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洞的女士背心
“什麽意思?”卓然瞪著眼睛,質問眼前的張春雷,“什麽叫好像殺了人?”
張春雷的身體開始發抖:“卓,卓醫生,你的眼神好可怕。”
卓然的目光稍稍柔和,但表情還是稍顯嚴肅:“什麽叫你的母親好像殺了人?你怎麽能得出一個如此模棱兩可的結論?到底是殺還是沒殺?”
張春雷更害怕了,身體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好像,好像是殺了。”他聲音顫抖地回複道。
卓然意識到作為心理醫生的自己失態了,但他沒有一絲歉意。
他自己清楚得很,以他的個性,隻適合做學術研究,並不適合做心理醫生,之所以選擇做心理醫生,也是源於自己的心理老師田雲丘的勸說,而做了心理醫生後的他,也保留了自己一些生活中的個性,並不似其他心理醫生那樣非常隨和,諄諄善誘。
此外,他今天之所以這般激動,主要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對於卓然來說,二十多年前的記憶幾乎一片空白,唯一能記起的畫麵,就是自己的母親在他眼前被人用槍打死。
記憶中的卓然,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卻無能為力。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導致自己的母親被槍打死,那個記憶片段,讓卓然對母親抱有非常複雜的感情,深愛和遺憾。對他而言,母親這個詞有些敏感。
卓然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稍稍平複呼吸後,問道:“你把事情描述得再清楚些,我現在徹底被你搞糊塗了。”
張春雷連連點頭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家住在城中村,家裏獨門獨院,前天晚上我下班回到家,打開家裏的大門後,我發現自家院裏躺著一個小男孩,大概六歲左右。”
描述到這,張春雷稍稍停頓下來,表情好像很辛苦,他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後繼續描述道:“小男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覺得他的狀態有些奇怪,就上前用手試探了一下鼻息,結果發現......”
張春雷緊緊咬牙,似乎不太敢繼續說下去。
“小男孩死了?”卓然替他把話說完。
張春雷深深垂頭,輕輕晃了晃身子。
“當時隻有你的老母親在,你母親剛好最近一段時間患有躁狂症,所以你懷疑男孩的死可能和她有關,可你母親有老年癡呆,你從她那又問不出什麽,你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吧?”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張春雷的聲音稍顯沙啞。
“那個男孩呢?”
“那個男孩......”張春雷抬起頭,欲言又止,猶豫一會後,喃喃道,“我家裏有一個地窖,是我自己挖的,那個男孩被我藏在裏麵了。”
“為什麽不報警?”卓然問。
“醫生,請原諒我的私心,我的老母親已經七十多了,萬一被查出來,人真的是她殺的,我怕她......”
“你看起來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怎麽還是如此法盲?不知道已經犯了包庇罪麽?”
“我知道,我隻是不敢麵對現實。”
“我勸你報警,人究竟是不是你老母親殺的,警察會查清楚的。”
張春雷再次表情沉重地垂下頭去:“嗯,我知道了。”
這件事既然已經上升到刑事案件的高度,對於卓然來說,聊天應該已經結束了,可他總覺得這件事裏似乎有什麽隱情,於是便扮演起了警察的角色。
“家裏隻有你和你老母親?”
張春雷快速轉了轉眼球:“我有一個女兒,在市高寄宿,我妻子也和我們住一起,但她這幾天剛好回娘家。”
“家裏人現在都不知道這件事唄?”
“不知道,我媽對這件事也一無所知,可以說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那個小男孩應該就住在你家附近吧,沒人來找過他麽?”
張春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之前見過那個小男孩,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可知道他家就住在附近,昨天,他家裏確實來人找過,我撒謊說看見。”
卓然沉思片刻後,開口道:“趕快報警吧,沒準人不是你母親殺的,是被別人殺了以後,故意扔到你家院子裏。”
“這種可能性我也想到過,”張春雷突然激動起來,語速很快地辯解道,“可我家大門是鎖著的,而且我家院子的圍牆上方,都拉了電網。”
張春雷說的並不誇張,城中村雖然是平房區,每個平房都堪稱別墅級別,不是一般人能住上的。可以這麽說,能住在那裏的,基本都是有錢人。
“那小男孩又是怎麽進去的呢?”卓然拋出疑問。
“應該是我母親讓她進去的,我母親之前有過這種舉動,和小孩子一起玩耍,發病後,她經常把自己也當成是孩子。”
卓然攤了攤手:“我沒什麽好說的了,既然不管你母親是不是凶手,你都應該報警。這就是我能給出的建議。”
“嗯,我會采納您的建議的。”張春雷緩慢起身,對著卓然深深地鞠了一躬,拖著沉重的身軀離開谘詢室。
張春雷走後沒多久,馬汝為打來電話。
“老鐵,不忙的話和我聊幾句?”聽聲音,馬汝為似乎有些沮喪,卓然道,“聊吧,我現在比較閑。”
“你說,當一個女人給你打了好人卡,並直言說你沒機會時,應不應該繼續?”
卓然笑了:“被喬若琳拒絕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
“這麽點挫折就受不了的話,我也勸你放棄。”
聽了卓然的話,馬汝為反而興奮起來:“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為了愛情,我要繼續堅持,哈哈哈哈哈。”
掛斷電話後,卓然徑自搖了搖頭。
為了照顧自己的身體,少吃外賣,卓然在心理診所設了個廚房,中午和晚餐由喬若琳來做,工資每月多加二千。
晚上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卓然當著喬若琳的麵說了不少好話。
喬若琳一開始並沒有搭他的話茬,可見卓然說的多了,她終於忍不住了:“老板,你覺得我會喜歡上那個花心大蘿卜麽?”
“浪子可以回頭,我覺得你可以給他個機會。”
喬若琳搖頭:“我有喜歡的人了,他沒有機會。”
“你有喜歡的人?我沒聽你提起過。”卓然吃完最後一口飯後,開始端起碗來喝湯。
“我是沒提起過,但那個人你經常見到。”
卓然猜到喬若琳接下來要說的話,冷言道:“不會是我吧?”
“答對了。”喬若琳笑靨如花,露出兩個迷人的酒窩。
卓然將剩下的湯一口喝完,說了句:“別打我的主意,我對女人沒興趣,已經說了好多次了。”
卓然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晚上回到住處,卓然感到屋內安靜得有些詭異,仿佛這裏仍隻有他一個人居住。
卓然換好拖鞋,徑直走到衛生間,準備方便時,他注意到衛生間的垃圾桶裏,扔了一個女人的背心。
卓然心血**,蹲下身來拿起背心看了看,不由得屏住呼吸。
背心的下方破了一個洞,大概就是在腹部的位置,看樣子像是被刀子割破的。