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收集淚水開絲桃
說書的嘴,唱戲的腿,這都是很利索的。
師父哪怕是現編的詞兒,說出來卻也十分有道理。
讓人無法反駁。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師父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四滴水隻要一到,這桃子就能打開,那麽接下來我們就隻要去找到四滴水就行了。
平時覺得這四滴水其實也挺容易碰到的,除了男人的後悔淚水比較難得之外,估計其他的三滴水很容易就得到了。
可是真要認真去找,卻發現這四滴水其實也很麻煩。
原因倒也不複雜,我們身處的這個桑林村,其實大多都是農民。
哪怕是早年間出去做慣了生意的林家人,解放之後經曆了一係列的事情之後,大多數人也都老實在村子裏幹活,不過最近幾年,林家人那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畢竟他們有做生意的血在血脈裏流淌。
農民的生活,在千百年來都是以苦為基調的,他們早已經習慣了苦中作樂,習慣了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變得相當麻木,哪來的淚水?
很快我們倒是收集了小孩子的後悔淚水。
這個叫銀生的小孩子,因為跟自己的小夥伴打了一架,打架的時候倒是沒有哭,但過後因為後悔自己下手太狠,而痛哭流涕,我們正好趕上了,收集了他的一滴淚水。
當然也不白收集,給他兩顆大白兔奶糖,讓他跟那個小夥伴一人一顆,兩個人很快和好了,也沒有任何淚水留在臉上。
這真是小孩子的後悔眼淚,過眼幹啊。
第二滴後悔的眼淚來自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後悔自己心一軟,讓自己的男人出去做生意了。
在外頭做生意的男人,應了古詩當中的那句話,商人重利輕離別。
這個男人出去一年多了,也沒有半紙書信給家裏,所以這個女人後悔得哭天抹淚的,後悔自己心腸太軟,聽信自己男人的鬼話,放他出去闖**世界。
當然我們也不白收集她的淚水,師父給她算了一卦,說是她男人很快就會回來了,讓她放寬心。
女人半信半疑,擦幹淚水送我們離開。
出了女人的家,我埋怨師父道:“我看她的麵相,最近家裏好像有喪事,你怎麽說她男人很快會回來呢?”
“這你就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這女人的公公,近幾天就要死了,他隻要一死,他兒子就算再遠,不得趕回來奔喪嗎?到時候他們夫妻豈不是相見了?”
我這才明白師父給女人算卦時候說的話,沒錯,就算不為了老婆孩子,哪有爹死了也不回家的道理?真要是這麽狠心腸的人,我估計在外麵做生意也做不成功。
生意都是人情,若是一個人連最基本的情感都沒有了,那麽就算這個人再精明也不可能把生意做大。
一想到這裏我突然心中一動,對師父說道:“我估計那個女人的公公快死的時候,會不會後悔啊,估計這就能收集到老人後悔的眼淚吧?”
停了一會兒又我想到一個問題:“到時候要是他兒子晚回來一點,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麵,是不是也會悔不當初啊?”
師父敲了我的腦袋一下:“什麽話都叫你說盡了,你這麽能算計,會損陽壽的。”
我摸著腦袋嗬嗬地笑,一時間我忘記了自己還有九年陽壽的事情了,不過不管怎麽說,我能出謀劃策,還是很開心的。
果不其然,很快這個女人的公公就死了,在臨死之前,我跟師父去了一趟他家,采到了他後悔的眼淚,同時也采集到了女人丈夫後悔的眼淚。
四滴水集齊,差不多用了一周的時間。
集齊四滴水之後,師父將它們合在一起,滴在那隻絲桃上麵。
很快這隻絲桃就開始裂開了,從這絲桃當中,露出一條粉紅色的蠶來,這條蠶並沒有化成蠶蛾,似乎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按桑神婆的說法,這應該就是一條絲娘。
也不知道這條絲娘有什麽作用,不過這麽值得那個胖和尚珍視,估計絕對差不了。
師父看看這條絲娘,卻是搖頭歎息道:“都是苦命人化成的蟲子,要不然咱們就把它放生了吧。”
桑神婆不是羊倌,自然沒有異議,而水仙織月跟貓女妹妹似乎都覺得這絲娘的傳說太過悲苦,而且這一條絲娘仿佛就是桑家的桑雪,一輩子被一個繭給束縛住了,哪怕是織出一個桃子來,也並不能真正逃離這種生活。
她們兩個對這條絲娘沒有半點興趣,也讚同師父的說法,把這條絲娘給放生了。
於師叔隻關心高椅村的那隻黑羊,隻要牽到高椅村的那隻黑羊,把貓女妹妹身上的詛咒給解開,其他的什麽事情,什麽好處,他都不怎麽在意。
師父掃視大家之後說道:“這絲桃打開,桑林村的事情暫時告一個段落了,大家暫且在桑神婆家裏休整一番,我跟我徒弟去找一棵野桑樹把這絲娘放生了吧。畢竟這絲娘可不能再被胖和尚找回去了,否則的話麻煩就大了。”
大家紛紛表示同意。
師父領著我出了門,一直來到了桑林村當中的月亮河邊,我舉目四望,卻發現這四周根本沒有桑樹,正要發問,師父卻是將這絲娘的腦袋一捏,遞到我的嘴邊說道:“把它吃了吧。”
看著肥嘟嘟的絲娘在師父兩指之間掙紮,我不由一愣:“咱們不是放生這條絲娘的嗎?怎麽又變成要吃它了?”
“蠢不蠢?你覺得一條普通的絲娘,那個黑羊倌會費盡周折用一甲子的時間蘊養它?”
“那它是什麽?”
“當然還是一條天蠶啊,而且還是天蠶之中的極品,萬裏挑一的血色天蠶,快點吧,趁著他們反應過來之前趕緊把它吃了,說不定能給你補點陽壽回來了。”
我雖然覺得這蠶是活的,有點惡心,但是人都是自私的,為了我自己能多活幾年,我說一聲對不住,張嘴就將這一條血色天蠶給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