟,守在這七女廟當中,超度村裏這些被溺死的女嬰的亡魂。想改變一個千年留下來的惡俗,可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必須要由我來監督敲打著他們。
而且我嫂嫂的仇已經報了,我也沒必要再留在桑林村了,換一種生活倒也很不錯。”
我們一行人告別了桑神婆,向著這一次行程的最後一個村子紅岩村前進。
紅岩村,村如其名,有很多的紅土山,紅土山不適合種一般的莊稼,隻能用來種桔子,這會兒已經有夏天了,桔子樹底下掛著一個個青色的果實,有些果實不知道因為什麽而掉落在地,一個衣服破舊的女人正背著一個背簍,手拿著一隻鐵鉗正在撿青桔。
偶爾看見桔樹上有知了殼,她就會小心地將它摘下來,放入腰間一隻蛇皮袋當中。
最近供銷社經常收一些藥材,什麽知了殼啊,一枝黃花啊益母草啊之類的,也收這種青桔。
隻不過一般來說弄點藥材來賣,都是孩子們的活,孩子們通過這種方式來賺點零花錢還行,畢竟蚊子腿再細也是肉,一般大人都沒有功夫去弄這些。
所以我覺得有點奇怪,特意多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生得還真是挺俊俏的,隻不過在她的臉上帶著許多的愁苦,眼角眉梢之上有一顆血紅的痣,一般這種痣在相學之中叫做克夫痣。
再看她的腰間還圍著一圈白,我估計這應該就是一個小寡婦。
這時候的農村人還是很現實的,家裏沒有個男人,多少都要受別人的欺負。
正這個時候,突然遠處有一個黑皮大漢風風火火就過來了,一看見這小寡婦正在撿青桔,二話沒說就上來揪住了寡婦的衣服,大聲叫道:“你竟然偷我家的桔子,這回讓我抓到了吧。”
小寡婦驚慌失措,連忙解釋道:“沒有,我就是撿地上的桔子。”
“那我不管,誰知道你是撿是偷啊,你這個喪門星,克死了我們兄弟,還賴在村裏不走,你這是打算又克死誰啊?”
小寡婦蒙受委屈,兩眼淚汪汪的。
被這黑皮大漢抓著無法掙脫,看那樣子真是可憐。
遠遠看著這一幕的我們全都無法壓抑內心的怒火,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
我這暴脾氣可是忍不了。
當即手結劍指,往那個黑皮大漢虛空點去,本以為這一指點出去肯定能讓黑皮大漢人仰馬翻。
結果我這一指點出去,手指仿佛戳到了鐵板一般,生生給彈了回來,這下子我隻感覺一陣鑽心的痛從指尖傳來,這十指連心啊,痛得我眼淚汪汪的。
在一邊的師父卻是麵帶嘲笑:“小子,這回你知道厲害了吧。”
“怎麽回事?明明我這一指已經成功了啊,為什麽還會被反彈回來,為什麽這劍指還能被反彈?”
“也是時候讓你明白你於師叔教給你的這一招也不是對什麽人都管用的了,你這劍指運用地氣,攻擊不帶地氣的人還行,要是對方身上的地氣比你的還要濃,對方的地氣就會順著你發出劍指的方向流動。”
聽到師父這麽一解釋我倒是更加吃驚了:“這麽說起來難道說這個惡人也是個羊倌?”
“也不盡然,”師父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於師叔,“老八你的金字招牌可是要砸了。”
於師叔本來不想管這種閑事,結果被師父這麽一質疑,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不耐煩地瞪了我一眼罵道:“小瞎子你這半吊子的功夫就別拿出來顯擺了,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結起劍指,對著黑皮大漢遠遠一戳。
結果下一秒他也咧起了嘴,手指微微晃動,一副十分痛苦又不敢聲張的模樣。
看來於師叔竟然也在這上麵吃了憋。
師父卻似乎早就料到似的,轉頭看向水仙織月:“織月姑娘,你覺得如何?”
“倒是個好苗子,隻可惜我有一個徒弟了,不想再收第二個徒弟。”
“於家大侄女雖然體質特殊,很可能在修行上麵將你水仙花一脈發揚光大。但是她這性子跳脫你想讓她繼承你的衣缽,唱好挽歌,卻是不可能,而現在這個女子一副好嗓子,體質也很特殊,身上地氣濃鬱得驚人,我覺得倒是很適合當你的真正衣缽傳人。”
我聽他們兩個的對話,卻是越聽越迷糊,這會兒不是討論教訓黑皮大漢的事嗎?怎麽扯到這個小寡婦身上了呢,而且現在這種形勢,不是應該先幫別人解決當前的困難再說嗎?
師父他們兩個好像根本沒有一點同情心,而於師叔吃了一次虧也沒有再出手了,退在一邊捂著手打算袖手旁觀。
他們不管我也得管。
我這麽想著便快步往前,一邊粗著嗓子吼道:“放開那個女人,衝我過來。”
可是我剛走兩步,就看見那個黑皮大漢突然扭頭就跑,一邊跑一邊驚叫道:“鬼啊。”
他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好幾次跌倒滾入溝中,爬起來又接著跑。
他來的時候有多麽來勢洶洶,跑的時候就有多麽失魂落魄,看樣子他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要不然這麽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也不可能突然會害怕成這種樣子。
黑皮大漢這個樣子,卻是把我整得很懵,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是黑皮大漢欺負一個弱小的寡婦嗎?怎麽這回好形勢好像完全相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