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最恐怖的真相
恐怖排山倒海朝我席卷而來。
盡管穿著緊身的潛水衣,我還是感覺渾身的冷汗都在這一瞬間冒了出來,每一個汗毛都豎了起來。
全身冰涼,我僵硬的轉動身體,看向那兩具緊緊相擁的新娘屍骸。
大紅色的嫁衣在水中飄**,兩具屍骸隨著波浪緩緩轉動。
她們似乎沒有臉,腦袋前後都長著長長的黑發。
黑色的發絲一部分和水草纏在了一起,一部分朝著四周散開,像是水蛇一樣朝著我奔湧而來。
後退,本能的後退。
我心中的驚懼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黑發爬上了我的身體,冰冷滑膩,帶著腥臭的味道。
我不知道“全副武裝”的我,為什麽還能感覺到這些,隻是慌亂的揮動著多功能刀。
這次沒有那麽幸運。
鋒利的刀刃沒能割斷黑發,越來越多的發絲爬上我的身體,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像是築繭一樣把我緊緊包裹。
身體不能動了,刀子不知道落去了哪裏。
雙眼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是黑發朝著我迎麵衝來,隨即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姐姐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
“夜深你飄落的發,夜深你閉上了眼。 ”
“這是一個秘密的約定,屬於你屬於我...... ”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寂靜的世界裏,突然響起了輕靈哀婉的歌聲。
“嫁衣是紅色的 ,毒藥是白色的 。”
“但願你撫摩的女人流血不停,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錯。”
“但願你撫摩的女人正在腐爛,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錯 ......”
歌聲裏仿佛包含著無盡的哀愁和悲傷,讓人聽著也情不自禁的想要落淚。
動了動眼皮,我終於睜開眼睛,看到的並不是陰森幽寂的水下世界,而是幽靜的山穀和潺潺的水麵。
仍然是夜晚,但我的雙腳踩在結實的水壩之上。
怎麽回事,張建明把我拉上來了?
我驚疑不定的望向四周,涼亭裏的確有一個人,隻不過不是張建明,而是一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女人。
女人背對著我,身姿婀娜,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散開。
一盞昏黃的風燈放在身旁,坐在涼亭的石凳上,輕輕的晃動雙腿,哀婉的歌聲正是從她的嘴裏傳出來的。
又是幻覺?
我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重新睜眼,看到的還是同樣的畫麵。
那女人是誰?
我試探著朝女人走近。
或許是腳步聲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慢慢的站起來,轉身過身體,動作欣喜的朝我跑來。
“建明,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我猛然止住腳步,眼睛大睜。
燈光之下,那女人轉身過後,原本該是臉龐的地方竟然全是黑發。
她根本沒有臉,腦袋的兩邊都是頭發,和水裏那個黑乎乎的人頭一樣。
她就是人頭的主人?!
我把手摸向腰間,想要找出防身的武器,卻什麽都沒摸到。
腰包不見了。
我身上的衣服,竟然從潛水服變成了男式印花長衫。
這不是男人結婚時穿的衣服嗎?
“建明,你就這麽偷偷跑掉,沒有被姐姐發現吧?”沒有臉的女人,歪著頭很關切的對著我問道。
喉嚨發緊,我根本無法回答,想要後退,卻發現有股看不見的力量,把我推進了涼亭。
“你看我的嫁衣好看嗎?”恐怖的女人拎著裙子轉了一圈,動作裏帶著的嬌羞,愈發讓人毛骨悚然。
“你說過,帶我走的那天,就是我正式嫁給你的那天。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新娘啦。”
“時間不早了,我們抓緊時間走吧,要是姐姐追來,我們就跑不掉了。”
我像是個提線木偶一樣,被人頭新娘親昵的挽住胳膊,往涼亭的另一邊走,上了鐵架橋。
“建明,怎麽了,你為什麽不走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停下來,身體根本不受控製,也說不出一句話。
“你是不是還記掛著姐姐?”
“你到底喜歡誰?我們之中,你隻能選一個!”
人頭新娘越來越傷心,捂著頭嚶嚶的哭泣起來。
“妹妹,妹妹!”
鐵架橋的另一邊,突然跑來一個同樣身穿嫁衣的女人,她也沒有臉,隻有滿頭的黑發。
兩個女人一模一樣,在我的一左一右。
“張建明,你放開我的妹妹!”
“姐姐,求求你,不要搶走他!你說過,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和我分享,為什麽偏偏他不行?”
“妹妹,他根本不是真心對你的!你千萬不要被他騙了啊!這個世界上,隻有姐姐才是真心對你的人!”
“你說謊,你就是怕他喜歡我,你才是騙子!”
“妹妹......”
兩個女人爭吵起來。
我的內心極度怪異,難道這是她們落水前的畫麵?
為什麽要讓我看這些?
“妹妹,我愛你勝過我自己,我說過,隻要他是真心對你,我沒什麽不能放手的!可他騙了我,也騙了你!”
“他答應和我結婚,卻又偷偷把你約到新娘潭,說要帶你私奔。你這個傻丫頭,這樣的男人不能要啊......”
“不,你騙我,你騙我,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妹妹突然被人推進水裏,不停的在水中掙紮。
“救命啊,救命啊姐姐......”
“張建明,你為什麽要推我妹妹下水?你這個畜生!”
“妹妹,別怕,姐姐來救你了。”
身著大紅嫁衣的姐妹倆在水中緊緊擁抱,望著岸上冷漠的男人,帶著無盡的恨意,慢慢的沉了下去。
冰涼的雨滴落在我的身上,突然一陣大風,卷起一片浪花朝我打來。
當我重新睜眼之時,仍在水底。
兩具新娘屍骸抱在一起,那些黑發如同就像是內心的仇恨一般,日益生長,越來越長。
我的身體像是木乃伊一樣,被緊緊黑發緊緊纏繞,越收越緊。
氧氣罩早就掉落,冰冷滑膩的黑發勒著我的脖子,肺部像是要炸了一樣。
“殺了我根本無濟於事,張建明就在水壩上麵,有本事你們去找他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從喉嚨裏擠出這句話。
渾濁的河水灌進口腔,聲音含混不清。
但我的脖子一鬆,黑發慢慢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