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風水之迷

我當場也不甘示弱,畢竟不久前吃過了野山參,現在體質好的很。

大開身體穴位,掛術悄然運行的同時,我已經掏出金刀,精神高度集中,猶如草原中與狼搏鬥的獵人,沒錯,任何邪魔外道在紅門中人的眼裏都是獵物!

可博濟卻忽然笑了,氣氛在寒冬與初春間的轉換,令我有些始料未及。

他說:“怪不得這麽囂張,原來是紅門的人。”

“你知道就好,放不放人!”

本以為人家會賣祖師爺一個麵子,誰知他又說:“小家夥,不要忘了,在當年朱元璋想要進關,都需要請天神與九千歲談判,直到答應東北自此歸七十二路野仙生活,才放明朝入關,你一個小小的紅門捕快,也敢在這裏張狂。”

他說的這個傳說我從小就知道,而九千歲的名頭卻是第一次聽說,想必也是薩滿教的神靈吧。

可他能與我聊那麽多,難道有別的陰謀?

我也不想搞太大的動靜,免得十條人命跟著一起遭殃,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

這時候,他說:“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麽?”

“唉,人老了就聽不了勸,狐仙求我饒你,”大薩滿歎了口氣又說:“這樣吧,我賣那小狐狸一個人情,在天亮之前,我會取那十個人的命,你如果要是能救下任何一個人,就算我輸。”

“如果輸了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放你們幾個離開,但要是我贏了,你要留下來守墓。”

“我要不答應呢?”

狹窄的房間隻有我們倆,拳怕少壯,他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就算是李小龍再世,也不會強到哪裏去,所以,我現在基本上是已經做好動手的打算了。

博濟卻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眼神裏的輕蔑十分明顯。

隻見,他在包內取出一把穀子,灑在地上的一刹那,之前消失不見的野貓,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光線昏暗的房屋內,無數的野貓好似麻雀那般的爭搶穀子。

同一時間,我雙眼瞬間猶如被針過,不由的捂住麵部,蹲在地上疼的我根本就無法睜不開,但在這時,耳邊卻聽見小孩子的哀嚎聲,伴隨著野貓嘶叫,聲音聽起來特別淒慘。

“叔叔...救救我..快救救我啊,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嗚嗚。”

一陣陣的哀求如在耳邊呢喃,我強忍著刺痛睜開雙眼,感受到一種狂風吹麵的感覺,淚水嘩嘩的往下流,所見的是近百隻貓在撕扯六個小男孩兒。

他們在地下爬啊爬,滿地的鮮血彌漫,又有無數野貓爭相撕扯,很快便將他們的皮肉咬下,連瘮白的骨頭都漏了出來。

淒慘的叫聲好似秋日的北風,直吹到我的心口,使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可是,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六個小孩子被活活的咬死。

當一切過後,眼前卻變得再次安靜下來,沒有鮮血,沒有屍骸,有的隻是那一群雙眼冒著森森幽光的野貓。

收起了之前的狂傲,實事求是的說,如果動起手來,別說能不能擊殺對方,我是否可以全身而退都是兩說。

深吸口氣道:“以鬼祭貓!好狠的做法,你難道就不怕受報應麽!”

他又一次重複道:“太陽升起的時候,你可以帶著幸存者離開,若是都死了,你也就留下吧。”

突然,有一隻花貓叼著蘑菇遞給博濟,他之後就沒再與我多言,而是轉身離開房屋,至於原本戴著的麵具,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他出門後消失。

腦海裏回想著穆文斌告訴我的陰人陽氣祖重祠,難道他們是一群活著的死人?

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而已。

白虎抬頭見煞口的事情隻能拖後,但願天亮之前杜家能夠趕來吧。

我跟著一起出門,重新融入到了那場火鍋盛宴。

博濟慈祥的模樣,哪裏還有半點煞氣,他很會開玩笑,也善於講故事,把大家的好奇心都給調動起來。

那老教授叫黃中勤,不僅人品好,還很有學識,說話談吐更是十分儒雅。

大家吃完了飯,圍在一起閑聊,我作為“壞小子”自然是被排斥在外,但這樣也好,倒也是給了充足的時間琢磨著該如何應對大薩滿接下來的手段。

男演員笑著問黃教授:“教授,您說這裏是遼國大臣蕭思溫的墓地,顯然是塊兒風水寶地,可為什麽曆史上沒有記載呢?以蕭太後的權利,他們家族親,也肯定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能出皇後的祖墳,世世代代不得修葺啊?”

黃教授笑道:“你們可能不太了解,其實遼國有一種氏通婚的習俗。”

“哦?這是什麽意思?”他又問。

黃教授說:“遼太祖建立遼國之後,因為個人崇拜漢高祖皇帝,認為開國大臣唯乙室和拔裏氏兩個家族功比蕭何,因此賜姓為蕭,並規定後代遼國皇後隻能姓蕭,所以說,這其實與祖墳的風水關係不大。”

一番對話,把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那位叫藍雪的女孩兒又說:“但是,蕭綽是父親在世之前當上的遼國皇後,而風水學說是自西晉時期就已經由郭璞而盛行,所以說,但凡王公貴族下葬,肯定要選風水寶地的。”

黃教授忽然撫了撫眼鏡,又說:“話是這麽說,可在到了這裏以後,我發現此地算不得是什麽風水寶地,還有所謂的鳳雛地,十有八九是後代編造出來的。”

“這話怎麽講?”博濟頗有興致的問。

四周立刻變得安靜,顯然大家都對黃教授的話起了興趣,就連我也不由的湊上前。

他說:“藏風聚氣才是好風水,這裏無水又無生機,哪裏像是好風水的樣子?就算是九條河流,可光憑小小的河流如何承載皇後的氣運?入村的時候,我用望遠鏡和羅盤觀察了一下,發現在村子西邊的大山上有一根柱子,它正好砸在山頭上,如果是用鐵器澆灌而成的,埋入地下,恐怕寶地可要變成凶地了。”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博濟忽然笑了笑。

藍雪自豪道:“我們教授是周易研究協會的大師,還是風水協會的名譽會長,很厲害的。”

博濟緩緩的起身,他頭也沒回的說:“怪不得,佩服佩服,能在當今看懂風水的大師實在是太少了,我看這天也不早了,今天咱們就到這兒,大家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入山呢。”

兩句簡單的囑托,其他人覺得很正常,隻有我一個人心裏最清楚,這不過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不管怎麽樣,隻許勝不許敗,畢竟,我可不想一輩子留在這裏守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