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黑皮箱
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我徹底蒙圈了,連連喊著自己是來找人的,見眾人逼近,我忙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可那四個道士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就當四人如臨大敵般迎上之際,為首一人縱身躍起,想要給我來個拿背,我則順勢下腰抖肩,還他個漂亮的過肩摔。
左邊又有人趁機偷襲,被我起了一記鞭腿踢倒,右手掄皮箱砸在距離最近道士的頭上。
行雲流水般撂倒三個人之後,剩下最後一人麵對麵時,對方特別驚訝的指著我:“你,你你,你到底是誰?”
我無奈道:“都說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青衣派最善打鬥,而正一道則是以符篆為主,根本就不同日而語,假如四個人是武當山的,那還打什麽?我早就跑了。
剛剛簡單的打鬥引起了圍觀,也讓我真切感受到在龍虎山和道士鬥毆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很快,猜測便得到了應驗。
率先丟來了是一個礦泉水瓶,要不是反應快,可能當場就得砸腦袋上,而這一下簡直可算作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劈裏啪啦的人群一個勁兒的丟東西砸我。
甚至幾個半大小子還要衝過來動手,時機不妙,隻好先退一步。
強行衝出了人群,照此看來,事情還得從長計議。
雖然南方不似北方那樣幹燥,連續動手折騰的難免口幹舌燥,於是打算去縣城吃點東西,結果,還真就在吃飯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那家店名叫“八卦粥鋪”,此店有兩層,一樓吃飯二樓住宿,門口還貼著免費茶水的牌子。
等進去發現店麵光線很暗,不到六十平方擺了七張桌子,門口坐著老板在聽收音機,十七八歲的小夥計拿著蒼蠅拍,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
我進去要了一碗麵,一壺茶,他們倆都是愛答不理的。
有點很奇怪,按道理來說旅遊城市屬於搶錢的城市,滿大街都是外地人,本地的商戶大刀闊斧站在門口,來一個宰一個都是常有的事兒。
但是,他們家店光線不好,客人幾乎沒有,桌子上的汙漬蹭的我袖口都有了黑點,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意外走了進來。
等麵條的時候,我仔細端詳起了黑箱子,它的大小很像是公文包,方方正正,顏色漆黑,隻是拎起來幾乎沒有重量,觸摸的時候卻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冷,從頭到腳冰涼透骨,我想把它打開看看,可又怕是潘多拉的魔盒,裏麵萬一有點什麽東西可就麻煩了。
仔細研究了一會兒,突然莫名覺得有些頭昏,眼皮也是越來越沉,迷迷糊糊的竟然忍不住趴在皮箱上睡著了。
結果,我意外做了一個夢,周圍霧氣蒙蒙,什麽都看不清,站在一個很大的空地,走啊走啊,突然遇見白天見到的那個胖子。
我趕忙把他拽住,問他為什麽把箱子給我?
胖子雙目驚恐,麵如白紙,眼角的周圍泛起了死人青,他說:“對不起兄弟,我得去陰間報道了,今天做的事情有點愧疚,所以才借機會與你托夢,這個箱子裏的東西不祥啊,你快點給送到龍虎山找天師鎮壓,放在手上早晚得出事兒。”
“什麽不祥,你把話說清楚。”
“唉,我也沒啥說的了,還不是怪我貪心,所以真的死不足惜,不過好在離開了那個鬼地方,希望兄弟你能把箱子送到龍虎山,再救救我那幾個朋友。”
我再次不理解:“什麽朋友,對了,我們這是在那啊?”
胖子又說:“我朋友在遼寧鐵山縣,山頂像雞冠,再往東邊走三裏地,入了伏牛坡能看見有一個草垛子,底下是我們挖的盜洞,我朋友的屍體都在裏麵,你要是有機會,幫個忙,把他們屍體拉出來。至於在哪,你好好想想,既然能攔住我,那當然是在黃泉路啊。”
他話一出口,心裏頓時感覺一寒,霧氣有些消散,周圍浮現出許許多多的男女,有的穿著長褂,帶著大鬥笠,遮住整張臉,還有的伸著舌頭被衙役用皮鞭子抽。
我驚呼道:“霧草!你意思我死了?瑪德,老子在外麵吃飯好好的,怎麽來這兒了?”
“你沒死,是我死了,對了,你叫張明是吧?我在龍虎山底下偷了你的身份證,咱倆就是有緣分,同年同月同日生,我現在就在你頭頂樓上,等一會兒醒了記得幫個忙,報警把我給送到火葬場煉了,桌上有張銀行卡,密碼是六個八,就當做是給你的酬勞,還有啊,箱子一定不要打開,切記交給龍虎山的天師。”
小胖子話音剛落,我頓時有種冷水林頭的感覺,猛然睜開眼,桌子還是那桌子,箱子也還是那箱子。
渾身上下不知不覺已經被汗水浸透,用力搓了搓臉,正好店小二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走過來,他打著哈欠說:“不好意思,最近香菜漲價了,我們這兒收費,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回想剛剛如此逼真的夢境,我倒是覺得有些奇怪,為此我忙問:“對了,咱們樓上能住店吧?”
“當然能,你要住麽?今天有客房。”
我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一位長的胖胖的,個頭不是很高,穿著黑色衣服,小眼睛。”
店小二思索片刻,說店裏還真就有那麽一位客人。
“在哪?”
“202客房,他都住了三天了,鬼鬼祟祟的,真不知道是來龍虎山幹嘛的。”
這可讓我心裏大驚,看來夢是真的!
也顧不得麵條了,急忙跑上了二樓,到了202的門口,用力推了一下,大門沒上鎖,可屋內的場景卻是令我大為震驚,房間的牆壁上用血寫著“罪該萬死”四個大字,整個人麵對牆壁跪在地上,手指還在滴答滴答的流血。
待我上前輕輕一碰,他頭一歪摔倒在地。
胖子的瞳孔睜大,不知道死之前到底看了什麽,五官十分的猙獰,有點像是被嚇死的。
正當在這時,又有人在屋外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棕色的布衣,上下打量著我,語氣嚴肅道:“張明?難道外麵的黑色皮箱是你的?”
我哪顧得上解釋那個啊,望著胖子死去的屍體,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說:“穆道長,正好你來的巧,快幫忙看看,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