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川耗子
我嚴聲喝問道,這鳳冠霞帔的絕世鬼娘看了看我,然後彎腰行了一禮道:“奴家姓盛,張母盛氏,身負大冤,不得輪回,飲於黃泉,駐於望鄉,常流離於忘川河畔,受鬼差盤剝,萬魂欺辱。”
我大驚,一骨碌從**坐起,張母盛氏,那不是我的母親嗎?沒曾想這一坐,因用力過猛,直從**跌落下來,此時屋中燈光微黃,哪裏有什麽紅衣鬼娘,剛才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而已。
“長生哥,你怎麽了,做噩夢了。”
小南走過來將我重新扶起,我對她道:“沒事,就是突然回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中見到了一些白日裏想到的事情,小南你夜讀的習慣一直沒改,不過熬夜傷身,早些睡吧。”
小南點點頭道:“知道了長生哥,我看完這篇文章就睡,大家都那麽優秀,我可是想變得再優秀些,等以後自己優秀了,也能挺直了腰板站在喜歡的他麵前。”
我笑了笑道:“那真是好極,以後哪個男孩子能夠得到你的青睞,那真的是他的福分了,我自睡了,你看完也睡吧,別拖垮了身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一夜睡得很不安心,昏昏沉沉,腦殼脹痛,時醒時睡之間,睜眼之時總能看見屋子裏暖黃色的燈光和小南挑燈夜讀的影子。
清晨楊帆在村公所的場壩裏搗鼓他那輛破桑塔納,翁啊翁的油門聲終是攪了大家的清夢,一番準備之後,在老支書楊家成的帶領之下,我們一行人正式向千屍墳進發。
千屍墳所在之地,在村中最高的山上,山上有一處開闊的平地,這處平地就像是有人拿一把鋒利的大劍,將原本尖而高聳的山頭削去了一樣,所以人們又叫它禿頂翁。
車行至山腰的時候,卻突然熄火了,怎麽打也打不著。
無奈之下我們一行人隻得下車步行,行不過幾步路,見山間林木颯颯作響,飛沙走石,這地方本就邪乎,一行人急忙鑽入林叢之中隱藏身形,那些沙石卻是不要錢的往我們幾人身上砸來。
“常有人說,這山裏有萬鬼巡山,撞見的人不是無故身亡,便是大病纏身,難道今兒個我們也撞上了。”
老支書楊家成小聲的說道,新聞社副社長成才名道:“哪有什麽鬼神之說,若真有,我還要見一見這鬼,這可是一大爆料。”
督查局主任趙玉剛推了推他的眼鏡,低聲道:“這也難說,民間之事,用科學依據也通常解釋不清。”
我和楊帆及隊友們卻沒功夫和他們扯這些嘴上的瓜皮子,這麽多年,去過的地方多了,啥事兒也見過了,推斷了一下沙石飛來的大致方向,柳林兒給出了具體位置,正西方,四十五度方位。
在柳林兒給出具體位置的瞬間,揚帆摸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一瞬間撲了上去,隻聽得叢林之中一聲哎呀聲響,楊帆已將一個曬得黝黑的中年男人撲倒在了地上。我,南芷,還有柳林兒第一時間撲了上去。
“說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裝神弄鬼?”
楊帆魁梧的身軀,緊緊的壓製住身下的大漢,手中的匕首直接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俺菊尼瑪麥皮,你們又是何人,憑什麽無故抓我,格老子犯了你家王法了。”
身下的漢子掙紮著,嘴裏罵罵咧咧的想要爬起來和楊帆撕打。
“停手,停手。”
老支書楊家成這個時候趕了上來,拉開了楊帆抵在這個漢子咽喉處的匕首,指著地上的漢子道:“川耗子,你怎麽跑這裏來了?”
這叫川耗子的漢子從地上一骨碌爬將起來,嬉皮笑臉的道:“老楊,最近小山小水的地方不好收蜂,采桑。我尋思著跑到這山頭來瞧瞧,你們這是,哇一個個西裝革履的,莫不是城裏頭來的大官哦,這西服能不能借俺穿兩天,保整村裏就喜歡上俺了。”
老支書直接一把打掉他在新聞社副社長成才名衣服上不斷亂揩的手道:“滾一邊去,爛泥扶不上牆,就你這副爛德行,這輩子注定是個孤寡。”
“老楊,今兒人多,我就照顧一下你的麵子,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川耗子拍了拍手,就往山下走去,沒走幾步,他又回轉身來,邪笑著對楊帆道:“好小子,身手闊以啊,好好留著這條爛命回來,老子在山腳下等你。”
楊帆直接抬起腳一腳揣在他的屁股上,這家夥像是一個皮球一般,咕嚕咕嚕的滾到了林間,沒了蹤影。
這還沒到達山頂的小插曲,眾人看來不過是旅程之中的一個笑話,而我卻有些不安起來。
尤其是老支書楊家成又在這個時候解釋道:“川耗子,真名叫李律軍,就是村裏收蜂采桑的漢子,幹這行本就辛苦,可他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一天天的就想著嫖。”
我搜遍了兒時腦海中所有的回憶,也記不起在我們村子裏有收蜂采桑這個行業,記憶中更是沒有找到關於這個叫川耗子的男人的影子,這男人已至中年,按道理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我應該見過才是。
我問老支書楊家成道:“我在資料上並沒有看到你們村子裏還有收蜂養蜂這個職業。”
楊家成解釋道:“資料隻是個大概,無法事無巨細的。”
日斜西山之時,我們總算是到達了山頂,山頂開闊平坦,荒草灌木掩映之間,密密麻麻的都是一座座聳立了不知多少光陰的古墳。
站在山頭,已經望不見山下的村莊,因為此時晚風洶湧聚來,夜霧已經蒸騰到了半山腰。
楊帆左右打量了一番,在柳林兒和小南的幫助之下,選了一個平坦一點的地兒,開始支帳篷。
“哎,你們這是來旅遊來了,還是來宿營來了?估計都還沒有考察就支帳篷了。”
縣文物局副局長劉長青插著腰指著楊帆他們道,楊帆低著頭幹著手裏的活,沒有回答他。
這下劉長青感到受了輕視,走過去拍了拍楊帆的肩膀道:“我和你說話呢?”
楊帆頭也不抬道:“聽到了,劉局長高興,一個人也可以去的,何必非要拉我們一起?待會兒山頭夜風會很大,而且估計會很冷,如果劉局長打算摸黑回村子裏去也不用支帳篷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