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怨之氣
懷著狐疑,我們走得更快了,差不多十來分鍾左右,我和陳警官來到了秦雲水庫邊緣,舉著狼眼手電一照,並未在水庫堤壩上捕捉到任何身影,心裏不由得更奇了。
之前那腳印,擺明了就是衝水庫而來,可為何追上水庫,人卻不在?
就在我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陳警官的一聲輕咦,回過頭一看,發現這老小子已經拎著手電筒,走向水邊了,指著黑黝黝的水麵說道,“這下麵好像有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水裏麵撈,然而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陳警官撓的隻有空氣,因為水下根本什麽都沒有。
此時月上中天,水庫邊緣濕氣很重,涼颼颼的,一片死寂,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風,吹得白霧晃動,不斷在水麵上飄來飄去,給人一種詭異中充滿了神秘的壓抑感。
濃霧越來越深,緊鎖在水麵上,哪裏都是霧蒙蒙的,根本瞧不清晰。
不知道為什麽,我內心忽然沉甸甸的,覺察出不太好的感覺,心中陡然一驚,急忙對正在水邊打撈的陳警官喝道,“快上來,別靠近水源!”
嘩啦啦!
就在我話音剛落的同時,那原本靜謐流淌著的水麵,忽然傳來一陣水響,水下波光嶙峋,泛起了一圈圈的褶皺,隱約間,我捕捉到一團漆黑的影兒,自陳警官手指邊緣劃過去。
再然後就是陳警官發出來的驚呼,他整個人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拽了一下,身體失去重心,一下子滑倒,跌進了水麵。
我次奧!
我大驚失色,趕緊將隨身的繩子拋過去,大喊“接住!”
陳警官倒也機警,聽了我的話,立刻反手一抄,恰好拽住了繩子尾巴,借力往上跑。
然而此時繩索一下子就繃緊了,我抓著繩子另一頭,感覺水底下沉甸甸的,湧來一股奇大的怪力,差點連同我也被拽下水。
這一幕讓我有些吃驚,按照常理來說,人漂浮在水上,肯定是有浮力的,人在水岸山拉扯起來,會顯得輕鬆許多。
然而陳警官帶給我的感覺卻沉甸甸的,好像拽著一塊石頭,連手心的皮都磨破了,始終沒有辦法把人拽上岸來。
其次是陳警官嘴裏,已經開始發出驚慌失措的喊叫,“邢雲,快幫忙,水下麵有東西在拉我!”
媽的!
我一瞬間就回過味了,是水猴子在作祟,一定是!
想到這兒,我反倒不慌了,畢竟出發前做了充分準備。
我先把繩頭繞到一棵樹上,快速打了個死結,借此來穩住陳警官的身體,然後快速解開口袋,抓出一把糯米,對著陳警官落水處撒去。
糯米在空中織成一張網,掉落水麵,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緊接著冒出“滋滋”白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
與此同時,那水下也傳來嘰怪吼聲。
我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在鬼叫,立刻瞪大眼,對陳警官喊道,“用力啊,那東西被我傷到了!”
“好!”陳警官立刻發力拽動繩子,果然感覺腿下一陣輕鬆,很順利就爬上了岸,然後罵罵咧咧地坐到我身邊,一邊脫鞋子,嘴裏叫罵道,“狗ri的,還真有水鬼,今天我算開眼了!”
夜裏風大,加上水庫邊水汽濃鬱,陳警官被凍得臉色發白,眼底彌漫著遏製不住的驚恐。
他脫掉鞋子,卷起了半截褲腿,我趕緊用手電筒照在上麵,一眼就辨認出,一個紫色的淤痕,保持著五指張開的形狀,好像蜈蚣一樣,盤在陳警官腿上。
“邢雲……”陳警官的嘴唇有點發抖,磕磕巴巴地看著我說,“這些淤青,該不會有事吧,顏色怎麽會這麽深?跟用墨水畫上去似的。”
我蹲下來解釋道,“按照邢家祖書上麵的記載,水猴子是積怨而生的邪物,體內存在很濃鬱的怨念,所以才會攻擊人類,一般被它抓住以後,接觸點會因為受到怨氣感染,產生這種蜈蚣形的印記,表示你已經被標記上了,就算這次不成功,它下次還會找辦法拖你下水。”
這番話,直接說得陳警官眉毛跳動起來,顫著音反問道,“那怎麽辦?”
“不怕,糯米是至陽之物,可以克製陰氣、屍氣,也包括這種鬼怨之氣,敷一會兒就沒事了!”
我並不緊張,按照《巫蠱藏經》上麵記載的方法,從口袋中取出一把糯米,小心翼翼地覆蓋在淤痕上。
其實這麽做究竟有沒有效果,我自己心裏也沒啥底,畢竟是個剛入行的嫩雛,遇事很慌,也沒啥經驗。
好在祖書上記載的內容沒有騙我,剛把糯米敷上不久,陳警官小腿上的蜈蚣形淤痕,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原本白色的糯米粒,仿佛受到了濃墨浸染,漸漸變黃、發黑。
等完全拔除了怨氣,我再將這些糯米收集起來,一股腦全都灑進水庫,“這些糯米不能用了,誰碰了都會倒黴,灑進水裏畢竟放心。”
陳警官籲了口長氣,站起來,千恩萬謝,一臉感激道,“邢雲,這次可多虧有你了,要不然我這條老命興許就交代了。”
我見他臉色發白,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忍不住笑笑安慰道,“沒事的,舉手之勞,你腿上還疼不疼,能走路吧?”
他搖頭表示沒問題,除了小腿位置,被水猴子摸過的地方有些麻麻的,別的倒是沒有大礙。
我解釋說這是正常的,水猴子是陰物,而一個成年男人的陽氣比較壯旺,陰陽相克,一旦接觸起來,總會產生一些不適的征兆,回家歇一歇,多曬曬太陽就沒事。
陳警官又是一陣感激,隨即滿臉狐疑,指向水麵說道,“這可真是奇怪了,為什麽水猴子好端端地要攻擊我,不會這麽巧吧,剛來水庫,立馬就被這畜牲盯上了。”
我也納悶,整個水庫占地數百公頃,水猴子的數量又不多,怎麽可能剛走到水邊就恰好遇上了,如果是巧合,也太湊巧了。
我眼珠一轉,又對陳警官問道,“你剛才去水邊摸什麽,摸到了沒有?”
“摸到了,是一塊布巾!”陳警官一邊點頭,一邊將手中濕漉漉的布巾展開,遞來給我看。
我順手接過,低下頭,在這塊被湖水浸透的布巾上瞥了一眼,臉色漸沉,眼神頓時變得犀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