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殺人償命
高健的反應讓卓然感覺很陌生,但他沒有說什麽,兩人就這樣分開了。
再次見麵,是在第二天上午九點。高健事先打來電話,稱白琳帶著女兒張陶然回家了,現在正在宅子裏。
兩人見麵後,高健進一步同卓然談起案子的近況,警隊的人找到了老太太犯罪的確鑿證據。被殺死的小男孩身上有一種洗發水的殘留物。高健的人在老太太的衣服上也發現了這種洗發水。
張春雷還提供證詞,說那瓶品牌洗發水早已經過期,他自己和白琳都不用,隻有老太太平時把玩,說上麵有她老伴身上的香味。
卓然平靜地聽完高健的描述,淡淡地回了句:“這些證據都是可以偽造的。”
高健說:“如果張春雷真的喪失人性到這種地步,為了讓自己的母親頂罪,煞費苦心地做偽證,那我們也束手無策,隻能期盼你說的那個辦法管用。”
“拭目以待吧。什麽時候出發?”
“如果你時間方便的話,咱們現在就去,張春雷一家已經等在家裏了。”
卓然用力握了握拳:“我沒事,現在走吧。”
幾人趕到張春雷家裏時,老太太正在發狂摔東西。這次喬若琳也跟來了,見到這副場麵,表現得很像沒見過世麵。
“哇,好嚇人,太恐怖了,把電視都砸了呀。”
卓然瞄了她一眼,心道:原來你就是若若,明明和我一樣通曉心理學,卻表現得像個小白,裝吧,我看你能裝到幾時。
老太太砸完電視砸電腦,周圍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攔著,任由她發泄。
老太太一麵砸東西,一麵還振振有詞:“老頭子,你藏哪裏了啊?我怎麽找不到你啊?”
隨行的年輕警察說:“她這架勢也不像是在找人啊?”
“別多嘴。”高健嗬斥道。
眾人都在看老太太,卓然卻把視線投向白琳。
卓然從白琳的眼神中讀出嫌棄和愧疚感,心中大概有了數。
他盯著白琳看了一小會,發現老太太漸漸安靜下來,捅了捅身旁的高健:“高兄,我覺得應該可以開始了。”
高健點頭示意,上前對張春雷說:“張先生,您的母親涉嫌殺害一名小男孩,經過調查,證據確鑿,我們這次過來,是正式批捕。”
張春雷聲音顫抖地應了一聲。
高健當著張春雷的麵拿出冰冷的手銬,拷在老太太的雙手上,老太太一聲沒吭,向前走了幾步,由於她跛腳,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背影看起來十分落寞。場麵非常凝重,一旁的張陶然突然哇哇哭了起來,高聲大喊奶奶,但老太太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那個,我媽媽,會怎麽判?”張春雷顫聲問道。
“殺人償命,當然是死刑。”高健語氣冰冷。
“啊?死刑?”張春雷差一點跌坐在地上,同時感到害怕的,還有他的妻子白琳。
高健不顧他的反應,繼續說:“小男孩的父母之所以一直沒有露麵,是因為不想麵對你們一家人,但他們恨死了你們一家人,尤其恨殺死他們兒子的凶手,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說一定要凶手死刑,我完全能理解他們的心情,也打算成全他們。”
張春雷激動地說道:“可我媽媽是老年癡呆,她有精神問題,難道還要判死刑麽?”
“不,你弄錯了,她沒有精神問題。她是故意殺人。”
除了高健和卓然,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什麽,你,你說什麽?”張春雷晃了晃身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轉頭看了看,麵如死灰,動也不動的老太太,似乎明白了什麽。
高健把目光投向卓然:“讓我的朋友來和你說吧,他是心理專家,在這方麵是權威的。”
見卓然走上前來,張春雷尷尬地歪了歪臉:“卓醫生。”
卓然衝他發出一陣冷笑,隨後衝著老太太說道:“阿姨,你的騙局我已經識破了,也請您不要繼續裝下去了。”
老太太落魄的後背微微發顫,似乎在哭。
張春雷再也忍不住了,撲到自己母親身邊,哽咽道:“媽,他說的是真的麽?您真的是在裝病麽?”
老太太沒有回答,白琳卻走了過來,用聽起來比較刺耳的聲音辯解道:“我們家老太太都病了四年了,你說裝病就是裝病啊?再說,誰會沒事裝病玩啊?”
卓然用鄙夷的目光看了白琳一眼,微笑道:“老太太之所以裝病,都是因為你啊?”
白琳瞪著眼睛後退了一步:“因為我?你什麽意思?”
“你臉上的皮膚保養得很好,額頭上的皺紋卻很多,兩條眉毛離得很近,平日裏是一個愛給人臉色看的人,尤其你的說話聲音又尖,眼神凶狠易怒,估計平時沒少給老太太臉色看。
“阿姨腿腳有些不便,老伴去世,生活中沒了依靠,隻能來投靠唯一的兒子,可天天受你白眼,為了不影響你和張春雷的感情,她隻能選擇裝病,這樣也能減少你們之間的正麵衝突。
“可是阿姨做夢也沒有想到,即便裝病,也躲不過災難,有一天,她要為這個家賠上命,要為家裏的人做替罪羔羊。”
聽到這句話,張春雷絕望地叫了一聲,隨後用雙手捂臉,放聲大哭起來,他的反應已經證明卓然猜對了,白琳卻仍在做最後的掙紮。
“你胡說什麽?你無憑無據,憑什麽說我們讓老太太做替罪羔羊?”白琳嘴上雖硬,實際上卻心虛得很。
卓然氣定神閑地說:“剛剛阿姨摔東西的時候,你的眼神裏充滿嫌棄和愧疚,嫌棄是自然的,我剛剛說了,你討厭極了阿姨,否則她也不會裝病。”
白琳已經說不出話來,渾身顫抖。
卓然無視她的反應,繼續說:“阿姨摔你們家東西,你本能的反應應該是憤怒,但你沒有流露出這樣的情緒,反而是愧疚感,為什麽會愧疚呢?因為心知阿姨沒有殺人,實際上是在替某人定罪。”
“你,你胡說八道,你,你無憑無據......”白琳歇斯底裏地叫了起來,連呼吸都很費勁,好像有人鉗住了她的脖子。
“你說對了,我沒有證據,這一些都是我的個人分析,但他知道真相。”卓然用手指著張春雷說道,“通過心理和表情分析,我已經猜到真相,但我沒有法律效力上的證據,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說出真相,如果你的心已經黑透了,你就親手把自己無罪的母親送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