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窗戶上貼著一張臉
趙小海捏著拳頭，嘴唇緊抿，眼神中透出旁人難以理解的堅定。
我問道：“我聽別人說，去綠誠電子廠工作的人，會定期匯錢到家屬的賬戶，你有收到嗎？”
“沒有。”趙小海頹然的搖頭，“我和哥哥最後一次通話是他去麵試的那天，他很開心的告訴我麵試通過了，當天就入職......晚上，電話就打不通了。”
“一開始我以為是手機沒電，也沒太在意，過了幾天再打，電話還是打不通。”
“我感覺有點不安，但哥哥告訴過我，工廠是封閉式管理，工作的時候不能接電話，我就給他發了幾條短信，心想他休息的時候就會給我回電話。”
“可是這一等，就是兩個月......不能再等了！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如果不找到哥哥，他一定會出事！”
趙小海眼中充滿了不安和擔憂。
親人之間情感血脈相連，一人出事另外的人有所預感，這是常有的事。兄弟連心，他的直覺是對的。
更何況，現在的種種線索已經證實，綠城電子廠是一家問題很大的工廠，在那裏工作的人都是有去無回。
可那家工廠太過詭異，甚至有“怪物”存在，連我都沒有把握，更何況他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瘦弱學生？
我在心中微微歎氣：“你有沒有想過，你去找哥哥，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父母過世的早，我們是一對沒人管的孤兒。哥哥小學沒畢業，就出去掙錢供我讀書了，好吃的全留給我，自己瘦的隻剩下骨頭......”
趙小海的眼眶紅了，還未完全褪去青澀的臉龐上滿是倔強。
“哥為了我才出事，我放著他不管，我還是人嗎？這些年，哥哥為了我已經付出的夠多了，就算我死，我也要把我哥救出來！”
他哥哥自己都是孩子，卻要養活另一個孩子，這些年來的艱辛難以想象。他們兄弟倆相依為命，彼此是對方在世上的唯一親人，也許這種感情和羈絆大過一切。
我心中動容，道：“我也要去工廠，如果信得過我，不如我們結伴，相互有個照應。”
“雲風大哥，你是個好人，能為了自己的朋友冒險，我信得過你！”趙小海笑了笑，牙齒很白。
“但那工廠的危險可能超過你的想象，其中發生的事情也有可能顛覆你的認知，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我看著他鄭重說道，“我不知道能幫你多少，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遇到危險千萬不要逞強。”
“我知道了，雲風大哥，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趙小海認真道。
這樣的孩子都比同齡人要懂事的多，我相信他真的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雲風哥，我準備找個地方配鑰匙，去工廠的辦公室找線索。”趙小海看了一眼時間，“我們邊走邊說，怎麽樣？”
“行，反正距離天黑還早，能越多的搜集到線索對我們越有利。”我抱著旺財站了起來，“你很聰明，知道先調查工廠。”
“我都是從電影和小說裏找的辦法。”趙小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眼鏡盒收進背包裏，“對了，工廠的招工電話我也打過，電話是通的，他們約我今天晚上麵試。”
“晚上麵試？在什麽地方？”
“就在那個廢棄工廠裏。”
哪有公司把麵試時間放在晚上，明顯不安好心！
張建明已經死了，但綠誠電子廠仍然在運轉，看來他並不是真正的老板。幕後運營這一切的，會是包子鋪的詭異老頭嗎？
我正思索著，旺財突然叫了一聲，從我的懷中跳出，撲向窗戶，一爪子拍在玻璃上。
啪！
毛玻璃上貼著一張模糊的人臉，被旺財嚇的一下子縮了回去。
有人偷聽？！
我快步向前，猛的拉開房門，朝外麵一看。
院子裏空空****，一個人也沒有，原先坐在外麵摘菜的老板大嬸，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隻剩空菜籃子靜靜放在地上。
院門是關著的，在我和趙小海談話這段時間，並未聽到大嬸招呼任何人，說明這期間沒有新的人進來。
而從發現有人偷聽到我拉開房門，也就幾秒的時間，偷聽的人根本來不及跑出去。
“雲風哥，是誰在偷聽？”趙小海緊跟著出來，看到空****的院子，也皺起了眉毛。
“要麽是老板，要麽和我們一樣是房客。”
“可這兩天入住的，就隻有我們兩。”趙小海睜大眼睛，“是曹大嬸？她為什麽要偷聽？”
“不知道。”我朝著有響動的廚房望去。
廚房裏冒起陣陣炊煙，此時已是午飯時刻。
“喲，你們兩出來了？我正打算去叫你們呢，到點吃飯了，這邊也沒有飯館，要不在大嬸這吃點？”
正好，矮胖的曹大嬸係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笑容熱情和藹，臉上完全看不出半點偷聽被發現的尷尬。
“不了，我們還有事，準備出去。”
“再急也得先吃飯啊！”曹大嬸關心道，“這附近沒有餐館，要吃飯得走好遠，我已經把飯做好了，你們千萬別客氣！”
不容我們拒絕，曹大嬸轉身去廚房盛飯。
趙小海道：“曹大嬸怎麽看也不像是個壞人啊，可能剛才她隻是路過？”
我搖了搖頭。
“不是路過，那張臉分明是貼在窗戶上的，再說，旺財不會弄錯，它是隻有靈性的貓。”
“這麽厲害嗎？”趙小海驚奇的打量著旺財。
旺財蹲在我的肩膀上，高高揚起包子臉，那表情老驕傲了。
“那咱們還在這吃飯嗎？”
“不能吃，這地方估計也不能住了，凡事小心為妙。”我謹慎道。
“那行，我去跟大嬸打個招呼，就說我們趕著找工作。”趙小海點頭，還是帶著幾分不願相信。
“大嬸人挺好的，知道我沒什麽錢，房錢還給我打了八折......”
他正準備進廚房，曹大嬸就端著飯出來了，聽說我們要急著出去找工作，把碗一放，壓低聲音對我們說了一句。
“其實你們不用出去跑，我可以給你們介紹個好的，月薪兩萬，包吃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